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你這樣站著會死人的!”巫亓見秦箏怔在那里一動不動,隨即就開始哇哇亂叫起來。沒有辦法呢,怪已經引來了,數量還非常多,秦箏若是像往常一樣躲閃,那自然傷不到她分毫,可是如果矗在這里一動不動,就算巫亓和韓鐵衣實力再強,也很難護得她周全。
“七月?!”韓鐵衣也叫,但她對他們的呼喊置之不理,站在那里雙手緊握成拳,嘴唇微顫,韓鐵衣便只好往她身邊靠去,盡量將怪物的攻擊引到自己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黑影趁著這機會無比迅捷地從一旁的草叢里躍出來,向著秦箏撲去,他手上的鋼刀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該死!”韓鐵衣瞇起眼咒罵了一聲,將劍從面前的怪物身上拔出來,卻來不及再攻擊那刺客,唯有將身一轉,擋在了秦箏的身前,硬生生替她受了一刀,然后一腳將偷襲的殺手踢開,趕緊摸出回血丹吃下。
秦箏正處于失魂無措的狀態,韓鐵衣被砍后的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這才將她驚醒,只是思緒還有些混亂,憑著身體的本能預感到四周的危險,抽劍就開始將攻擊她與韓鐵衣的怪物一一擊退,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臉,抬頭正看到韓鐵衣刺死了那名刺客,心結頓開。
“我在宋朝的仇人此時是不是已然死了?”秦箏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他人地肯定。
“除非他們和你一樣穿越了,否則早都化成灰了。”韓鐵衣騰出手來在傷口上抹了點金創藥,“怎么,是深仇血恨么,非報不可的那種?”
“嗯。”秦箏點了點頭。
“哈,那老天爺讓你穿越到這個年代,就是替你報了仇。”巫亓一把劍刺刺刺,引得許多怪都將攻擊目標轉向了他。這才笑道:“別想不開死鉆牛角尖啊,不是非要親手殺了仇人,才叫報仇。”
“嗯。剛記起滅門之仇的時候心里很恨,無數次地幻想自己能親手殺死仇人,甚至想過如果有機會找見仇人而他已經死了,我也要殺盡他的家人,他的子孫,一切與他有關的人!”秦箏又點點頭,語調平和道:“現在我想通了。真實的世界不像游戲,人死如燈滅,既然他現在已經化成了灰,那么仇怨也就解了。他做的事可不能算到他子子孫孫地身上去,若要這樣算,我也殺了不少與我無怨無仇的人,有多少命也不夠賠的。”說到這里,她轉頭瞧了韓鐵衣一眼。眼睛里有笑意。
“別”韓鐵衣連忙擺擺手道:“我是我。和你穿越前殺的那個人可沒有什么關系。我也不會替不相干的人找你報仇。”
“說什么呢!”秦箏嗔笑著使出一招群體攻擊招式,殺了兩個怪后道:“誰說我把那人殺了?當時那一劍刺下去手感稍偏了點,我只是以為自己殺了他。卻沒把握說那人必死,怎么你倒知道得比我清楚?難道你當時在場?”
“……”韓鐵衣無語,對著一個怪物唰唰刺了兩劍。巫亓在旁卻聽不懂,納悶道:“你們說什么呢?”
“沒什么啦!”秦箏好笑地瞅了他倆一眼。
“真的放棄仇怨了?”韓鐵衣問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有松了口氣的感覺。秦箏的豁達讓他很欣賞,她能夠這么快想通這一切,也讓他很嘆服,生活嘛,真地不像苦情劇,有些事情不必要那樣執著的,背負太多沉重的東西只會壓垮自己。
秦箏低頭想了想,笑道:“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巫亓不認同地撇撇嘴,小姑娘家家的,說話就是不夠爽快。
“讓我完全放棄仇怨我沒有這樣灑脫”秦箏說著,卻見那兩人齊刷刷地將略帶些擔憂地目光投向了她,忙接著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今后一直待在這個世界上,再回不去,那就當是老天爺已經替我報了仇,我也不用再多想昔日的血仇了。若是能夠回去,那滅門之仇卻也不能不報!”
“呼”巫亓吁出口氣,殺死最后一個怪物,開始彎腰去撿尸體,邊撿邊道:“回去?我看是難羅!你還是好好在這里生活吧。”
秦箏聞言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間的神傷。其實,這里挺好,真的,有這么多關心她地朋友。只是,她挺想念九泉下地爹娘
“老巫你說話不要這么直白好不好?畢竟人家背井離鄉地。”韓鐵衣哈哈笑道。
“誰背井離鄉?你才背井離鄉呢!你們全家都背井離鄉……”秦箏板起臉孔作出兇狠的模樣,可是說著說著,自己撐不住先笑了。也不知這個句式是誰先發明的,總之前段時間管理酒樓,經常可以在玩家們吵架地時候聽到他們這么說,聽得多了,自然也就學會了。
三人此時一同笑將起來,只是韓鐵衣別轉過去不讓人瞧的眼里,帶著一抹淡淡的擔憂。秦箏如果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當然好,只怕轉瞬就要消失,那還不如回到她原來的宋朝去呢,起碼在那里她還有一個真實的身體。
又練了一會級天色便已發黑,他們在野外燒烤獵物解決了一頓晚飯后又繼續練級,直到巫亓撐不住要下線睡覺時,韓鐵衣才陪著秦箏往城里投宿去。
夜已深,很多玩家都已休息了,四周一片黑越越的,偶爾能見遠處有幾點光亮,閃爍兩下,又轉瞬即逝。秦箏與韓鐵衣趕著路,兩人都不說話,只能聽見腳步聲踩在草叢里發出的聲響,鼻端嗅見的滿是清新的草木香氣。不知為何,走著走著,秦箏便覺得手心里有些汗濕,而韓鐵衣也好不到哪去,數著心跳竟覺得有些加快。空氣中,有一種一觸即發的緊張和曖昧。
“我”秦箏想找些話來打破這份矜寂,開了口卻覺得有些唇干舌躁,也不知是不是晚上烤肉吃得多了。她取下腰間水囊喝了口水,借此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窘態,方抬頭辯了辯方向道:“你不用送我了,下線休息吧。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個羅源村,我正好有句話要帶給村里的劉羅氏,今晚我就住在羅源村好了。”
“那樣不太安全,我還是等你帶話給劉羅氏后,再送你回城好了。”韓鐵衣搖搖頭道。
“不,不用,你先下線好了,用不著陪我,才這么短短幾步路而已。”秦箏急急的說著話,她是被這緊張而又曖昧的氣氛搞得有些不安起來的。
“你,現在很怕我?”韓鐵衣突然停下了腳步,說話的聲音低沉暗啞,可是望住秦箏的那雙眼眸在星光下卻顯得無比的深邃。
“不,當然不是,你在說笑啊?我怎么可能怕你……”秦箏強辯著,可是那躲躲閃閃的目光看上去就十分的言不由衷,她自己也有些覺得,于是說著說著,聲音漸低。
“既然不怕我,那就走吧。”為免她尷尬,韓鐵衣說話的時候略略別開了眼睛,不再緊盯著她,但是卻很堅定的拖起她的手繼續走,道:“我是不會將你一個人丟在黑暗里的。”
韓鐵衣的話讓秦箏心里一跳,隨即就被他拉著走了,幾次三番她想要張口說些什么,卻訥訥不能成言,終究是放棄了言語,靜靜地跟在他后面繼續走。
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是一個燦爛而又陰險,激情而又無恥的年代。
爭寵宮斗?過時了,如今女人中間流行的是收羅美男。
相夫教子?沒出息,與其靠男人還不如自己指點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