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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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費耀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彼世界”之上,尤其是為何素言能將他召回就更成了焦點。
他滿嘴的“荒謬”,只是說不出口,特特的問了一句:“此話何解?”一時間心跳如鼓,竟然有點不敢去聽從素言口中說出來的答案來了。
他想,也許就該立即把這篇揭過去,當下就把那個搖動唇舌,裝腔作事,裝神弄鬼,無恥下流之徒逮起來,嚴刑拷問,到底他是何居心。
假如他真的有通鬼神之能,也定然說的出來道理,也比現在這樣問素言強些。她臉上的神情太鄭重,重的有點壓的他喘息不上來。
素言的聲音就在這時傳到耳際,清脆的冷靜的,像是泠泠之水,緩緩流過費耀謙的心田,一時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專注的盯住了素言。
“因為,我是來自于那個世界的魂靈。”
許久沒得到回應,素言便迎著費耀謙的視線望了過去。他臉上沒有不可置信,也沒有震驚,更沒有見怪不怪的那種自以為是的“荒謬”。
素言思慮過多,總怕他一旦得知,便將她當成妖怪。盡管夢里他信誓旦旦的承認這個現實,可畢竟那只是夢。如今費耀謙的反映還算平靜,可不知道這平靜底下又蘊藏著什么。
費耀謙竟然笑了笑,像是小時候偎在母親身邊聽鬼怪故事的少年,很純凈的問:“那么,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素言只得答道:“大約,兩年前。”
“兩年前?”費耀謙若有所思,心中所想卻不是究竟是什么時候,他在想,素言這樣戰戰兢兢,患得患失,究竟怕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間,他先問問自己,最怕的是什么?最先跳進腦海中的就是怕素言忽然某一天離他而去。
他一把拽住了素言的手,近乎急切的逼問道:“你是心甘情愿的,對吧?”
素言覺得手腕被他捏的生疼,順從就帶了些被逼迫的意味,可是從這逼迫中又能感受到一絲絲甜意,一時間又覺得舒暢,想到他或許和自己一樣患得患失,又覺得無比的安慰。
她總算不是一個人。
見素言柔順的點頭,費耀謙便心下大松,綻出一抹笑道:“我知道我娶的是誰,也知道我將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是誰,素言,你信我,便大可放心。”
她信他,其實也是信她自己。只有相信,她才不會后悔她所做的心甘情愿的決定。
意外的從費耀謙這得到了承諾,素言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
這件事揭過去不提,兩人并沒有說到特別直白露骨的份上。有夫妻這段相處日久的感情,勝過種種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語。
他自然是個值得相信的人。
倒不為他能言出必行,做一個標準的好丈夫,而是說他這樣一個男人,不拘泥于瑣事,自然有他的弊處,但素言覺得,整體上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第二天早上,素言起床,收拾桌子時看見費耀謙昨晚批的公文里有一張流犯名單,上面寫的是云洲陳亁字樣。
待要細看,費耀謙洗漱完了出來。素言只得放下公文,若無其事的扔了巾子,替費耀謙端上茶碗。
費耀謙也不多看,掀開蓋碗就著素言的手抿了一口。
素言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那個,陳亁,犯了什么事?”
費耀謙滿面含笑,昵一眼素言,道:“我以為你不會偷看我的公文……”
素言臉一紅,直覺這是費耀謙故意放在那讓她看的,當下也只好硬著頭皮道:“如果不是十惡不赦,就算了吧,好歹他于你也有治病之情……”救命之恩四個字不敢再提,他既說著不信,越說只能越討他的反感。
可是這治病卻是真的,他也的確是因為陳亁看過就醒了的。就是傳到外面,也確有此事,被那不知情的人傳來傳去,費耀謙還得落個無情無義的評語。
費耀謙卻無所謂的道:“外面的事,你就別管了,只管服侍好我是正經。”
這話本身就透著不正經,素言待要和他分辯,又無處不透著不占理,索性默了一瞬,道:“雖然你我不信鬼神,但我一直覺得,態度恭敬總是對的。陳亁十幾世巫祝,不管怎么樣,早有賢名在外……若是他犯的是不值當的是小事,略施懲罰也就罷了。”
費耀謙知道素言是個倔的,若是不說清楚,只怕她會一直耿耿于懷,只怕這一生都不得安定了,當下便道:“他犯的事呢,可以說大也可以說小。若往小了說,不過是聚眾鬧事,哄騙百姓欺財。若是往大了說,則有巫蠱之嫌……”
素言臉上驚了一驚,問:“這么說,他為你治病還治出了禍事?”
費耀謙道:“和你我有什么關系,你也說他家世代為巫,早有盛名,若是他此生安分守己,低調歸隱,哪來的禍事?是他聚眾在山神廟里作法,不想失火差點燒了廟,那廟里住著上千號人,幸得沒有傷亡,你說他還不該懲罰嗎?”。
這件事雖說費耀謙講的冠冕堂皇,但連他自己都說可大可小,這里也定然有人力所為。素言不禁嘆了一口氣,索性不再多言。
他有一句說的對,這是外面的事,實在無需她操心。就算是她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對于費耀謙來說,的確她只有他這個人,只有他為她鋪就的錦繡世界。
不管她有多么不甘心,這都是不能更改的事實。不管她多么不愿意,這就是她決定留在這兒所要付出的代價。
素言并沒有刻意做出溫順的情態,可是她的沉默很好的表達了她雖然不甘卻還是樂于順從的心思。
費耀謙倒一時看的不忍,伸出手將素言攬進懷里,湊近她的耳邊,細細的嚙咬著她的耳垂,道:“我不許你再談論別的男人,好生大煞風景。”
素言便笑起來,聲音清脆,流淌著自如的美麗。
這已經是費耀謙妒嫉的極限了,還能有什么比這種嫉妒更能讓一個女子美麗的諾言呢?
費耀謙原本不過是安撫,可是看著懷中美妙佳人因為他的撩撥而變的情動,像朵親手種下的玫瑰花,從含苞待放變的嬌艷欲滴,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身為這花之主人的驕傲。
他將素言箍在自己懷里,細細的吻上她粉嫩柔軟的唇。笑聲被他吞咽,只剩下了情動的嬌羞,她在他鋪就的世界里盛放如花。
費耀謙單獨見了陳亁。盡管因著前面種種復雜情緒,讓他對這個陳亁沒什么好印象,可是兩下相見,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給眼前這個溫文寧靜的男人打了滿分。
陳亁并不頹廢,也沒有那種身為階下囚的惶恐和懼意,就像參透了天命一般的順應。
費耀謙忍不住同他開著惡意的玩笑:“云洲盛傳陳先生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有通達鬼神之能,不知今日是陳先生的吉日還是兇日?”
陳亁并不張慌,只是按部就班的行了禮答道:“陳某只知費大人不是草菅人命的狗官。”這倒僵了費耀謙一軍,倘若他把陳亁殺了,就坐實了是草菅人命的狗官了。
費耀謙只不理這碴,道:“陳先生遭逢此劫,可有預測過?”
陳亁道:“是在下命中當有此劫。”
費耀謙倒是好笑的咳了一聲道:“那陳先生也該知道禍福相倚的道理?”
陳亁不明所以,看著費耀謙,不確定的問:“費大人此話怎講?”
費耀謙道:“陳家世代巫祝,陳先生卻隱于草莽,未免有些屈才,男子漢大丈夫,生于塵世間便當頂天立地,為民為君做些有益之事。費某愿意舉薦陳先生入欽天監,不知陳先生意下如何?”
陳亁的臉上并無多少驚訝,略略的思索之后便跪下去,道:“草民謝費大人提攜之恩。”
這是一個雙贏的提議,陳亁不是傻子,與其憑著自己的小性子再執拗的倔強下去,顯見得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了。
費耀謙可以不做顯而易見的狗官,可他要想草菅他的命,實在是太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況且兩人之間實在說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不過是為了封口。
他肯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拿捏在他的手心,示恩之下又帶著威脅,倒也算得上磊落了,陳亁無話可說。
至此兩人已經達成了默契。關于費夫人的身世,陳亁絕口不會再提。
費耀謙和素言辭別了柳知府和柳夫人,一行人循著原路回了京城。素言看到人群中的陳亁,還以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又望過去,陳亁便大大方方的朝著她一笑。
素言回他一笑,正想過去打聲招呼,費耀謙從后面直接攬住素言的腰,抱她上車,道:“外面風大。”
素言坐進車里,見費耀謙門神也似擋住了車窗,不由的好笑,推他道:“急著趕路呢,你也跑進來坐車做什么?馬拉的重,就跑不快了。”
費耀謙看一眼素言,回了兩個字:“聒噪。”
素言有心駁他:“嫌我聒噪你就出去騎……”沒等說完,身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影俯過來,俊臉在眼前放大,他的唇已經貼緊了她的。
我如果說還想再接著寫十萬字,會不會被罵拖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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