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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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達成了默契,這生辰之事便揭過不提,順帶著,連梅花之事也無人提及。只是轉過身,背著素言,費耀謙都有意無意的再不肯去書房,若有公務,索性叫人搬到了歌華院。
又囑咐明秀,叫他加強看守,只說書房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許私下放進去,又把先時梅映雪送去的梅花收拾了才算罷休。
梅映雪借花傳意,不想最想傳的沒能得到回應,自是氣悶不已,可是碰了釘子也不只這一回了,倒是越挫越勇,只捺下心思,等著自己生辰那一天。
左右老夫人是同意了。
費耀謙卻越來越忙,幾乎每晚都是二更才回來。一身疲憊,只簡單吃些晚飯又要批復公文,到了凌晨才勉強歇下,一大早又提前走了。
素言等他回來,替他張羅晚飯,等不及只好自己歇了,因此上兩人倒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老夫人那邊,費耀謙更是沒時間去,素言便免不了多往長青院多走幾趟,也算是聊以代費耀謙盡盡孝心。
她知道老夫人如今心里只有莫殊靜,又再添了個得力的梅映雪,對她就無可無不可了。
人人都愿意自詡公平,可實際上卻未必真能做到。人都有自己的好惡,也都要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而世人又不可能各個都順遂了自己的心意,因此自然就有了親疏和遠近。
況且手指伸出來尚且不齊。
就是親生的兒子,因著性子各異,為人父母也不能說做到絕對公平,更何況是媳婦呢?素言并不怨恨老夫人,畢竟若是她做到這個位置,聽說自己的兒媳婦不能生育,卻又擅寵專房,斷了一家的香火,心里也不會太過舒服。
老夫人面上做到和善已經不易了。
這天雪晴了,艷光四射,照的滿院一片白芒,琉璃世界,一片璀璨,說不出的動人。
老夫人心情不錯,扶著人在院里賞了一回雪景,就見莫殊靜扶著丫頭的手走了來。眼見得她雖然并未身材臃腫,可是走路時小心翼翼,顯見得是對這個孩子格外上心。又因為孕吐,莫殊靜著實清減了許多,但仍然因為身體原因,身材略微有了些變化。
老夫人立時就瞇眼笑了起來,老遠的就道:“你這孩子,我早就免了你的晨昏定省,這么早又跑來做什么?”
莫殊靜笑道:“好不容易雪晴了,我瞧著這景色實在是好,便忍不住出來逛逛,也想著許久沒來給娘請安,便過來瞧瞧娘。這是二姐新送來的糕點,我拿過來孝敬娘。”
好話人人愛聽,孝心也人人愿領,老夫人心中大為受用,嘴上雖然嗔怪,臉上的笑意卻是掩也掩飾不住,叫人接過丫頭手里的食盒,又著任媽媽親自扶了莫殊靜,婆媳兩個這才進了屋,坐下說話。
莫殊靜雖則是在老夫人的屋里,卻像個主人般,不急著顧自己,先叫人服侍老夫人換鞋,袪除腳上的寒氣,又叫人替老夫人煮姜茶來喝。
老夫人笑道:“這幾個媳婦中,也只有你最細心最貼心了。”
莫殊靜自謙:“兩個嫂嫂都是好的,不過各有所長,只有媳婦一無所能,只好用些小意來討娘的歡心罷了。”
老夫人更是眉開眼笑,道:“她們各有所長,也是她們自己的,和我這個老婆子又有什么關系,倒還是你這些小意更得我歡心,罷了罷了……”
莫氏在這承歡膝下,不一會梅映雪也來了,打理府上瑣碎的事務,雖然繁重,倒也頗有幾分寬慰。
畢竟她能在這府上下人們面前還是有幾分尊嚴和地位的,這也能讓她的日子好過些。
她不想重蹈當初素言的復轍。如果她沒有費耀謙的寵愛,又在府上沒有地位,她便不要活了,這日子也是沒法過的了。
她這樣,總比當初的素言翻身更容易些。
梅映雪給老夫人見過禮,便坐在下首,細致體貼的照顧著老夫人和莫殊靜。
老夫人得兩個媳婦照顧,心里很是舒服,瞧著梅映雪的肚子便是一嘆。可是兒子不聽話,她勸也勸不了,索性閉眼裝聾作啞吧。
梅映雪和莫殊靜兩人一唱一和,陪著老夫人說笑,老夫人安享天倫,不快也就消失了不少。
莫殊靜便笑著對老夫人道:“娘,媳婦多嘴,說是要替大嫂辦生辰,不知道大哥可同意了?”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耀謙想必忙吧,幾天不見他人影了。”雖是陳述事實,仍然有些酸澀之意在里邊。兒子大了,定然跟娘就有了距離,可是他再忙,也不會幾天晾著自己的媳婦不管不顧。
梅映雪便溫婉的道:“大爺是天下至純至孝之人,就算再忙,心里也是記掛老夫人的……他不能來,定然是公事繁重緊急,一旦閑下來,大爺就來給老夫人請安了。”
莫殊靜便顧左右而言他:“咦,大哥忙,大嫂呢?是不是冬天冷,身子弱,又犯了舊疾啊?大嫂的身子也著實弱了些,不知道能不能……咳……”
梅映雪便遲疑的道:“應該,沒有吧,沒聽說歌華院派人來抓藥延醫……不如我去瞧瞧……”
老夫人出聲道:“不必了。”
不提還好,一提才意識到,似乎這些日子以來素言的確來的很少,幾乎絕跡。就是這幾天耀謙來的少,她也不過每日才來一次應個卯,不過例行說幾句問候的話就走,哪有眼前這兩個媳婦貼心。
真是白疼她了。
她又沒病沒災的,難道還要她這個做長輩的親自去看她才成?
一想到她阻礙了自己抱孫子的大好前景,老夫人就覺得心里悶。
莫殊靜便看一眼梅映雪。
她垂著頭,一臉的溫婉,毫無怨言的模樣。
當下莫殊靜便暗自一笑,道:“娘,我聽說大嫂最愛梅花,又會做梅花糕,不如咱們也學著做來嘗嘗……”
梅映雪驚疑的抬頭,不明白莫殊靜所指是什么意思。梅花糕她不會做,顧名思義,想必是由梅花瓣做成的。
莫非這聲大嫂,竟指的是米素言么?
老夫人勉強堆出笑來,道:“你既愛吃,便叫廚房試著做來嘗嘗。”卻只字不提叫人去請素言的事。
梅映雪便道:“不如叫我來試試。”
莫殊靜笑道:“那感情好,不如我也去瞧著,回頭也學來做孝敬娘。”
老夫人笑笑,囑咐她二人注意安全,便推說累了。梅、莫二人便告辭出去,莫殊靜挽著梅映雪的手臂道:“大嫂去我那兒吧,咱倆邊做邊說說話。”
梅映雪道:“好,待我摘了新鮮的梅花瓣便去。”
不過摘花瓣,何需她一個少奶奶親自動手。莫殊靜卻心下了然,道:“也好,那就勞煩大嫂了,我灑掃庭院,虔心以待。”
梅映雪一步一個小心,等回到紫荊院,身上已是一層薄汗。綠柳心疼的遞過帕子替她拭了汗,道:“大奶一定不舒服吧,不如奴婢先備水沐浴,等奴婢去摘花瓣……”
梅映雪素來愛潔,身上的里衣被汗膩濕的難受,真是恨不得立刻洗個熱水澡。可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因此道:“摘花瓣倒不急,你且先把春枝叫來。”
綠柳不由的有些不解:“大奶?”春枝春葉姐妹是那邊的人,這府里上下沒有不知道的,大奶對她姐妹二人雖然不是過分嚴苛,可也從來不曾親近過,今天這是怎么了?
梅映雪疲憊不堪,見她不動,便挑眉瞪過去:“怎么?”
“奶奶如果有什么吩咐,只叫奴婢就是了,她們兩個……”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如果你能辦的,自然不會叫別人,我既叫了別人,自然是你不能辦的……還不快去。”
綠柳便委屈的紅了眼圈,蹲身行禮,轉身往外走。
梅映雪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她身邊只剩下一個綠柳了,自然是待她要格外好些,可是她不懂事,梅映雪也實在是沒什么精力事事都跟她解釋。
可如果她都不能懂得自己的心思,她在這府里該是多么艱難。
梅映雪暗自神傷,這會綠柳進來道:“大奶,春枝來了。”
春枝這一年長高了不少,人也出落的清秀了幾分,身段玲瓏曼妙,開始有了少女特有的青春和窈窕,俏生生站在那,一雙大眼清澈有神,透著特有的嫵媚可愛。
梅映雪盯著她竟有幾分愣神。曾經她也是這般美好的年紀,可是怎么才幾年過去,她就覺得離這些少女的距離這么遙遠了呢。
鏡子里的,是眉眼含愁的。或許,她從來就不曾有過這樣張揚的青春,只有淺愁淡緒,一直到現在。
那些美麗的青春,讓她如此羨慕,又如此惆悵。失去的再不會回來,她現在所憑仗的,不過是短暫的青春尾端。再不抓住,便會倏忽消失,她還能剩下些什么?
梅映雪很快的恢復心情,撇開剛才的事,也撇開就立在一旁的綠柳,看定了春枝,開門見山的道:“我知道你跟著大少夫人有些時日,今日叫你來特地想請教一些事,這梅花糕你可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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