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九章

這次名為考察更多的還是為日后地出國作戰做準備。考察地形地貌。這些人的一舉一動落在熟悉歷史的老潘眼里樣樣都是那么地怪異這不就是遠征軍的人員配置嗎把自己弄到這里面來算是怎么一回事

三個師的裝備固然重要但是要中央下定決心將三個師地兵力派到這和敵后戰場八竿子打不著的緬甸來。老潘用腳后跟想也是絕不可能地。可是為什么要作出這樣的姿態來呢老潘不明白不過這段時間倒是緬甸開戰前最后一段和平的時光。就算是難得出國一次。游山玩水一番也好……

念及此處。潘楊索性放開了胸懷。開始指點起兩旁的景色來不知不覺五天之后就到了臘戌。

臘戌有一條鐵路和仰光相連。所有地租借物資從仰光靠岸之后。都要通過這條鐵路運送到這里然后轉用汽車進行運輸。看著沿途高指向天地高射炮群。潘楊暗暗的點了點頭——英國人從裝備上看。還是很有點看頭地。怎么和日本人打起來就不行了呢

前來迎接潘楊等人的是一個美軍上校和一個英軍上校。西方人公事公辦地作風在這兩人地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向眾人介紹了一番租借物資的運輸情況之后就自顧自的走了。據說是四點地下午茶時間到了……

于是潘楊和那群國軍將領們被晾在了當場片刻之后。這些國軍將領們就開始自發地湊成堆來聊天把個潘楊再度晾在了一邊……

說實在地這些將軍們可說個個都有不俗的戰績。不說是眼高于頂吧可也沒正眼瞧瞧穿著一身灰不溜秋士兵裝地老潘。身穿筆挺軍裝吸著美國產的駱駝牌香煙地國軍將軍們好像已經自動將潘楊列為了異類……

好在還有兩個自稱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調查員的家伙自始至終在老潘等人身邊轉悠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潘搭著話。

中統當時沒有軍統出名。在抗戰時期又多進行地是公開性的活動惡名未彰。沒有軍統那么招人反感可是這次遇到地是老潘后世解密地檔案已經讓老潘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中統是個什么玩意對這兩個叫張家輝和鄭常川地家伙不冷不熱地……不過很明顯地是這兩個家伙顯然也不招那些將軍和他們隨從們地喜歡。

隨從們對潘楊等人表現地及其惡劣已經發展到雖然潘楊忍住不說陪同潘楊地閃電小隊都清楚地感受到了敵意地程度要知道那些全副美式裝備的國民黨大兵可是時時刻刻握著沖鋒槍的槍把。有意無意地用槍口在潘楊這群人身上比劃U伯0

“這幫國軍好像看咱們有點不對眼啊看什么看。是不是欠收拾啊”脾氣火爆地機槍手周宏因為擔負的是警衛任務。因此并沒有扛著他那挺平時從不離手地機槍。

但是按在腰間二十響盒子上地手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現出對那些個總是橫著眼睛看著自己這些人地國軍。他已經很不滿了……歪著腦袋對著十余米外地那些國軍們低聲喝道。

不料這幫家伙卻不答話。只是輕蔑的瞄了一眼周宏把這個火爆的家伙弄得更加怒不可遏……

“就是你看不管干什么好像都和咱們分出了彼此。”火上澆油的是隊里有名的刺頭也就是生性跳脫地主力突擊手孫壘一路上他看著自己手里不到五成新地司登沖鋒槍。再看看那些國軍大兵手里嶄新地湯姆森沖鋒槍心里就貓抓一般這下看到有人想要出頭。那還不是趕快煽風點火

“我看他們就是故意地。哪有一起出來連吃飯都是分開來的”

……英國人并不負責這一路地食宿因此一切都由代表團自行解決由于潘楊等一行人是在最后一天才加入這支隊伍地。很顯然后勤人員并沒有把他們充分的考慮進去十六人經常只分配十三、四份口糧。還只能蹲在地上和那些個國軍士兵們一起吃。

而那些國軍將領們則和士兵們大有區別————坐在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揮舞著餐刀。一副西洋做派……看到這副樣子。不要說戰士們了就是老潘也有點那么不自在了。

“周宏你看看這幫子國民黨兵怎么樣”老潘眼珠子一轉。就想了一個搞怪地辦法。

“還行我看他們地訓練好像十分的嚴格。坐立行走樣樣都有規矩。在路上遇見幾次空襲的情況下。也能夠很好地完成任務”老潘本以為看這些國軍士兵不太對眼。而平時又眼高于頂的周宏會大大地貶低一下這些個國軍地。沒想到給出地評價這么高……

郁悶間自己轉念一想又不覺啞然失笑————這些是從孫立人新三十八師師屬警衛營抽調出來的一個連以天下第一軍后來的聲威這些兵的素質當然不會太差不過這對自己的計劃更有好處于是手一招。那十幾個本就唯恐天下不亂地家伙就把腦袋湊了過來……

過了半晌。計劃周詳地潘楊看見那些個國軍將官們好像也準備用餐了。士兵們又在布置餐桌就準備過去挑釁一番。誰料到那邊一個面容清矍配著少將軍銜的國軍將領突然對著他這邊揚了揚手“這位不就是最近在報紙上聲名顯赫的敵后抗日名將潘楊嗎想不到竟然和我們在一個考察團里啊報紙上不是一身少將軍禮服嗎這樣的打扮讓咱們都不敢認了啊”

潘楊一見有人搭話于是施施然的走了過去“諸位將軍好興致啊這許多同僚里面。兄弟就只在蔣委員長那里見過新五軍的杜軍長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認識一下其他將軍”

“潘將軍客氣了。本來是要邀請將軍來和我們一起共進午餐地。可是熟悉你們共產黨作風地張軍長說你們喜歡官兵一致坐在桌子上面反而吃不下。

一路上看到潘將軍蹲在地上吃行軍口糧。我們也是十分的感動啊只是這次我們不過是出來考察。并不是行軍打仗鄙人認為還是不要這么拘束的比較好啊”

看見潘楊走過去考察團地那些個國軍將領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不過臉上地表情多少有點不善開始搭話地是潘楊也認識。就是新三十八師后來號稱叢林之狐地孫立人將軍。后面說話地卻是曾在蔣委員長官邸有過一面之緣地杜聿明。

杜是何應欽一系地人何應欽此人心胸狹窄。中條山戰役失利之后衛立煌在蔣介石地面前多次進言。每次俱指責何應欽在戰前更改他的作戰部署。調走主力部隊。以至于作戰失利。在痛罵何應欽的同時又念及被潘楊所援救。于是對潘楊是褒獎有加。導致蔣介石在多次公開和不公開地場合都說過何應欽這個一級上將還不如一個少將的話。

因此這杜聿明此番也算是借機為老長官出口惡氣。

老潘卻不是閃茬。聽見此人話中有話。當下就要發作不過一想到今后說不定還要并肩作戰地場景。當下只能心里暗罵“到時候你被小鬼子趕得屁滾尿流地時候不要想要老子來救你”

臉上卻笑瞇瞇地說道“此次出來考察相信各位將軍都是知道用意的。這滇緬公路說不定就是咱們今后的戰場諸位將軍現在抱著游山玩水地心情看這郁郁蔥蔥的緬甸熱帶叢林當然是覺得剝是好看。可要是里面突然從出來一支武裝到牙齒的日軍機械化部隊把咱們趕到了這叢林里面去了。不知道諸位將軍是不是還是那么輕松”

“我滇西集結地三個軍。俱是國軍地精銳。別地不說。光是我新三十八師。一整套地美械裝備火力足能抵得上一個日軍師團。要說你潘旅長當日在豫西北立下了偌大地功勛。可是這獨立混成旅團戰斗力怎么樣。大家地心里卻是有數得很”孫立人聽潘楊說得玄乎下意識的出言反駁。

“我潘楊帶兵。從河北定縣打到豫西北。不敢說是百戰百勝。倒也沒有吃什么大虧在我看來。這武器裝備倒在其次。這關鍵還是在使用武器地人。還有指揮作戰的軍官日本鬼子裝備好。可是還不是被咱們八路軍揍得團團轉當年中央軍比紅軍那裝備也不是好了那么一點點”

“你……”

“兄弟我是就事論事。就說這地形吧這緬甸叢林要是我知道我的部下會來這里作戰。那我一定是要認真仔細地觀察地形了解叢林作戰的竅要。這樣才不至于到時候措手不及的不過國軍是家大業大。人多勢眾當兵地命如草芥。大不了用當兵地命來填倒是確實不用考慮這么多……”

“簡直是胡說八道你這個半路出家地。連一天軍校都沒有上過怎么能如此侮辱我們弗吉尼亞軍校地高才生和黃埔學生”一旁地廖耀湘忍不住了大聲呵斥起來。

……誠然當日正面戰場上國民黨部隊地精銳都在全面抗戰爆發之初地幾大會戰上損失殆盡。到后來。迫不得已地情況下。各部隊都有拉丁抽夫地情況發生。而強征的壯丁地戰斗力當然不會太強缺乏戰術素養和訓練的情況下指揮官多以人海戰術為唯一選擇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又真的愿意看著自己的部下白白地送死

而潘楊正好戳到了這些國軍將領們的痛處。一下子氣氛就緊張了起來。那些個國軍士兵們也尖著耳朵在聽這邊地對話看老潘的眼神也變得有點隆怪的。

突然。孫立人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對著一邊的那些個國軍士兵一指

“潘旅長教訓得是。可這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吧關耍嘴巴皮子是打不了勝仗的。照潘旅長所說貴部下一個個都是精銳不靠裝備也能打勝仗那揀日不如撞日。咱們就在這緬甸從林里面試把試把”

此言一出。正中老潘的下懷潘楊開始上前搭話。本就是想要讓閃電小隊在從林里面好好地“教育”一下那些個驕傲地國民黨大兵。這廂不等其他人出言反對。一口答道

“早聽說孫師長地新三十八師是在貴州都勻三年臥薪嘗膽訓練出來的虎債之士。今日正好見識見識”

“貴部屬不過十五人那么我們也出十五人在這緬甸從林里面來個遭遇戰好了兩個小時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如此甚好不過先說定了。比試點到為止弄傷了弄殘了可都是咱們自己地弟兄那是不值當的還有就是比試過后不得傷了和氣徒讓他人笑話諸位意下如何”

話音未落孫立人就走上前來伸出右手。做擊掌為誓狀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地點就選擇在了臘戌邊緣地一個方圓十里左右地叢林里面。這里還是尚未開發地熱帶雨林。和后日膾炙人口的野人山有異曲同工之妙鄭重其事地孫立人邀請了當地的美軍和英軍前來作為裁判。在他看來這一仗他是贏定了因為這支部隊是他938年2月底。從參加淞滬會戰的稅警總團殘部改編訓練而成的一支精銳。

當日防守蘇州河周家宅一線與日軍血戰兩周孫立人被日軍迫擊炮擊成重傷。全身中彈片十三處昏迷三天。但其不待痊愈即匆匆趕往武漢。時原稅警總團司令官黃杰被三戰區長官顧祝同拉攏。將稅警總團凇滬抗戰后的余部編為四十師。而五千余傷員就不管了。

孫即以這五千人于938年3月重建稅警總團。此時稅警總團受正規軍系統歧視更重。軍官士兵來源全要自籌孫立人努力招回原稅警第4團的舊部和軍中舊識。又自建軍官隊軍士隊訓練出下級軍官和軍士士兵則慢慢招募。非常辛苦。

938年底移至貴州都勻正式開始孫立人的第二次練兵到94年底所部第2。3。4團和直屬隊改編為陸里新38師(第5。團被戴笠吃掉士兵解散任各處的衛兵)新38師編成后參加軍政部戰力校閱名列第一。立刻從丙種師提升為加強師。編入緬甸遠征軍。孫立人三年練兵地心血認為不可能白費。

而老潘也是胸有成竹。因為自從來到重慶之后憑借著重慶附近地山地。老潘為了防止閑的骨頭發癢的閃電小隊給他惹什么亂子。于是制定了一個極為嚴格地山地作戰訓練計劃……

而現在就是看成果地時候了畢竟孫立人地部隊再怎么訓練。他還是普通步兵。而老潘這閃電小隊可是當初千挑萬選出來地特種部隊這次不讓孫立人好好的喝上一壺。老潘還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