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不能被那股力量沾到!
馬庫斯心中瘋狂吶喊,下意識地左右躲閃,劇烈掙扎起來。然而,他如今整個人都被鐵鏈捆在了火刑架上,又怎么可能躲得開?
浩瀚的光明之力依舊落在了他身上,真言術的力量融入他體內,瞬時間,一股莫名的沖動就從他心底涌了出來,仿佛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不吐不快。
察覺到這一點,馬庫斯子爵的表情瞬間從驚怒轉為驚恐。
完了!
“我且問你,此次牧師遇襲一事,是否是你暗中指使?”吳輝問道。
不!不能說!
馬庫斯子爵下意識地想要閉緊嘴巴,然而,他的嘴巴卻根本不受他控制地開了口“是。”
話音落下,廣場上一片嘩然。
居然真的是他!
一向把馬庫斯子爵當成酒囊飯袋的貴族們一臉難以置信。
剛剛叫囂著要證據的幾個年輕貴族更是一臉慚愧。
回想起馬庫斯子爵剛才的表現,他們又是憤怒又是難以置信。他們完全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居然能把狡辯說得這么義正言辭,仿佛自己真的是無辜的。
他們倒是沒有人懷疑馬庫斯說的話的真實性。畢竟,真言術并不是吳輝創新出來的神術,而是早就存在于光明教廷歷史上,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雖然沒有見過,但聽也是聽說過的,此刻一見之下,自然就反應了過來。
見他們這反應,臺階上的神職人員和騎士們不禁冷笑。
他們才不相信這些貴族真的全然不知情呢這些事情雖然做得蔭蔽又謹慎,可馬庫斯子爵又不可能親自去執行,這些人里肯定還有知情者。
廣場上騷動不已,半空中的吳輝卻沒有受到影響,神色漠然地繼續問道
“你策劃這件事目的為何?”
“為了挑起教廷和貴族之間的沖突,引發荊棘領內亂。”馬庫斯子爵表情驚恐,嘴上卻依舊不受控制地吐露了實情,“只要荊棘領一亂,我就可以趁勢聯絡隔壁的另一個侯國,引侯隊進入荊棘領,坐收漁翁之利。”
這話一出,不止廣場上的貴族們吃了一驚,就連教廷的神職人員和騎士們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教廷的調查已經查出了馬庫斯子爵在暗中做的一些手腳,有些人據此隱約猜到了馬庫斯子爵所圖非小,但也有很多人并沒有深想。
此刻,這背后的圖謀一揭開,不少人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的教廷雖然兵強馬壯,但教廷內部的軍團士兵總數量也就堪堪過了千,哪怕加上荊棘領的荊棘軍團,總數也不過五六千人,但一個侯國,卻起碼有兩個萬人軍團!
那可是兩萬人!哪怕什么戰略戰術都不講,直接排成隊列強沖,聲勢都已經非常恐怖了。
真要被馬庫斯子爵得逞了,以教廷如今的兵力,哪怕全軍壓上,所有手段齊出,再加上莉蓮娜和圣·盧克兩個7級強者,勝負都未可知。畢竟,在那么恐怖的人數下,就算是7級圣者也已經無法左右戰局的勝負。
哪怕再加上戰爭巨人這個8級化身,輸或許是不會輸,可就算贏了也必然是慘勝,對如今本就百廢待興的光明教廷來說簡直是致命打擊。
萬一這時候再碰上乘火打劫的,搞不好光明教廷就得一朝回到解放前,從頭開始了。
一時間,教廷的神職人員和騎士們看向馬庫斯子爵的眼神中都燃起了憤怒的火光。
連他們尚且如此,更別提廣場上的貴族們了。
別看他們敢陽奉陰違,對布萊克的政令消極抵觸,但很多人不過是在試探布萊克和光明教廷的底線,習慣性地想要給自己爭取到更大的利益而已,沒幾個人是真的想跟光明教廷和伯爵對著干。
他們都是隸屬于荊棘領的貴族,封地都來源于荊棘領伯爵的赦封,如果荊棘領被另一個侯國占了,侯爵必然會封新的伯爵,新的伯爵也必然會赦封自己的屬下為新的貴族,他們這些原本的土地所有者,全部都會變成失去領地的落魄貴族!
他們養尊處優慣了,哪里受得了那樣的生活?
馬庫斯子爵用心之險惡,簡直令人發指。而他們,居然差一點就當了幫兇!
無視了底下的騷動,吳輝表情淡漠地繼續問“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等侯隊來了,我就和他們里應外合,一舉拿下整個荊棘領。到時候,我就是最大的功臣,想要換一塊面積更大,土地更肥沃的封地必然不成問題。嘿嘿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成為新的荊棘領伯爵。”
馬庫斯子爵知道抗拒沒用,干脆破罐子破摔,表情猙獰地冷笑了起來“可惜,到底是我棋差一招,被你們抓了出來。”
“不過,你們可別以為抓了我就可以安枕無憂了。為防萬一,我來這里之前就派出了心腹手下前往相鄰的塞音侯國,現在說不定已經出了荊棘領。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了。哈哈哈哈”
說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荊棘領被大軍壓境的場面,忽的仰頭哈哈哈狂笑起來。
“這個混蛋!太陰險了!”
布萊克看著馬庫斯子爵扭曲的笑臉,氣得差點沖上去給他一拳,好懸被旁邊的莉蓮娜一把拉住,才避免了當眾失態。
周圍的其他神職人員臉色也變了,又是憤怒又是擔憂,憤怒的是馬庫斯子爵的陰險,擔憂的是,接下來或許真的要發生一場惡戰。
就連廣場上的貴族們也是憂心忡忡,為自己將來的命運憂心不已。是投靠光明教廷?還是投靠塞音侯爵?這是個問題。
吳輝面無表情地瞥了這些人一眼,忽的手一揚,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忽然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光幕上,一支騎兵小隊正穿行在森林之中。騎兵小隊正中央的囚車上,正押解著一個衣衫襤褸,體形魁梧的中年人。
“你說的心腹手下,是這個人吧。”
吳輝淡漠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
“是他。”
馬庫斯子爵的笑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咦?居然已經被抓住了?”布萊克憤怒的表情一怔,整個人都呆了一下,旋即馬上反應過來,松了口氣,“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嚇我一跳……”
教廷的很多人事先也不知情,這會兒也跟著松了口氣。
廣場上的貴族則是完全愣住了,被這忽如其來的轉折震驚得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馬庫斯子爵不是剛剛還說得自信滿滿,仿佛荊棘領馬上就要陷入戰端,自身難保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反轉了?
“這怎么可能?”
馬庫斯子爵死死盯著光幕上那個中年人,瞪得眼睛都幾乎要從眼眶里脫出來了,卻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件事我只吩咐了他一個人,除了我和他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是我最忠心的屬下,絕對不會背叛我的!”
“他的確沒有背叛你。”
吳輝隨意地收回了光幕,朝底下的光明圣女使了個眼色。
光明圣女會意地點點頭,繼續道“但全知全能的吾主早已料到你不會只做一手準備,從昨天起就吩咐我等派人守在了你的城堡外。你那忠仆一出子爵府就已經被我們發現了,之所以沒有馬上控制,不過是為了確認他的目的地而已。”
“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馬庫斯子爵慘然一笑,“哈哈哈我輸得不冤。哈哈哈……”
想不到,他自認為機關算盡,居然還是落入了別人的掌握之中。他以為自己可以當棋手,然而,到頭來,這終究不過是他的妄想而已。
他錯就錯在,不該把教廷的人當傻子,也不該把光明神當成一個高高在上的標志物。光明神存世無數年,見識過的心機手段不知凡幾,他又憑什么覺得自己這點小伎倆能瞞得過光明神的眼睛?
是他錯了
而且,錯得離譜!
廣場上的貴族們也沒料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光明教廷……不,光明神難道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嗎?這也太厲害了!
如此說來,跟光明神作對,豈不是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一時間,眾人對光明神的敬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生出了一種根本逃不出光明神手掌心的感覺,無形中,就連信仰都變得忠誠了很多。
吳輝察覺到了信仰通道的變化,心里不禁一樂。
其實這次也算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他只是把自己放在馬庫斯子爵的位置上思考了一下,覺得他有可能會這么干,以防萬一才做出這種布置。能正巧逮著人,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過,不管是不是瞎貓,逮著了老鼠就是好貓。管他呢
吳輝迅速收斂心思,開始宣判“既然真相已經分辨清楚,那么,就到本座宣判的時候了。本座宣布,馬庫斯·斯坦布不敬光明教廷,襲擊教廷牧師,意圖挑起貴族和教廷兩方的戰端,證據確鑿,供認不諱。如此大罪,唯有神圣之火方能焚盡其罪惡,當施以火刑。”
話音落下,他右手一指,一道圣炎頓時朝馬庫斯子爵飚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