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執迷不悟
在妮娜被打的第二天,苗蘭接到了妮娜的電話。她來妮娜的家里看望妮娜。
她按響門玲,妮娜來給她開的門。她看到妮娜面色蒼白、嘴角紅腫、神情恍惚。
而妮娜看到苗蘭,卻沒有說話。她把苗蘭讓進來,關上門,又坐到回沙發上,看著茶幾上已經冷掉的茶水發呆。
苗蘭嚇壞了,她湊到妮娜旁邊坐下,問:“妮子,出什么事了?他打你了嗎?”
“他,像一只惡魔,真的很恐怖……”妮娜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苗蘭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一掀妮娜的衣裳,問:“身上的傷在哪兒,厲害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妮娜推開她的手,說:“他只打了我一巴掌,身上沒傷。”
苗蘭這才松了一口氣。她說:“這回你看清他了,他沒你想得那么好,快離開他吧。”
妮娜的臉上落下兩行清淚,說:“他對我不好,是因為他的愛已經給了別人。他對那個人很好,他這回是動了真情。”
“傻妮子,花花公子哪里有真情?不過他有沒有真情,與你又有什么關系呢?你當初不是說,你只想要他的錢做資本,將來你要開創屬于自己的事業嗎?”
“可我已經離不開他了啊”妮娜忽然哭倒在苗蘭的懷里,她說,“我每天的存在,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為了他;我每天晚上等他出現,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他了啊”
“傻妮子,你這根本不是愛,你這是一種依賴你習慣了讓他供養你,習慣了不用任何勞動和付出就擁有很多東西。”
“不,他是個優秀的男人,他非常聰明,無所有能,我崇拜他”
“你不是崇拜,你只是羨慕他。他所擁有的那些東西,名門出身和巨額財富,都是你所沒有的。你以為,你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可以擁有他所有的一切;可是你錯了,他的東西只屬于他自己,不屬于你——不管他愛不愛你,他的東西都不屬于你”
妮娜把頭埋在苗蘭的懷里,低低抽泣著,不說話。
苗蘭說:“看開些吧。這世上有許多女人,都傍著有錢的男人生活,但是沒有誰像你這樣,自以為是地動了感情,真地愛上了那個男人”
妮娜說:“我在會所里認識了很多朋友,她們遇到的男人,都不如西蒙好——有的有家室,有的脾氣古怪……”
苗蘭說:“咳,這有什么可比性?沅冰河本來就是個出色的男人,有幾個人比得上他事業成功?”又說,“瞧瞧你都結識些什么朋友啊。算了,哪天我介紹你認識些正經朋友吧。”
說到這,苗蘭不知怎么想起蘇珊來了,她說:“你就說我那個同學蘇珊吧,當初大家都說她命好,嫁了個有錢的老公,不用工作、不用奮斗……誰承想,后來落到那步田地?不過我看她現在過得很好,開了個花店,還有花藝學校,生意挺興隆的。”
說到這兒,苗蘭忽然來了精神,她覺得蘇珊就是自立自強的女人的典范。她說:“我送你去她那兒學點技術吧,將來你也可以回老家開個花店。”
苗蘭打定主意,這天,她特地帶了妮娜來“花美美”花店參觀。
妮娜一進花店,先就被花店里清新高雅的環境吸引住了。花店中擺放著幾排高低不等的花架,架上有一簇簇鮮花和干花,花凳上是一盆盆別致的盆景。屋角的白色三角鋼琴,更突顯出花店主人不凡的品味。妮娜駐足其中,留戀忘返,似乎已置身世外桃源。
正巧蘇珊從蛋糕店那邊巡視一圈回來。她看到苗蘭來了,忙熱情招呼。
苗蘭當然不敢告訴蘇珊,妮娜是某位大人物的地下情人。她只說妮娜是自己的外甥女,現在做模特。可模特這一行是吃青春飯的,早晚要轉行。所以帶她來轉轉,為以后轉行做準備。
蘇珊信以為真。她耐心地給妮娜介紹了一下花店的運營流程。她告訴妮娜,小美的學校那邊,還會教給更全面的開店知識,只要經過短期的學習,立馬就可以開店。她大方地說:“你是苗蘭的外甥女,就是自己人了。你如果想去學,我告訴小美免你的學費;而且你以后開店的時候,我可以給你提供免費的技術支持……”
妮娜邊聽,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蘇珊,從哪兒也看不出她是一個“棄婦”來。蘇珊的長相很年青,個性親切溫柔;雖不算漂亮出眾,但是五官諧調、身材勻稱,有一種平凡平實的美麗。
正說著話,少東和小玲出去送花回來了。婷婷也跟了他們去玩兒,這時一起回來。
婷婷進門就喊渴,讓蘇珊給她倒水喝;蘇珊忙拉著她,讓她管苗蘭叫阿姨,管妮娜叫姐姐。
婷婷很乖巧稱呼苗蘭和妮娜;苗蘭和妮娜都稱贊婷婷長得漂亮。苗蘭說:“婷婷這頭發梳得真好看,你媽媽手真巧。”
婷婷今天的頭發,是在頭頂盤了個高高的公主髻,既漂亮又清爽。發髻旁別了支蝴蝶結型帶波點的發卡,顯得很俏皮。
苗蘭和妮娜對婷婷的這個發型都很感興趣,拉著婷婷研究了半天。
蘇珊在旁邊竊笑了一下,沒說話。最后還是婷婷說出了真相:“這不我媽盤的,她可笨了……這是我少東哥哥給我盤的。”
大家順著婷婷手指的方向一齊看向少東,不由暗暗驚詫——這個娃娃臉,穿著時尚的大男孩,竟然會做頭發苗蘭和妮娜甚至暗暗猜測:“難道他是發型師?”
少東看大家都看他,并不尷尬。他雙手插在褲袋里,晃著肩膀,瀟灑地走到婷婷旁邊,問:“公主,你對自己的發型滿意嗎?”
“當然。”婷婷笑著回答他。
少東很得意,隨后他一扭頭,裝做剛看到妮娜一樣,驚艷道:“哇,美女——”又俏皮地問,“想不想嘗試一下甜美的小卷發,選一個與夏日氛圍契合的淺棕色?”
妮娜被少東耍寶的樣子逗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長直發,這是應沅冰河的要求拉直的,其實她不是很喜歡。忽然,她想去改變一下發型,也算是對沅冰河的小小反抗。
這天,當沅冰河再次來到妮娜住的地方,就看到全新形象的妮娜——淺棕色的小卷發甜美清新,額前一抹直劉海,純真得惹人憐愛。
妮娜給沅冰河沏好了功夫茶,便拿起小噴壺,來到客廳的花架旁,擺弄新買來的兩盆盆景。
沅冰河看那兩盆花清翠可愛,也忽然有了興趣。他端著茶盅,踱步過來,問:“這是什么花?”
妮娜說:“這盆是米蘭,這盆是綠蘿……”
妮娜覺得,米蘭的花朵,小似粟米、金黃溫暖,恰似她對沅冰河的愛——也許她永遠無法像“小百合”那樣吸引他的注意力,可花朵再小,也是一朵花啊。
而選中那盆綠蘿,是因為蘇珊告訴她,綠蘿的意思是“守候幸福”——她希望自己的守候,能換來最終的幸福。
沅冰河點點頭。雖然他隔三差五地去花店里打混,可是對于那些花花草草沒什么興趣,他也不樂意浪廢精力去記憶那些花草的名字。他滿意的是,妮娜給她自己找了點兒正經事做——桌上那瓶插花,也是她新學的手藝。
妮娜發現自己的新改變得到了沅冰河認可,很有些成功的感覺。她開始經常往蘇珊的店里跑——其實她對開花店沒多少興趣,她現在更想學習一些插花和養護盆景的知識。
因為她還記得,剛搬進新居的時候,沅冰河給她買了許多的鮮花和盆景。可惜的是,都讓她養死了。這回她要好好學一下技藝,把自己的家裝點得漂亮、溫馨,好留住沅冰河的心——哪怕他最終因為“政治聯姻”,不得不娶“小百合”為妻,她希望自己最后還是能夠在他的心中占據一個小小的角落。
蘇珊看在苗蘭的面子上,每次都會熱情接待妮娜,耐心地教學。反正她也不虧,妮娜每回都要從她這兒買回去不少東西。
因為苗蘭的關系,妮娜也管蘇珊叫小姨。她一口一個“小姨”地叫著,讓蘇珊有些不好意思——除了馬帥,還沒人管她叫姨呢。
少東更是改不了的老毛病,只要妮娜來了,他都會圍著人家打轉轉。他冒充內行,把自己學來的“二道手”的知識,殷勤地教給人家。
小玲看到了少東這么殷勤,不由又開始在背后“歪”想。這天她問少東:“少東哥,你是不是看上妮娜姐了?”
少東忙搖頭,又帶著一臉神秘微笑,說:“我可不敢招惹她——她是有來歷的。”
蘇珊在旁邊聽了,奇道:“她是苗蘭的外甥女,有什么來歷?”
少東說:“難道你沒有發現,她聲稱自己是個小模特,收入不高;可她開的是名車,穿的是名牌,戴著名家設計的珠寶、噴著價值不菲的香水……你們說,她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
蘇珊和小玲一齊搖了搖頭。蘇珊忽然說:“演藝界掙得挺多的,余尊熙就很有錢啊。”
“哦……”蘇珊和小玲一齊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妮娜,恐怕從事著某種不太正當的行業。
蘇珊首先想到的是,不能對婷婷產生不良影響——婷婷這個小孩子,早就認為女人應該學會怎么釣男人;可不能讓妮娜這個真會釣男人的女人,再教給婷婷什么歪門邪道。
于是,等妮娜再來的時候,蘇珊借口自己技術水平有限,介紹了一個專門教闊太太們插花的花藝培訓班,把妮娜打發掉了。
這樣一來,蘇珊在無意當中,避免了沅冰河和妮娜在花店里尷尬“會師”。只有少東在后悔自己多嘴——再想看美女,不容易了。
這天,花店和蛋糕店里,像往常一樣井然有序地忙碌著。陳實美忽然來了。
蘇珊已經從那天夜里的驚嚇中恢復過來,雖然現在對陳實美多了一分戒備和厭惡,不過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他說話。
蘇珊覺得自己這樣的表現已經很大度了,陳實美應該為他自己那天的行為感到慚愧才是。
可陳實美的反應卻很奇怪。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煩,板著一張臉,嚴肅得嚇人,好像蘇珊欠他的錢一樣。蘇珊跟他打招呼,他只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