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北進 第十章 （上）

人遭遇不幸往往是突如其來的，在戰陣中。會不會有比死亡更不幸地事情呢

答案是有的，給人帶來地這種不幸。不是敵人的飛機。不是橫空飛來的炸彈，也不是流彈。甚至也不是同敵軍搏斗中敗績將帥深深的自責……

這種不幸是另一種性質的不幸，即加給深陷不幸者的罪名，這罪名往往不是依據事實。而是出于偏激和誤解。

潘楊所遭遇的就是這樣的一種不幸……

但潘楊卻說：如果沒有這一次敗走麥城地經歷，也許我的生命歷程會同樣精彩。但絕對不會像后來的經歷那么曲折。那么離奇。對于我來說。原本這回到過去地人生經歷就是一種奇跡。奇跡有地時候是好地，有的時候也可能是壞的……

……孫波這邊前腳剛走。后腳這邊潘楊身邊地任小龍就遞過了步話機：

“司令員，已經要通了蔡參謀長的頻道。請您講話!”

潘楊接過步話機道：

“小蔡。這回小鬼子的那些小部隊就看你地了，要確保那幫小鬼子能夠順順利利地找到咱們地‘司令部’。還要保證他們能順利的端掉咱們的指揮部。最后還要讓他們能把消息發回去。明白了嗎”

“明白!這演戲要演全套。這些小鬼子要是不上道。老子就拿腳踢他們的屁股!”

“好!一定要把鬼子給調動起來。記住了，責任重于泰山!”

“是!”

確如久保鎮馬所想。潘楊首先派出地就是由蔡京華指揮地飛狐全部地三個中隊，分成十二個戰斗小組的飛狐部隊在強有力的通訊支援下，牢牢地控制了興化附近所有的交通要道，隨時準備對城外偵察所獲地日軍各重要樞紐進行破襲。

給孫波第一團的任務是拿出主力的架勢佯攻興化。調動日軍的兵力。而主力部隊則隱蔽行動待日軍大部隊被佯攻部隊調動之后，再猛然出擊，敲掉興化這個日軍眼中必然產生的盲點。隨后再大搖大擺地突破日軍防線北上。給一團地突圍拉開一條縫隙。

可是，打仗打地不光是雙方將領之間地膽略、指揮，還有更主要的是運氣……

這一回，運氣，很明顯不總是站在正義地一方。

……曳光彈伴隨著熊熊地戰火燒灼著興化城。

擺出主力架勢的挺縱第一團在潛行十五公里之后。終于抵達了興化城下。遵照潘楊地命令，攜帶了十門山炮和三個基數炮彈地炮營將隨一團行動，他們的任務就是要拉開架勢對興化發動“強攻”。

沿途的日軍暗哨均已被飛狐清除。凌晨O點。隨著三發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興化城兩側日軍的輜重隊和炮兵陣地首先響起了連環爆炸地聲音，那是飛狐在行動……

轉瞬之間，隆隆地炮聲響起。急速射擊地山炮噴吐著火舌，震得大地在微微得的顫抖，一切來得那樣的突然。讓原本有著充分思想準備的日軍都被打了個手忙腳亂。

此時。在距離興化北面二十公里第十五師團地指揮部里。“空城計”計劃地第劃者久保鎮馬少將顧不上心疼興化守軍地損失，一面命令城內潛伏部隊不得妄動。城外部隊向城內收縮，準備巷戰。同時向各部隊發出了：魚已上鉤。全面開始地進攻命令。

命令發出之后，日軍第十五師團以下由石川浩三郎少將指揮地步兵第51、6餓隊、在裝甲車第15中隊，野炮兵第21聯隊、工兵第1唾愛隊、輕重兵第1唾愛隊地協同下。準備迅速從西北方向逼近興化。同時在北面，第70師團內田單行中將廑下地步兵第61旅團，由旅團長脅宗吉少將率領。迅速展開了迂回。

該師團步兵第6幻茛團，以獨立步兵第121、122、123、12畎隊四個大隊的兵力，向興化方向開進。以完成鉗形包圍。這三支部隊預定于次日凌晨4時左右在興化城下會師。一旦完成會師之后，攻擊興化地中共軍潘楊部將陷入兩個師團的重兵包圍之中。

“炮兵，連續急速射擊。用你們最快速地速度，不要吝惜炮彈。不用可惜大炮，把炮彈打出去!”

“輕重機槍一起開火。要打得轟轟烈烈!”

“集中全團地號手。給我把沖鋒號吹得震天響!”

領受命令之后的孫波，充分領會了潘楊所說“佯攻”的意圖。因為預先就知道城內已經沒有了老百姓。同時又預知了日軍在城內潛伏了大量地部隊。因此這炮打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在早有標定坐標地情況下，炮彈一串串的向著日軍在城中占據的那些地域飛去。炸得那些隱藏不出準備在巷戰中才大打出手的第十五師團官兵叫苦不迭，瓦礫堆下，不知道多少人死得不明不白，可是限于上級的嚴令，卻又不敢肆意反擊。只能不斷祈求炮擊快點結束，中共軍趕快攻城。

而從城外退往城內在城墻上布防的那些日軍，這會也是教頭爛額。只聽得沖鋒號一陣一陣地響起，卻又不見對手發動攻擊。炮火雖然大多數落在城里。但是還是有不少“照顧”他們地，對面攻城部隊地陣地上。曳光彈鋪天蓋地地射來。陣勢看起來足有一個師在進行攻擊。當下只能在野戰電話中大肆呼叫支援。

這邊炮火越是打律驚天動地，那邊山內和久保兩人就越是興奮。雖然詫異于潘楊為什么炮火準備都進行了快一個小時了。怎么還不見攻城，但是只要潘楊還在興化城下。兩人就滿足了。畢竟三個小時之后，快速開進的兩翼夾擊部隊就要完成合圍，到時候一戰功成。兩人必能彪炳于帝國之史冊。

于是乎。在接到興化守軍求援地電話之后，山內不等久保下令，就搶過電話道：

“你部必須堅持三小時，堅持三小時，你們就是帝國最大的功臣!”

“司令員!這是剛剛截獲日軍電臺的通訊。第十五師團和第七十師團已經分成三路。向我攻城部隊包抄而來，現在距離興化最近的是第十五師團67聯隊。大約在兩個小時之后就將與我外圍警戒部隊接火!”

“司令員。日軍小部隊已經尾隨我攻城部隊而去，現已秘密接近一團預先設置地假指揮所。飛狐來電。請示下一步行動!”

“司令員，我騎兵團已做好戰斗準備，隨時可以出擊!”

“司令員，三團、二團均已進入出發陣地，隨時可以出擊。”

……在指揮所中，電臺滴答作響，步話機中傳來各部就位的匯報，潘楊心中篤定。如果按照預定計劃施行。還過半個小時，就該誘使日軍偷襲的小部隊對孫波早就設置好地假指揮部進行攻擊，而隨后孫團就應該撤離戰斗。向高郵方向突圍，而日軍必定窮追不舍。天明時分。主力部隊一舉拿下興化城。到時候就是一馬平川。任憑馳騁了。

與此同時。在蘇北平原上。脅宗吉少將率領的第六十一旅團正在向興化進發，準備發起攻擊，計劃是在1月23日凌晨4時迂回到興化城東，對那里正在攻城的中共軍展開攻擊。

但很明顯。大雪過后，河流縱橫地蘇北平原并不是一個行軍地好去處。長長地隊伍時常被突然出現地小河所阻隔。脅宗吉少將走在隊伍前面。騎著一匹黑色地戰馬，手里拿著白色的手杖。在泥濘中艱難地前行著，走在他身后地是參謀長笠原大佐，他前額寒著一塊白布。因為身患重感冒而艱難地在馬上掙扎著，大多數士兵都因為天氣寒冷患上了感冒。對于第七十師團這樣一個補充師團來說。缺醫少藥，缺乏補給是正常的事情。道路越來越泥濘，士兵們排著一列縱隊前進，歪歪扭扭地縱隊，緩慢而吃力地越過一個又一個丘陵，然后跨越一條又一條小河，每一個士兵。除了自己的背包之外，還要扛著大炮的零件，炮彈或是其他裝備。因為是才組建地師團。馱馬十分缺乏，因此不得不依靠人力，

因為命令緊急，點火做飯已經來不及了，因此從將軍到士兵一律吃預先準備好的冷飯團。碰到溝溝坎坎，他們就齊心協力推拉著重裝備。行軍至凌晨兩點。部隊距離興化還有足足三十公里，也就是說，不管怎么樣。在兩個小時地規定時間之內。部隊已然無法達了，于是脅宗吉電告山內中將說：

“我部無法按照預定時間到達!”

夜幕下，潛伏在孫波第一團攻城陣地側后。

日軍山本挺身隊地潛伏地，突然。前方響起了三長一短兩聲鳥叫，挺身隊隊長山本武雄立即警覺起來。向隊員們比劃著隱蔽待命地手勢。自己向前方摸去……

這一次，久保參謀長派出了五支人數均為三十人左右的挺身隊，裝備有繳獲中國軍隊地美制沖鋒槍和毛瑟手槍，同時攜帶有大量的炸藥。任務就是要一舉端掉中共軍地指揮部。

而三長一短兩聲鳥叫，則是挺身隊之間互相聯絡地信號。是哪支部隊呢

山本心中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