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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忽然叫出聲來:“大少夫人——”
云卿一驚,停住嘴,不及回頭,先看見了門口的的費耀謙,嚇的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大爺饒命。”
嫣兒走到素云面前,委屈的開口:“夫人,都是奴婢沒用。”
素言卻輕微的搖頭,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云卿來的目的,不用想她都知道。她不是不生氣,還有一種羞恥感,但是她很理解媚娘的心境。云卿如此忠心,感同身受的體會著媚娘的痛苦,所以才這么囂張的在紫荊院大放厥詞。
不是針對她。素言這么安慰著,卻沒法將自己和費少夫人剝離開來,朝著嫣兒疲憊的一笑,道:“去打熱水吧,我出了一身汗。”
再不說話,越過云卿,越過費耀謙,素言進了門。
嫣兒愣怔了一刻,有些失望。大少夫人不該上前給云卿一個嘴巴嗎?她不過是個奴才,有什么資格敢指指點點大少夫人?大爺愿意在哪歇息,難不成還要跟她一個奴才報備?就算是她的主子媚娘來了,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爭風吃醋。
可是大少夫人為什么就退避三舍一般?她在怕什么?大爺已經歇在這了,就不會不站在她這一邊。
素言的聲音在屋里響起,催促著:“嫣兒,茶涼了。”
嫣兒應一聲,慌忙進屋去服侍素言洗漱。
云卿跪著,感受的到費耀謙極冷極冷的眼神,原本還想硬撐著自認有理,雖不能與大少夫人當面責罵,但總會做出一副柔弱可憐之態讓大爺轉了風向。
誰知,那女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這種徹頭徹尾的忽視簡直比任何一種輕蔑和侮辱都叫人難受。偏偏她又發作不出來。
費耀謙的聲音從頭頂上飄過來:“是媚娘叫你來的?”
云卿心里一哆嗦,結巴的回答:“不,不是,是奴婢自己來的……”說完即刻后悔,她有什么資格來找大爺?
立時改口,道:“不是,大爺,是夫人身子不舒服,叫奴婢來回稟大爺一聲。”
費耀謙笑了下,道:“你就找到這來了?”
敢情媚娘不僅會爭風吃醋,還會跟蹤。他并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行蹤,她倒知道的清楚。
云卿幾乎要哭出來,慌亂的搖頭,說:“是奴婢去問過老夫人身邊的任媽媽……她指點奴婢到這來看看……”
費耀謙沒什么耐心聽云卿辯解,冷冷的道:“費府里的規矩對于你們這些奴才來說,是太生疏了是吧?誰給你的權利敢在主子面前大吵大嚷?誰給你的狗膽敢對主子不敬?誰給你的資格敢對主子的行為評判論定?來人,把這丫頭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叫人牙子賣出府了事。”
費耀謙身邊的小廝不知從何處進來,應聲是,拉著癱倒在地的云卿就往外走。
素言在屋里聽了個真。這是費耀謙的家事,他怎么處置,沒有她說話的余地。不管他有多寵誰,只怕在他心里,永遠都達不到平等的愛的地步,總是要恩威并用的。況且,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殺雞給猴看。
聽說要打云卿三十板子,素言雖然覺得有點量刑過重,倒還覺得可以忍受,聽說要找人牙子賣掉,心里不禁一顫。
這大家府里,從來都只有買丫頭,哪有往外賣人的?若果然要將丫頭往外賣,定是犯了不赦之罪,肯定落不到好去處。
云卿罪不該死。
素言撲出門外,正見小廝將云卿往外拖,那丫頭嚇得臉色如土,一個字都說出來了,和剛才的頤指氣使一比,判若兩人。
心下不忍,道:“等等。”
費耀謙轉頭看向她。她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臉上還有水珠,清清凈凈的小臉,帶著如明珠般溫潤的光澤,一雙秀眉下的大眼睛,寫滿了迫切和不忍。
他問:“什么事?”
素言見他語氣不耐,知道他嫌自己多事了,只得陪笑道:“那丫頭忤逆了主子,自是死一百次也不夠贖罪的。可是念在她是初犯,還是饒過她吧。畢竟,媚娘身邊她是最得力的,行動左右都離不了她,如果她去了,媚娘心里定然不好受,再因此傷了身子,不就得不償失了么?”
費耀謙不吭聲,銳利的眼神似乎要穿透了素言的身體,看看她到底揣的什么心思。許久才問:“你不怨恨她嗎?”
素言不知道他說的是云卿還是媚娘,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說不怨是假的,可是,她也怨恨過我,應該算是扯平了。”
看不懂費耀謙那是什么眼神,被他這樣盯視,素言甚覺不安。明明是個文弱的書生公子,為什么會有這樣強的氣勢?仿佛她哪句話說錯,他便有著無上的權力將她撕碎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一樣。
素言眨了眨眼,再睜開,錯覺消失,冷意盡褪,眼前的費耀謙還是那樣儒雅俊秀,并沒有因為昨夜醉酒而有一絲一毫的頹廢之色。
費耀謙揚聲叫小廝:“明秀,只打三十板子就行了。”
明秀應一聲,轉身出去。他手里如死人般的云卿總算是恢復了知覺,囁喏著低語:“謝謝大爺……”
費耀謙看著素言:“用盡心思,連聲感謝都沒落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素言渾不在意,這會才覺得臉上冰冷刺骨,用袖子胡亂的抹了下,道:“不為積德,就當是還債了。”她無心之言,卻道盡了她自己的心聲。從前的傷害,不是她造成的,可是現在的種種,卻必須由她來受。究竟,她是誰?
如果她是米素言,那她就不該陷在這不屬于她的愛恨情仇里,該去找尋屬于自己的世界。如果她是費耀謙的夫人,就不該有種種莫名其妙的愧疚和做賊心虛的感覺。
費耀謙的嘲笑如同北風,溢進溫暖如春的屋里,陰魂不散的跟著素言:“還債?你還得起嗎?”
此生還不起,那就下輩子。素言彎下身重新去洗臉,沒回答費耀謙,心里卻被自己的念頭一驚。她竟然作繭自縛,將自己硬生生的與這費家綁在了一起,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要一起沉淪了么?
心頭掠過一抹悵然,她似乎遺失了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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