了極樂谷外的眾玩家沒想到傳說中為人溫和風趣的醉居然這般無恥下流,于是又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二十一弦見狀長嘆一聲,頹然地搖了搖頭,心里知道他長久以來為醉酒青牛苦心經營出的一個會長應有的良好形象被他這下三爛的兩招給徹底破壞了。
在一片噓聲中,又有數條身影飛快地竄出了人群,分別站在不同的位置圍住了墨輕寒,這里面除了巫等幾個極樂谷玩家,還有不少隱月閣的玩家。
“你今天別想走出極樂谷!”巫瞪視著墨輕寒,臉上的神情除了憤怒還是憤怒,老祖死了,老祖居然死了!這個家伙還抓住了秦箏!
巫的話引起抱琴軒玩家的一陣嘩然,他們立刻又將巫等人給圍了起來,但還未站定,隱月閣的殺手又圍起了他們,最后連斬情樓與極樂谷的玩家也都加入了進來,兩兩對峙,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恰恰,四個門派彼漲此消,現在的人數差不多,真要打起來,必定又是一場惡戰。
玩家們的集體行動迫得鐘無煙都不得不停止了打斗,她撇下韓鐵衣與聆聽,縱身到了墨輕寒的身旁。這時候的勝負性命攸關,她與墨輕寒雖有芥蒂,此時卻也沒空再去計較了,再說她戰了這么久委實也累了,得乘機喘口氣。
“把晶蟲交出來!”墨輕寒誰也不理會,一邊閃躲著醉酒青牛的攻擊。一邊緊盯著秦箏。
秦箏見到老祖死亡地那一刻,心里有東西“碰”一聲炸開,木然呆立了許久,被墨輕寒抓住的時候也沒有絲毫抵抗和掙扎。她一直覺得這樣的場面、感覺和經歷似曾相識,她站在那里想了很久,直到看到墨輕寒扭曲著那張絕美的臉對著她大吼,才終于想起來!原來,是這樣子的……
“你聽到沒有?!交出晶蟲,我就放了你!”NPC被系統限制了不能去搜索玩家身上的物品。所以墨輕寒就算捉到了秦箏,也只能等她自己乖乖交出晶蟲。但這時身周的玩家個個蠢蠢欲動,他干脆故伎重施,以秦箏來當人質。迫使巫等人投鼠忌器。
沒想到醉酒青牛卻毫不停頓,不知什么時候抓出一大包生石灰就向著墨輕寒臉上拍去。剛才被抰持的是老祖,因為特殊NPC只有一次生命,所以他還有些顧忌。現在被抰持的是玩家。那就沒什么關系了,反正死了還能復活,只不過掉10地經驗罷了,于是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下三爛的手段繼續施展,無恥無極限。
“!人質!當心人質!”
巫這時真想也拿一包生石灰往醉酒青牛的臉上拍去,媽的。要是他害死了秦箏。自己肯定跟他沒完!而二十一弦在旁看見這幕。那張臉頓時變得和墨輕寒中毒地臉差不多黑,嘴角隱隱抽搐著。也不知是在咒罵還是在哀嘆。
墨輕寒雖然陰毒了點,但畢竟還是個內心比較“純潔”的NPC,受到過武俠小說中無恥小人的調教?更是不知道打架還能耍那么多的花招,所以很倒霉地中了招。生石灰一入眼,他的眼睛立刻感覺到一種燒灼般的巨痛,正用手去揉搓,就覺得胸口一涼,被人猛地捅了一刀子!他并不知道這刀子是誰捅的,條件反射地就雙掌一拍,將那人狠狠地擊飛了出去,然后就聽見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
醉酒青牛擲石灰包時還知道一點分寸,秦箏并沒有被生石灰波及,她憑著殺手地本能知道墨輕寒用手去揉搓眼睛的那一刻是絕佳的攻擊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當時想都沒想就將空著地左手探進儲物腰帶,摸出那把生銹地匕首,向著墨輕寒地心口猛插下去,然后借著墨輕寒吃痛時松開了她的手腕,提掌出招前那轉瞬即逝地剎那,足尖在地上一頓,將身向后縱去。
然而,因為實力的
秦箏的速度就是再快也比不過墨輕寒這個BOSS,一僅夠她及時地凝聚起內力護住自己的心脈,下一個瞬間,她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拋起,就好像是狂風暴雨下在海面上掙扎的獨木舟,被沖擊的毫無反抗能力,只能盡量地順著波浪的來勢而把傷害降到最低。這一招隨波逐流是她在多年的殺手生涯中,屢次面對強敵時用生死領悟的絕佳的保命經驗。
不過,既然秦箏不去控制自己的身體只順著墨輕寒雙掌的力量向后飛騰,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落下的時候,會砸中哪一個人,她只隱隱約約聽見身后的人群里有驚呼聲,然后身子就猛得被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給緊緊摟住了。
那一雙手臂的主人接住她的身子后被力量的慣性沖擊著退了好幾步,才踉蹌著勉強穩住身子,并機警地借勢在原地轉了大半個圈,將恐怖的余力卸掉,這才有暇低頭去看懷中的人。
不料才低頭,一股熱熱的液體就迎面向他噴了過來,他躲閃不及,被噴了個正著,只得拿手胡亂抹了幾下,再看秦箏,一頭濃密的青絲如瀑般泄落,頭頸無力地后仰在他的臂彎里,原本清麗的臉此時面如金紙,眼神渙散,嘴角帶血,氣息更是微弱,眼見就要不活了。可就在這垂死前的一刻,她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很溫暖的笑,仿佛是愿望得到了滿足的孩子,有一種傻傻的幸福。
接住秦箏的那人其實正是她的死對頭韓鐵衣,可憐他才剛剛得到喘息的機會,就覺得一股疾風迅速地向他襲來,下意識正要閃躲,卻見挾風而來的人是有如斷線風箏般衣袂飄飛的秦箏。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伸出手去接了,然后就瞧見秦箏像個被人遺棄的破爛布娃娃一樣躺倒在他的懷里大口吐血,臉上卻露出暖暖的笑。他看見這笑容,心里突然一軟,忘了自己往日里對她唯恐避之不及,立刻抓出一大把回血丹就塞到她的嘴里,逼著她吃下去。
“不想死就快吃!”秦箏被塞了藥只是噙著,不咀嚼亦不吞咽,這樣藥性發得慢,說不定她就會死掉!韓鐵衣不停地往她的嘴里塞著藥,一邊惡狠狠地命令她快點吞下去!他心里有些煩亂,卻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聽見韓鐵衣的聲音,秦箏有一瞬間的清醒,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卻記不起是誰了。她努力了幾次,都實在睜不開眼來,只是受那聲音的驅使,開始機械地咀嚼丹藥,剛咽下去,便覺得丹田處一暖,漸冷的身子也熱了起來。
“鐵衣,快閃!”這時醉酒青牛等人趁著墨輕寒眼中了石灰又身受重傷的機會與他和鐘無煙拆解了數招,誰知墨輕寒剛才虛晃了一下身子,又猛然向著韓鐵衣那里奔去,要擒他懷里的秦箏。眾人一時被鐘無煙纏住了追不上,只得大聲提醒了一句。
韓鐵衣心里正焦急,在拼命地給秦箏塞藥,聽見叫他小心,忙抬起頭來,就看到胸口流血,滿臉烏黑沾白的墨輕寒倏然奔到了他的眼前,雙掌一錯就向著他懷中的秦箏拍去,嘴里還道:“我既然不能活,你也要死!”
電光石火的這一瞬,韓鐵衣根本來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地彎下頭將秦箏護在懷里,然后足尖一踮,身子陡然旋了半個圈,以后背接住了墨輕寒的雙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