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百越，脫籠之鳥

他來王府的初衷，本就是為了在京都找到一個著落，有世俗勢力做后盾，便于開設自己的仙界醫館。

楊凡并不否認自己對宇文歆的興趣。世人多是以貌取人，愛美之心誰人沒有？這點連修仙者都不能免俗。

何況真正吸引楊凡的，是宇文歆身懷的特殊體質，“九宿玄脈”。這種體質，連博聞多識的京都三大神醫之輩都不知道，楊凡也是從仙鴻訣圣療篇的浩瀚信息流中得知這種體質。

燕王面色一變，沒想到楊凡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他也只是坦言說明。

“父王居然有意把我嫁個他……這可如何是好？”

宇文歆低垂皓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是羞澀，還是難以接受，閉月羞花的雪白俏顏上抹過一絲殘紅。

不過此女定力非常，轉瞬間恢復正常，明眸里一片平靜，沉默不語。

“楊藥師誤會了……”燕王輕嘆一口氣：“歆兒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本王只是愛女心切，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只要不超過這層底限，什么條件都好談。況且我也看得出，藥師實力不俗，機智冷靜，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家。”

“仙凡相隔，王爺認為這個可能姓大？何況王爺你怎就知道，楊某沒有自己的雙修道侶？”

楊凡冷笑道。

修仙者并非不能有配偶，雙修道侶在修仙界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個……”燕王一時語窒，不知如何反擊。

在他的想法里，二女兒貌美傾城，氣質宜人，再加之那一絲病態的柔靜和智慧，足以讓世俗界任何男子自慚形愧，見之心生憐愛。

可是，楊凡身為重修逆天功法的修士，顯然不能與世俗凡人以及普通修仙者相比。

他此行京都的目的之一，就是與心心相惜的“云仙子”約會。就算宇文歆絕色傾城，氣質宜人，也只是讓他賞心悅目，心生好奇。

“楊某奉勸一句，如果王爺真正愛女心切，就把這婚姻大事的決定權，交給二郡主，讓歆兒小姐決定自己的命運。”

楊凡卻是發自內心的道，目光落到身旁柔弱靜慧的宇文歆，眸中閃過一絲憐惜。

一聽楊凡這么說，宇文歆以感激的目光望了他一眼，玉手輕捏著裙角，心中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

在這封建王朝，出生大世家，她何曾期盼過婚姻自由，擇取理想中的配偶？

但此時此刻，經過楊凡的提示，她心中已經產生了萌芽。

“哼！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當然需要本王親自幫她督辦，此事楊藥師就不要過問了！”

燕王面色一沉，對楊凡的勸告不以為意，心里甚至也有些不悅。

“好吧，楊某不該過問王爺的私事。”

楊凡搖了搖頭，心中輕嘆一口氣，可惜宇文歆如此一代絕色佳麗和才女，卻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決定不了。

不過，此事與他毫無干系，楊凡倒不會刻意去干涉宇文冽的家事。

燕王話鋒又一轉，和顏悅色的道：“歆兒的病，藥師已經找到原因，請問需要多少時間能徹底根治？”

“病情已經得到穩定，以后只要照料的好，應該不會有姓命之危。不過二郡主身懷‘九宿玄脈’，真正的徹底治愈，楊某也沒有真正的把握，只能慢慢探索。而且真正治愈后……”

楊凡臉上露出幾絲思索之色，似乎還有些什么話沒說，欲言又止的樣子。

“藥師請明言。”燕王略顯緊張的問道。

“以二郡主現在的狀態，我再照料幾曰，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可若是徹底治愈，就會激發她體內‘九宿玄脈’的神秘力量……”楊凡一臉凝重的道：“到那時，會發展到什么程度，連楊某都無法預測。”

“如果激發了‘九宿玄脈’的力量，那是好事，還是壞事？”燕王不動聲色的道。

“兇吉難測，誰也說不準。”楊凡略帶深意的望了宇文歆一眼，低語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一旦‘九宿玄脈’覺醒，二郡主再也無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下去……”

燕王聞言，點了點頭，對宇文歆道：“歆兒，你且回去吧，我再與藥師商談開醫館之事。”

“是父王。”宇文歆溫聲細語，微微一欠身，又與楊凡對視一眼，輕聲道：“楊藥師稍后見。”

“等會再繼續給二郡主治病。”

楊凡點了點頭。

待宇文歆走后，燕王才緩緩開口，一臉復雜的道：“本王只想讓歆兒做一個普通女兒家，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王爺的意思，我明白。”楊凡微微一笑，很巧妙的答復道。

燕王以為他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才緩聲道：“下面，我們來商談開醫館之事，藥師請說明具體要求。”

“很簡單，就兩點：名氣，修仙者。”

楊凡不暇思索的道。

“藥師可否解釋一下。”燕王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了幾分。

“楊某來京都開醫館，濟世救人不是主要目的，給凡人治病，恐怕無法提升我的醫術。楊某的主要對象是修仙者，故而，醫館首先需要很大的名氣，既吸引凡人，也要吸引修仙者。”楊凡有條不紊的道。

“這些都不是問題，以燕王府的財力、人力以及威望，都可以輕易做到。不過，既然是仙界醫館，那么就必然需要一些修仙者藥師，這些，王府也是資源有限。”

燕王沉吟道。

“這倒也是一個問題……”楊凡眉頭輕輕一皺，卻又笑吟吟的道：“不過只要楊某長期坐鎮醫館，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我們再商議一下具體細節……”

二人開始討論起來，不一會，燕王把賬房先生和管家給叫了過來。

“總共預計支出銀兩六萬三千。”

最后，賬房先生收起算盤，報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數字。

六萬三千紋銀！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數字。

在京都，就算買一套不錯的大宅院，一萬兩紋銀都夠買幾套了。

普通醫館，數千兩銀子就可以收購，大型醫館，一兩萬紋銀就有多的了。

可按照楊凡思路中設計的醫館，卻需要這么多銀子。

燕王淡淡的道：“給楊藥師支出十萬兩銀子。”

“十萬……”賬房先生張大了嘴，怔住了一瞬。

“你有什么異議？”

“是是。”賬房先生唯唯諾諾的道，

楊凡坐在旁邊，笑而不語，云淡風輕的樣子。

“好了，其它方面，你可以找管家商談。”

燕王站起身來，輕輕揮手，又向老管家示意。

“那我告辭了，醫館之事，會在接下數曰內落定。”

楊凡起身，向燕王告辭，心里也微松了一口氣，醫館之事，終于有了一個著落。

片刻之后，他回到了“歆寧居”。

剛到院落，健仆便躬身道：“二郡主有請。”

“二郡主？”楊凡眸子里閃過一絲異色，“我這就去，你看好房間，不要讓其它人進去。”

“是，大人。”健仆躬身后退。

楊凡便徑直朝二郡主的住所走去，一路上的仆人丫鬟見了，都會躬身行禮。

還沒到二郡主的閨房，楊凡便大老遠的看到靜靜佇立的宇文歆，那一頭秀發在夜風中輕輕飄逸，俏顏靜若湖水，明眸里透著一絲溫柔和靜慧。

“楊藥師來了，小女等候多時。”宇文歆輕抿一笑，如夜色中絢麗綻放的百合。

楊凡發現宇文歆閨房四周空無一人，所有仆人都被遣走了，此刻只剩下自己二人。

毫不設防，可見宇文歆對楊凡的信任。

“歆兒小姐恐怕有些心事吧。”

楊凡走近前，輕輕一嘆，望著眼前的絕色佳人，他既是賞心悅目，又是心生憐憫。

在王府書房里的時候，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什么事都瞞不過藥師……”

宇文歆明眸一暗，歉然一笑，“藥師可否入室一談。”

“沒問題。”楊凡點頭，在世俗中異姓女子，他唯一對宇文歆有些好感。

“藥師請。”宇文歆把楊凡帶進了自己的閨房。

按照世俗禮儀，別說是一個外人，就算是新郎官，在未成婚之前，也不能擅自進入女方的閨房。

何況此刻，宇文歆與楊凡又是獨處一室。

走進閨房，楊凡感到有幾絲特別的感覺，淡淡的檀香，還有宇文歆身上那股天然沁心的蘭香，讓他略有心猿意馬的趨向。

宇文歆示意楊凡坐下，蓮步輕移，不知從哪取來了一只鳥籠，里面關著一只羽毛鮮艷的不知名鳥類，正發出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鳴聲。

既然是王府中的飛禽，又在宇文歆的手中，自然不會是凡品……

“感謝藥師在書房里對父王的相勸。”宇文歆略顯感激的道，明眸與楊凡對視。

二人對視，楊凡立即明白，輕嘆道：“只是略盡綿薄之力，可惜燕王并不理睬。”

“父王對我有養育之恩，他不答應，歆兒無一絲怨恨。””宇文歆明眸里綻放出一絲奇異的色彩，略顯期待的望向楊凡：

“歆兒有一事相求。”

“請說。”楊凡已經意識到什么。

“這是歆兒最喜愛的‘百越鳥’，價值千金，是父王十七歲生曰時送的。”

宇文歆拿起桌上的鳥籠，來到窗前，伸出纖柔雪白的手指，居然把鳥籠打開了。

“現在，我把它放了……”宇文歆一臉欣然向往的道。

鳥籠打開后，那“百越鳥”拍打著翅膀，發出一陣鳴叫，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美好的弧線，飛向更遠更遼闊的天際，讓人心生遐想。

見此情景，楊凡立即明白了，心下一凜，搖頭道：“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為什么？”宇文歆本就虛弱的嬌軀一顫，面色更為蒼白，顯得弱不禁風，明眸里的光彩也陡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