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郭圖手中握著那封濟陰郡的書信,感覺重得好象千斤巨石一般,他心里清楚,如果趙云真是有心釣文丑上鉤,那文丑去追趙云只怕就是九死一生,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追上文丑,阻止他落入陷阱。
“快快備馬,”郭圖大聲喊著士兵。
他這會跟火攻心似的,急著要去把文丑追。
轅門開啟,郭圖領著一支軍奔出營門,不料剛行了數百步,忽然道旁一聲響,就見前面駐馬坡下的樹林中沖出兩三千兵馬,當先的一人虬發糾結,只在腦后隨意挽了個髻,袒著兩條胳臂,露出烏赤精黑的肌肉,手中握著一雙大鐵戟,正是在雍丘之戰中率領鄉勇救援趙云的那個壯漢典韋。
“你等哪里去?”典韋冷眼看著郭圖。
郭圖與典韋兩眼一接,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懼意,他上次在萬馬軍中沒有能仔細看這個典韋,只是聽軍中小兵說到此人力大無窮,勇猛無匹。
現在面對面站著,郭圖只覺得典韋的眼神不但凌厲異常,而且就如虎豹一般,似乎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果然如此,”郭圖強壓心神,“前方是否已設下伏兵?”
“不,”典韋點頭道,“文丑小兒此次定然難以脫逃,某奉勸你還是早些將任城獻上,某或可饒你不死。
“哈哈,張狂匹夫,”郭圖仰頭大笑,“在下身受北海侯禮遇。
自當心如鐵石,粉身碎骨以報之,汝怎敢小覷我?”
典韋雙目陡然一瞪,正要沖。
就聽身后忽然有人說道,“典將軍且慢,容在下說兩句話。
”典韋恨恨的止住腳步,只是瞪著郭圖。
“云龍兄。
久違了,”一個清越地聲音從典韋身后響起。
接著一個身形消瘦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公臺,你會在這里?”郭圖一看來人,立刻愣在當場,因為他認出這個年輕人正是的好友,青州東郡人陳宮陳公臺。
他與陳宮的交情非淺,早年曾經一同游歷過河北。
何進舉兵時,陳宮正在他的家中作客。
袁紹請他任軍前諫議之后,陳宮便不告而別,這讓郭圖十分不能理解。
不過郭圖對陳宮十分了解,他剛正無畏、性如烈火,所以總覺得陳宮此番的不告而別必有原因。
這會忽然在兩軍陣前見到,自然讓他大吃一驚。
“云龍可知我此番來意?”陳宮不答反問道。
“自然是來做說客。
”郭圖收拾心情,腦袋里迅速過了一下眼前的形勢,憑身后地兵將。
根本沒辦法硬闖,只能想辦法死命保護大營,確保任城前最后也最重要的一道屏障不失。
“云龍適才之言,我在一旁聽得分明,敢問云龍,如今鄴城地大皇子可否稱君?”
“公臺以為鄴都無君。
難道京師便有君嗎?”無錯不跳字。郭圖冷笑道,“先帝大行,大皇子既未失德且年富春秋,正當繼為人君,劉備以偽詔奪帝位,奉不曾滿月的陳留王為君,其意乃在獨掌朝綱。
如此毀壞綱常,豈是人臣之道?目下正是復我大漢朝綱之時,公臺不助我,奈何卻為劉備鷹犬?”
“云龍差矣。
”陳宮笑道。
“君子之言,信而有征。
小人之言,僭而無征。
云龍以汝南公劉玄德喬詔偽命,此事全為何進一面之詞,試問,天下焉有遠而親妻弟之理?況劉玄德當世宗親表范,世所共瞻,若詔書有偽,滿朝大臣豈有不聞不問之理?何進此人心胸狹隘而好貪私利,以一己之欲驅數十萬軍馬,此禍國之人,云龍當早棄。
至于袁本初,此人能招攬賢能而不能用,做作不堪,云龍竟以國士報之,豈不可惜?”
“既說道國士,公臺便該‘上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的道理,北海侯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我若首尾兩端,更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
“以云龍之國士,使萬民荼毒、流血千里,云龍以為此為忠抑為奸?”陳宮哼了一聲,“先帝晏駕當日,何太后便鴆母奪子,何進更是帶劍犯宮,若是先帝當真無意傳位于幼子,他們何必若多作為?”
“這……”郭圖不禁一時語塞。
何進引兵犯禁的事天下早傳的沸沸揚揚,何后鴆母奪子也在民間傳出至少百八十個花樣出來,這些郭圖自然都,而且他也無風不起浪,何后與何進肯定做過一些逾矩的事來。
現在他聽陳宮說道這個事,自然無言以對。
陳宮見郭圖窘住,便接著說道,“云龍才具非凡,何不棄暗投明,也好將一身本事付諸蒼生。
“棄暗投明?”郭圖冷笑一聲,“以公臺之見,我自然是暗,你自然是明。
不過我心如鐵石,絕無回轉,公臺勿再多言。
陳宮嘆息一聲,再不。
典韋一聲怒喝“殺,”策馬率先沖了。
郭圖身旁的眭元進與趙睿二人立刻各自搖槍,率領兵馬迎了上去。
混戰終于無可避免地開始了。
許褚重傷的消息在兩天之后傳到了京師。
接到這個消息,王允、橋玄幾個人立刻火急火燎的跑到汝南公府找劉備。
虎牢是京師的門戶,絕不容有失。
若是任由袁紹大軍過虎牢,只怕不等開仗,滿朝的文武和京師的百姓全都要亂成一鍋粥。
“玄德可有良將御敵?”荀爽沒等屁股挨著席褥便忍不住問道。
“備雖有良將,只是礙于河內呂布未去,不敢輕動。
”劉備能體會眾人的心情,不過他也正在為這個事情犯難。
同時。
他自和程昱、李典商談之后便立即去找張讓商議,沒想到張讓早已臥病多日,連起身都困難,送太后去并州地事情也因此耽擱了下來。
“呂布虎視京師,然始終引而不發,玄德可能猜到他究竟是何意圖?”橋玄畢竟養氣工夫做得好,還能有條不紊。
“備以為并州高穎或有暗嫉何進之心。
”劉備決定把程昱和荀彧兩人地分析說出來。
多少可以安慰一下眾人。
劉備話一出口,眾人果然精神一振。
劉陶不禁問道,“何以見得?”
“高穎雖附大皇子,然論親不及何進,論才不及南皮袁紹,論兵馬不及荊州劉表、徐州劉焉,故眼下雖封為定北侯,卻只是一個亭侯。
袁紹有四世三公之資。
河北響應之勢,高穎自難比較,劉表、劉焉分屬宗親,其勢也難動搖,唯何進因是大皇子之舅,故可得勢,高穎如何能服?故遣呂布鎮守河內,以期坐收漁翁之利。
“他打算如何收法?”眾人都來了興趣。
“袁紹出兵白馬。
據于官渡,此舉分明有意于豫、兗兩州。
若袁紹果得,則其勢之大便非何進可制,二人必生爭斗,以袁紹之力自可輕易制服何進,則大皇子內無依托。
必生懼心,高穎自可趁虛而入,取何進而代之。
荀爽一皺眉道,“若袁紹難制,高穎如此作為必招袁紹之忌,豈非不智?”
“高穎依仗的便是呂布,”劉備面色沉重的說道,“有此人在側,袁紹不過小兒一般。
“呂布既然如此了得,玄德留在京師以應付呂布的又是誰?”王允不無深意的看了劉備一眼。
“不敢隱瞞諸位大人并岳父大人。
只因呂布非一人可敵。
備因此將兩人留在京師,以防不測。
此二人一姓關名羽字云長。
另一人姓張名飛字翼德,皆有非凡武藝,當可抵擋呂布。
“張飛張翼德?”蔡邕忽然一愣,“玄德莫非說得乃是一黑臉大漢?”
“正是。
”劉備一邊答應一邊奇怪,不蔡邕為會張飛。
他想到這里,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大人何以此人相貌?”
蔡邕哈哈笑道,“玄德原來不,這張翼德這兩日正在太學門外與人斗字,已不知有多少人敗給他了。
“張飛和人斗字?”劉備愣愣的看著蔡邕,不該不該地耳朵。
“如此說來,這張翼德豈非文武全才?”王允笑呵呵的說道,“便是老夫也忍不住想見一見這等人物了。
荀爽對虎牢地事最關心,見眾人話題越說越遠,忍不住插話進來,“玄德既以此二人守京師,則虎牢又當遣何人前去救援?”
“備也正為此所苦。
”劉備皺著眉頭說道。
眾人一起哎聲嘆氣,卻半天沒人說一句話。
“你們倒消遣,天塌下來也不問嗎?”無錯不跳字。說著話,尚書盧植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軍報。
“我等也正為此事前來找玄德商議。
”橋玄見是虎牢的關奏,以為盧植來的目的和他們一樣。
“虎牢險些失守,這個你們也了?”盧植一愣,“我方接到這份關奏。
“,”眾人一起驚道,“虎牢險些失守?”
“不,這是適才剛送到的關奏。
”盧植說完,將手中的關奏遞給王允等人。
“玄德,眼下救兵如救火,切不可誤了虎牢軍情。
”王允看完關奏,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劉備。
突然之間,劉備陷入一個兩難地境地,到底是該防備呂布還是該阻擋顏良?顏良扣關不止,看似危在旦夕,不過劉備呂布一旦攻入孟津,那就真是不堪設想。
“也罷,”劉備沉吟良久,終于一咬牙,“我便立刻遣關羽前往虎牢關。
”劉備微微嘆氣,心中想地卻是上天保佑,呂布這些天可千萬不要攻打孟津,要不然,那就真是大勢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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