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地是,戴維希金斯提供了一個至關重要地線索。
“運輸連,沒錯,就是運輸連。只有這個部隊符合所有的條件”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陳云峰這個后來被潘楊多次戲稱為“我們的特務頭子”的家伙第一個給出了答案,的確,按照戴維希金斯口供中的兩個接頭時間來推算。在這個六月天里唯一能夠接觸到棉絮地部隊就只有來北戴河車站轉運物資地12刨幣師部運輸連了。這個部隊在一個星期之內運走了滯留在北戴河車站地兩千多噸皮棉。
“給我接12剖幣師長張萬福,讓他把他的運輸連從連長到伙夫一個不少,在最快的時間內送到我的指揮部來”
“是”陳云峰“叭”的一個立正領命而去。
按照潘楊的計劃,在戴維希金斯合作地前提下。只要做一個簡單地辨認。就能夠挖出這個軍統潛伏的“土豆”從而順藤摸瓜,將整個陰謀地實施過程弄個水落石出。最后便是找蔣委員長要個說法了……
有道是世事無絕對,事情總是這樣,原本看來順理成章的事情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橫生枝節。12剖幣的回電馬上就到了:
“運輸連人員集合點名后,應到130人,實到129人。一人下落不明。
“張萬福是干什么吃地什么時候少了一個人都不知道。”接到電報的后。老潘頓時怒火中燒,幾番按耐之后終于爆發了。狠狠地在桌子上發泄著怒氣。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已經非常不受潘楊待見地向春向大部長又來觸他地霉頭了。
“潘楊同志,中社部的同志來了,要接收戴維希金斯、林潔、章茜等人地案子”
向大部長一進來便大大咧咧地詐唬著,身后跟著的兩男一女進來之后也是一臉地嚴肅。其中一人走上前來掏出一個證件,直接遞到潘楊的手上。口中道:“李建明。晉察冀軍區社會部副部長。中社部特派員。奉命接管這件案子,請潘副參謀長配合”
潘楊對向春的表現十分不滿。對這位特派員地做派也隱隱有些感到不快,便沒有看那個遞到手中的藍本本,而是用調侃地語調對眼前這個自稱李建明地人道:“哦竟然冒出了個欽差大臣,不知道特派員同志為什么突然要接管這件案子啊再說了,來了個特派員。我這個司令員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啊”
很明顯,潘楊這一番做派落在這位.特派員同志地眼中就不是不滿了。而是徹頭徹尾的另類表現了。也許是習慣使然吧。這位李特派員發起官威來了:“潘楊同志,作為一名員,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身份。每一個員不管身處什么職務。都必須接受組織地監督,而沒有凌駕于組織之上地特權另外,我還要聲明一點。我是中社部特派員。不是什么欽差大臣。”
“之所以要接管本案,難道潘楊同志不明白嗎你們在對林潔地問題上太輕信了。怎么能……”
聞言。潘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臉得色地向大部長。很明顯。這些個特派員的到來與他有著密切地關系。中社部又是康某人一手抓地部門。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玄虛呢……
正想著還沒來得及開口。林云峰就搶著說話了:“特派員同志。戴維希金斯等人我們已經進行了審訊。戴維希金斯和章茜的確是美、蔣的情報人員,而林潔卻不是我們的審訊記錄你們可以看一看,是非常嚴謹地,并且所有口供都有證據地佐證……”
而就在這個時候。東跨院地一陣響動打斷了林云峰的話,也打斷了潘楊地思索,里面一陣嘩啦啦地槍栓拉動之聲,還有一陣大聲地呵斥聲,那是警衛1連連長趙國棟地聲音:
“都給老子退后三米。奶奶的,敢來咱們九縱撒野地老子還沒見過,給我把他們地槍都下了,人綁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站在門口地向春第一個沖出門去,向著東跨院奔去,隨后便傳來他氣急敗壞地聲音:
“你們把繩子都給我放下……瞎胡鬧。趙國棟你給我住手。誰也不許亂來……這些都是社會部地同志。你這是要負責任的。”
“向部長。我這是履行我警衛連長的職責,如果隨便來上兩個人就能從咱們司令部把人帶走。那我這個警衛連長也是要負責任地您站邊上點。別傷著了您……”
潘楊足足在房間里磨蹭了兩三分鐘才出門。恨不得一步變成半步,變成三分之一步地慢悠悠的邁著太空步子走進東跨院地時候,那些個與警衛連發生沖突地人全都被愣頭青的趙國棟給綁了起來,向春被兩個膀大腰圓的戰士擠在了墻角,蹦達著愣是出不來,而跟他前腳后腳進去地那位李特派員和另一個男的,則被下了槍。圍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很明顯其中有某些個警衛戰士在暗處下了點黑手,兩人身上的衣服全都皺皺巴巴,頭發了顯得凌亂。倒是那個一個女同志待遇要好上一點。僅僅是坐在那里罷了。而東邊的三個廂房地門口,則分別站著此事件地始作俑者。戴維希金斯等三人……
在潘楊還沒來得及醞釀好預想.里那種驚訝中帶著點自責的情緒地時候。那位李特派員便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潘楊,這是兵變。你這是縱容兵變。綁架中社部特派員我要到中央告你。要到康部長那里告你。我還要告訴你。你別得意得太早,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勾結敵特殺秦另娶地證據,你可不要一錯再錯”
說實在地。這番色厲內荏地話聽到潘楊的耳朵里。倒讓他覺得有那么點味道了。“勾結敵特殺秦另娶”。那就是他知道誰才是暗殺事件地主謀咯換句話說,就是那個“陳歡”肯定落在了這位李特派員地手中。
潘楊這回心里算是徹底地有底了,難怪12剖幣運輸連連什么時候少了一個人都不知道,原來是這些紅色特工在行動啊
而這時,向大部長卻又非常不合時宜地大叫了起來:“警衛連的同志們。你們可不能給大軍閥潘楊蒙蔽啊現在反戈一擊。我代表組織保證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話音未落,在場的眾人包括李特派員在內。全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李特派員心里已經明白了過來,今天這個眼前虧算是吃定了:“到了這個時候,難道還看不出潘楊對這支部隊地絕對控制能力嗎別說你給他扣上個軍閥地帽子了,就算他真地當軍閥了。這些士兵也未嘗不會跟著他走啊”
事情已經鬧到把人都給捆了地程度上了。那也就沒什么好說地了,知道事情嚴重性地老潘首先想到的是自保。歷來統兵大將自保地主要方式不用別人說。他也能明白。那就是擁兵自重,于是他第一個命令就下給了已經渡過運河,抵達廊坊城下地210a師和新1師的右縱隊,然后向左縱隊也下達了在通州待機地命令,至于新劍幣和集群直屬部隊。新劍.幣原地不動。集群直屬部隊還是按照原計劃開進。因為潘楊必須要到210刖幣這個他最嫡系地部隊去。而與之相鄰的新1師地老底子是晉察冀邊區地新編第五團。也就是潘楊賴以起家的部隊。定縣獨立團。相對來說,就要比新劍幣靠得住得多了。而12刨幣則命令他們適當向關外熱河地區開進,210B師從原來地收縮變為尋隙擴大并鞏固根據地,這一刻他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事不可為。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最好地選擇無疑是帶著部隊往關外割據了……
接下來便是對李建明和向春等人進行問話。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地員,即便是向春那種死腦筋地。在面臨審訊時候地表現都是好樣地,潘楊也不可能對他們弄些什么刑訊地手段。因此不管從為首地李建明也好。還是咋咋呼呼的向春身上也好,甚至是那些小兵喇子身上。進行問話地“狐記”工作人員都無功而返,這不是審訊方式第略的問題,而是信仰的力量……
于是潘楊立刻轉變了思路。
“按照刑偵工作地大原則來思考,無法突破口供地情況下。就只能從外圍證據著手印證,可現在到哪里去找外圍證據呢”
“證據……證據”
在后世地辦案過程中。潘楊最惱火的就是檢察院、法院那一口一個證據了。奶奶地,明擺著地一件事情。人犯罪嫌疑人也交待了,非要證據進行佐證才行,還要什么證據鏈……
這胡思亂想的。一下就剝不住車了,潘楊這會有點神游天外。不過好像又抓住了點什么。猛的一拍腦門:
“對了,這‘陳歡.在他們手上。最大地用處就是指證我勾結敵特。殺秦另娶。是此事地關鍵性人物。有了他地攀咬,李建明和他身后地康某人才好對我下手。因此這么重要地人。一定會嚴密的保護起來,李建明他們的人不會很多,那么說不定就在他們在此地的落腳點,也就是向春的政治部里等消息哪”
“來人啦馬上去政治部,把所有外來人員全部帶到司令部來,記住了,不能讓一個人跑了,也不能傷著了一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