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大公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又再一次仔細了每一份報紙,讀到高興的時候忍不住擊節贊嘆,高興得像個小孩子。
這一幕看在管家嚴重自然是心事重重,他只能將頭垂得更低,希望康斯坦丁大公沉浸在歡快的氣氛當中不要在意其他細節。
足足看了半個鐘頭的報紙,意猶未盡的康斯坦丁大公嘆了口氣,掃了一眼垂首不語的管家,心中有些納悶,覺得管家今天太沉默了一些。
不過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也許管家今天不想說話呢?
心情大好的他開始盤算接下來該怎么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了,應該繼續發動輿論攻勢,嗯,是不是再去尼古拉.米柳亭那里走一趟,看看他今天還有沒有那么拽?
當即他對管家說道:“備車,我要去一趟內政部!”
管家臉色頓時一變,嘴唇抽動了幾下,似乎想要阻止,但最終沒敢說出口。
康斯坦丁大公用最快的速度更換好了衣物,拿著管家買來的報紙志得意滿地準備出發。誰想到還沒等他出門普羅佐洛夫子爵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他揮舞著一大摞報紙焦躁道:“出大事了!殿下,出大事了!”
康斯坦丁大公被弄糊涂了,很不高興地教訓道:“你慌什么,手忙腳亂的成何體統?出什么大事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愣住了,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解道:“您不知道?”
康斯坦丁大公一臉懵逼地反問道:“我該知道什么?”
普羅佐洛夫子爵又掃量了他一眼,見他不像是裝的,這才叫手里厚厚的一摞報紙遞了過去:“您自己看吧!”
康斯坦丁大公疑惑地接過了報紙,第一份就是當前俄國最大的報紙《圣彼得堡新聞報》,這家報紙有年頭了,尼古拉一世時代就活著,一直頑強地存在,屬于那種政治態度不太激進但資格老受眾廣的大報。
一般來說圣彼得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看它,之前康斯坦丁大公就覺得遺憾,因為管家沒能給他買到這份報紙,明明昨天這份報紙的總編和主筆都到了,只要他們對某個雜種開火,那影響力將是空前的!
只不過康斯坦丁大公手里頭這份《圣彼得堡新聞報》頭版頭條可不是對李驍的抨擊,反而刊登的事一篇名為《論新聞從業者的道德操守之重要性》的文章。
一開始他還覺得可能是《圣彼得堡新聞報》政治立場一向趨于保守,怕的罪人所以沒按他的要求去做。
但等他看到了頭版文章的內容之后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因為這篇文章從頭到尾都在抨擊《自由之聲報》,給它罵得狗血噴頭,列舉了其種種“罪行”,最后更是將其成為圣彼得堡新聞界之恥,號召圣彼得堡新聞界跟其劃清界限并引以為戒!
“混帳!”
康斯坦丁大公一把就將手里的報紙揉成了一團狠狠地丟在了地上。
“這些沒卵子的混蛋,竟敢跟我作對,好大的膽子!”
他就是再傻也看出來了,《圣彼得堡新聞報》根本就沒站在他這邊,反而站在了李驍和尼古拉.米柳亭那邊,這篇社論更是直接向他宣戰了!
康斯坦丁大公憤憤地罵道:“我遲早要關停這家破報紙!”
普羅佐洛夫子爵卻冷哼了一聲,提醒道:“你還是看看下面那份再說吧!”
康斯坦丁大公一愣狐疑地看向了第二份報紙,這是《時政新聞報》。
這份報紙的影響力一點兒都不比《圣彼得堡新聞報》小,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其實是改革派的喉舌,這份報紙的立場代表了改革派的整體立場,重要性其實比《圣彼得堡新聞報》還要強。
只不過讓康斯坦丁大公臉色很難看的事,它也在抨擊《自由之聲報》,說其偏離了新聞媒體的基本良知和操守,編輯們盡在那里嘩眾取寵活該被逮捕!
康斯坦丁大公氣得嘴都哆嗦了,每多看一眼這篇文章他的血壓就會高幾分,看到最后那真是火冒三丈!
而普羅佐洛夫子爵是一點兒都沒客氣,挖苦道:“這您就受不了了?你接著往下看吧,今天絕大部分報紙都在抨擊《自由之聲報》,它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康斯坦丁大公心口撕裂般疼痛,他不信邪地一份份報紙翻了過去,果然如普羅佐洛夫子爵所言,千夫所指的變成了《自由之聲報》,他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丑!
啊!!!
康斯坦丁大公怒吼了一聲,一把將手中的報紙撕成了碎片,暴怒中的他就像一頭殺紅了眼的公牛,看見什么都想頂一頂。
只不過普羅佐洛夫子爵可不是任由他亂頂的目標,前者冷笑了一聲:“殿下,我昨天就提醒過您,不要意氣用事,更不要小看尼古拉.米柳亭,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肯定是他出面壓制了那些報刊,讓他們聽命行事!”
康斯坦丁大公腦子里亂糟糟的,一場風暴正在他腦子里醞釀,普羅佐洛夫子爵的話一下子讓他找到了目標,他憤怒地咆哮道:“你說得對,一定是尼古拉.米柳亭這個老匹夫在搞名堂!我跟他沒完!”
這話讓普羅佐洛夫子爵吃了一驚,他可沒有讓康斯坦丁大公找尼古拉.米柳亭發泄的意思,那跟找死沒有區別。
他之所以點出尼古拉.米柳亭的作用,就是提醒康斯坦丁大公他昨天有多明智不聽他的勸告后果有多嚴重。
他的意思是讓康斯坦丁大公聽話,而不是火上澆油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趕緊說道:“殿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最關鍵的是緩和矛盾平息事態,決不能讓尼古拉.米柳亭伯爵繼續窮追猛打了!”
康斯坦丁大公鼻孔呼哧呼哧地噴著氣息,他感覺胸膛里有一團火焰,他要發泄要讓羞辱他的尼古拉.米柳亭付出代價,可普羅佐洛夫子爵卻讓他息事寧人,你覺得他會舒服?
可是不聽的話搞不好普羅佐洛夫子爵又會離他而去,到時候既要面對尼古拉.米柳亭的羞辱又沒人出主意,這不是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