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質問

無論人們在忙碌些什么，無論人們有何種困難與憂愁，太陽依舊升起，照常落下。

慕月塵此時正策馬奔向白虎城，幾個高高低低的山頭過后，已經隱約可以看到白虎城的墻頭了。

“叮……由玩家建立的XX城將于XX時進行守城戰……”

“已經是今天上線后的第二個了……”松了松腰上的皮甲，慕月塵傾聽著系統的公告聲。如同雨后春筍般的，各個由玩家建立的主城正紛紛從世界各地樹立起來。那些原本在望風的、早就弄到了公會令牌的傭兵團們，在親眼見證了世界第一個玩家主城成功的守城戰后，也紛紛效仿起來。不止那些勢力們，連普通玩家組建的城池也飛一般的建立起來，生怕落后一步。

飛速奔進白虎城，慕月塵向著信鴿所飛奔而去，他現在很著急，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與文雨聯系上，然后好穿越到那邊的世界去找她。

一個小袋子，里面放著幾十枚銀幣與幾幣金幣——不是他太過小氣，而是太多的錢財說不定會給文雨找來不必要的麻煩——以及一封非常短的信：幾號村？

“啊！慕月塵回來啦！”總算是再次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杉杉松了一口氣。

“喲，慕大神好。”

“錦毛鼠與莎蓮娜一直沒回來過？”慕月塵環視整個駐地，除了梅林與文雨那一群大大小小的獅鷲外，并沒有其它人在。

“錦毛鼠派他的那只小鴿子送了個信，他們現在進入了一個地下墓穴，那里是特殊地圖，沒辦法聯系，而且好像挺麻煩的，估計幾天之內都出不來。”丫頭把最近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那還好……”沒錯，能確定人沒事就好……

“對了，杉杉你不是正在練著藥呢嗎？不怕鼎又炸掉？”

“啊——！！”杉杉一路慘叫著，奔回后院方向。

“呵呵。”看著杉杉那匆忙的樣子，慕月塵不禁失笑了起來，“看來你們兩個過的倒悠閑。”

“悠閑？”丫頭聽到慕月塵的話后突然眼神犀利的看向他：“我怕是想悠閑也悠閑不了了……”

因為丫頭平時總是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而且除了與秋秋她們開玩笑時并不怎么多嘴，所以此時她的樣子讓慕月塵除了詫異之外還多了一絲陌生：“怎么了？”

“昨天晚上——”丫頭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那種嚴肅給慕月塵無形中加了很多的壓力，“你應該是在我跟杉杉下線確定文雨情況前就開始向白虎城這邊走了吧？”

“這……怎么會？”

“不然，你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回來了？你的馬雖然很好，但又不是飛行寵，不可能飛得那么快。而且——從你的聲音聽上去，你似乎對文雨一家人不見了的事一點也不詫異。”

那平淡冷靜的聲音中有著一種非常明顯的意思——別跟我找什么借口，更別當我是白癡。

“……就算……”

再次打斷慕月塵的話，丫頭以非常肯定的口氣再次說道：“還有一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喜歡蚊子對吧？自己喜歡的人突然不見了，就算你是個感情不容易外露形的人，也不可能做出那么平靜的反應。”

這一刻，慕月塵啞口無言，一直以來，對于他來說丫頭只是一個吵吵鬧鬧，喜歡說些讓人不爽的話的普通女生，他從沒想到有這么一天會被她的問題問到自己無言以對，看來……平時她的樣子只是與朋友們相處時的態度啊……

“呵呵，既然如此，我想你應該也能大概了解我有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原因吧？”

“是，我想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不過，我并不認為事情都是絕對的。什么事不能說？又有什么事不能讓你對我們完全相信？文雨是我們的朋友，是和我們認識了七八年的好朋友！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傷害她、想要讓我們再也見不到她，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慕月塵無言以對，此時的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為自己開脫，或是讓她們兩個放心。

“今天白天我去過蚊子家了，在她家門口遇到了趙健——就是上次跟程夜一起去秋秋家門口的那個小白臉。看他的樣子他應該也不知道文雨家出了什么事，事后，兩個大媽去她家消毒，說她一家人感染了病毒……”

果然如此，早就猜到他們會用這種方式來掩蓋這件事的慕月塵并沒有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來迷惑丫頭——就算用了也只會換回她的鄙視而已。

“不過，我并不信。”

“為什么？”

“在那之前，我給她家打過電話，但是——就站在門口的我可以確定，她家的電話根本沒響過！”丫頭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是什么樣的情況會導致這種明明人就站在門口，卻根本聽不到里面電話響？我以前也在她家門口打過電話，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能聽到的！電話線讓人拔了？或者被人在外面剪斷了？！我在離開她家的時候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家外面的幾根電纜電線斷掉、幾家的玻璃被打碎、而且原本那么熱鬧的小區今天卻變的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再之后，我去醫院想和她聯系一下，護士卻根本不理會我……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什么情況能讓一個大活人就算在醫院里也不能往外面打個電話報平安？！”

看著情緒不穩定的丫頭，慕月塵再次深深的長嘆了一口氣。

“丫頭，你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但在這之前，我要明確的告訴你：如果我今天在這里對你說了——不要說我把這些話說完，估計連四分之一沒說到，你和杉杉兩個從今天起就會連我的面也見不到。或許你沒辦法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文雨沒事，我可以保證她現在是安全的，而且我可以保證，最晚半個月之后，我至少會收到她的聯系，到時我會通知你的……還有，如果你們遇到什么麻煩——特別是與之前找過文雨的那些家伙有關的事。到時你們兩個可以跟我聯系，雖然我不能做出什么一定平安無事的保證，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天，最后，丫頭率先開口：“好！你有你的難處，我也不打算強迫你。不過……杉杉那個傻子正在努力，努力的煉藥、努力的想為大家出一份力，我希望你一直是我們的朋友。”

“這是當然了，現在，讓我們再認識一下吧。”慕月塵笑著伸出了右手。

以前，雖然常常在一起，雖然常常在聊天室、或是團隊活動中見面，但卻從沒有真正認識、真正相識過的兩個人，此時第一次握住右手。

或許，以前只是有些熟悉的人，但從今天開始，他們則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咚——！！”

后院傳來了一嘹亮的爆炸聲。

“那個白癡……又炸了……”丫頭一邊向后跑著口中一邊抱怨著。

“哈？難道是杉杉……”

“除了她還有誰能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她……她以前煉藥時不是都挺安靜的嗎？”

“是，不過自從秋秋出事后……就常常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行人滿面風塵的向青龍城方向前進著。

“哎呀，好在現在中華地區的中央通路被打通了，我們就不用繞道走了嘛。”李主任挺著肚子——在進游戲時他已經把自己的體型調整了，但這個挺肚子的動作還總是會下意識的做出來。

“是啊，這樣也能快些到青龍城……”趙廠長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著。

“老趙，怎么了？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李主任看了一眼滿車的人——除了他們兩個外還有趙健、妡妡、程夜、以及兩位秘書——悄悄的在私聊中密著趙廠長。

“嗯……”趙廠長輕聲的應了一下，隨后也對他低聲的說道：“你那邊從網上玩家手中收購游戲幣的事辦的怎么樣了？”

“嗐……別提了，現在最多只能收到銀幣，那些金幣只要一出現就會被瘋搶走……要不是那些大頭在中間拋錢死砸，我們也不會害的連一個金幣都收不到呀……對了，你那邊呢？那個小丫頭的事聯系的怎么樣了？”

“切，別提了……”趙廠長有些惱怒的把今天白天趙健的事說了一遍，兩個人愁眉苦臉的對視了半天后，一同長嘆一口氣。

“真是倒霉……不過就算聯系到了她，那些金幣還在不在也不好說，畢竟龍氏那邊出手還從沒失敗過……咱們不敢玩黑的，可是人家才不怕呢——人家可是有黑白通吃呀！”

“這我當然知道……嗯……對了！這樣吧，我們不如激程夜一下，你看這樣……”兩個老男人悄悄耳語著，隨后露出惡心的笑容，看得身邊那兩位秘書身上一層層的起著雞皮疙瘩——跟了他們這么多年，還從沒發現他們兩個竟然是基友？！

（2013.5.9日，周四）

“啪嗒——咯啦啦啦……”

與頭一天早上相同的聲音，把文雨從美夢中叫醒，她一個激靈翻身起床，猛的拉開了窗簾，沖著走到桌邊的那個小小黑影大吼了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