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拉卡!!”路斯比驚叫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真的是派拉卡!”元老院幾位官員也瞠目看著頭骨,驚駭地面面相覷,更震驚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這是怎么回事?”薩魯當然也認識派拉卡,因為他是當年由自己親自給皇兄所選的替身王。
“他才是真正死去的人,也就是漂浮在蓮花池上尸體的主人。”她淡然地回答,卻足以讓努旺達二世全身的血液凍結。
“你是在哪找到頭顱的。”當年一萬精兵都無法尋獲,她竟然在短短幾天內就找到了,實在讓人急于想知道。。
“這個啊……”她笑了笑,“我查過派拉卡在任替身王時,突然失蹤,沒過多久努旺達二世就說找到了他的尸體,之后便派人在他家鄉的小村子里建了一座墳墓安葬,還給了他家人一筆可觀的財富。”
“你是說……”薩魯已經漸漸明白其中的蹊蹺了。
“那墓是空的,為的是之后的計劃,其實他是先將派拉卡秘密囚,等殺了他之后,他就把頭顱藏在了墳墓里,而他布置出來的這個局,讓人無法懷疑到派拉卡身上。”
這個藏頭顱的地方的確精妙。
“但是,努旺達二世陛下,當時……當時在杜魯馬斯神殿……的確……”路斯比說不下去了,因為努旺達二世還活著,那么當時出現在杜魯馬斯神殿,那個頭顱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簡單,那不過時利用了人的聯想罷了。”她用黑布將頭骨蓋上,雙手合十祈禱了一下,他可以真正得到安息了。
“聯想!?”
她頷首,“我們不是調查過嗎,是他自己把巡邏侍衛的時間和路線給改變了,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能讓他布置出一個陷阱來。”她頓了頓,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將它放置在桌面,示意路斯比和官員們過來,他們隨即一擁而至,她繼續說道,“當時的巡邏侍衛被分成了兩批,一邊是從皇宮大門出發,而另一邊則是由議事殿出發,皇宮大門和議事殿,正好是北南兩端,以神殿為終點,最后會那會合交接。”
她指著地圖上的杜魯瑪斯神殿,“從皇宮出發的巡邏隊伍到達神殿的時間要比另一隊早一兩分鐘。”
現任元老院之首的莫垂首思索著,掐算著時間,對她所說的完全贊同,但這又說明了什么?
“我詢問過當時的巡邏的侍衛,知道按照慣例,先到的那隊會負責察看神殿內的安全,然后才交接換班,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先行進入了神殿,看到了那偽造的一幕。”
“那個頭顱是假的!?”
“頭顱是真的,不過是利用了人的恐懼心理和聯想制造出來的假象。”她輕笑,讓人搬來一張小神臺,上面鋪著紅色的桌布,下擺很長,掩蓋了桌角,掀開桌布,眾人驚訝地發現,神臺上竟然有個窟窿,由于桌布蓋著所以看不出來,“他只要鉆進桌底,把腦袋從窟窿里伸出來,在桌布上挖個空,在腦袋上,再蓋住桌面,加上當時殿內視線昏暗,滿地又都是粘稠的血,在看不到隱藏在桌子下的身體時,看到的人都會以為桌上只有一個腦袋。”
官員們瞪大了眼睛在腦子里模擬著用此方法營造出的景,一片嘩然。
她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在兩隊從南北兩端出發的時候,他可以在不被人發現的況下,布置這個陷阱,堂而皇之的搬運尸身,可以說是一個絕妙的手法,不過,這個手法仍是有個隱患,如果侍衛上前想要拿起頭顱怎么辦,畢竟皇帝的腦袋被擱在桌子上,無論景又多駭人,這都是職責所在,都必須要查清楚,然而,他們卻沒辦法上前。”
“為什么!”眾人異口同聲的驚詫道,殊不知,此時的努旺達二世僵硬著身體,臉色青白交加。
“因為從議事殿出發的巡邏侍衛,此時,正好會經過皇帝寢殿通往神殿的走廊,在那里的蓮花池里,他們會為看到一具無頭的尸體,而發出驚喊聲。”說到這,阿爾緹妮斯臉色沉了下去,“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分兩隊巡邏的最重要的原因,利用南北兩個方向出發的巡邏路線,他設置了一個時間差,因為聽到呼喊聲后,基于人的心理,神殿內的侍衛便會奔往往蓮花池去探個究竟,也正是利用了這個短暫的空檔,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神殿,加上派拉卡是替身王,身高形體都和他一樣,一場布局成無頭尸身的殺人案也就成立了,之后他只要悄悄將派拉卡的頭顱藏到那座空墓里就行了。”
眾人驚詫的呆立在那,抽氣不斷。
“但是,環節一樣,卻出了差錯。”
薩魯聽后,便明白了,“是我的叫聲,在巡邏侍衛到達前先響了起來。”猶記得,當時看到蓮花池里的尸體,他突然發瘋似的大叫,接著兩邊的侍衛都沖了過來。
“沒錯,你的叫聲代替了侍衛的叫聲,卻一樣把神殿里的侍衛給引了過來,你又拿著劍,想當來得殺人的罪名就按在了你身上。”最后一句,她說得咬牙切齒。
“等一下!如果我不在的話,發現尸體侍衛同樣也會出現,那么……”
“沒錯,你的出現是個意外,如果當時你不在的話,那么所謂殺人兇手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得到。”可惜偏偏他意外地出現了,本來不會有兇手的案子卻變成了兇手被當場抓獲,真是諷刺。
薩魯清楚了始末,卻更疑惑了,他看向努旺達二世,“皇兄,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詐死,又要人找不出兇手,這到底是為了什么?還有為什么當時他沒有站出來澄清這一切。
“皇兄!!”見他不說話,薩魯疾步上前想問清楚。
他卻始終不發一言,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想,他是為了把皇位傳給你。”阿爾緹妮斯見他不答,徑自說道,瞬時如平地驚雷,眾人無不震驚。
努旺達二世更是詫異不已,圓瞪著雙眼,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在沉默了多時后,終于開口了,“你為什么會知道?”
聽到他這么說,薩魯難掩震驚之色,“皇兄你……”難道他不知道按照繼位法,即使他死了,他也是不可能繼位的嗎?
阿爾緹妮斯走上前去,抬目看向這個算得上一表人才的男人,如同當初在陵墓看到的畫像,他儒雅清秀,看上去可靄可親,只不過與畫像不同的是,他此刻臉頰布滿胡楂子,看上去很是憔悴,“你還想瞞下去嗎?”她問得平和,眼神卻是咄咄人。
她眼里的精銳,讓他知道隱瞞不下去了,視線落在薩魯身上,看著如今唯一的親人,苦澀涌上心頭,百味陳雜,他以手掩面,痛苦的自責道,“抱歉,薩魯,我不知道事會變成這樣,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薩魯苦澀的笑道,“是什么樣的苦衷,要你這么做,在我被人誤認為兇手的時候,你為什么不站出來,為什么不還我一個清白。”難道皇位就可以讓這一切都抵消掉了嗎?
“我知道苦了你了,但當時我不能夠站出來,否則……”他眼里有著最沉的痛苦,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告訴他。
“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同父同母的弟弟!!”他吼道激動地握住他的肩膀搖晃。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在他童年的時候,沒有盡到兄長的責任,更是獨占了母親所有的愛,末了,還要讓他背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么!”他憤怒地吼道,握緊他的肩膀使力地搖晃。
努旺達二世像是抵受不住他的迫,顫然得倒退了幾步,痛苦地嘶喊道,“如果當時我站出來的話,母后一定會殺了你的。”
這一句瞬間制止了薩魯的緒的激憤,臉頰上的肌抽搐著,“什么意思!?”他是她的兒子不是嗎?想起她在死前說過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扎進心里的釘子,讓他痛徹心肺,他眼里有著莫名,有著不理解,更有著痛苦。
阿爾緹妮斯深切得感受到他的苦,他的痛,她上前摟住他的腰,緊緊抱住他,“她不是你的母后,她也根本不配做你的母后!!”
話語落下,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無以復加。
薩魯急抓住腰間摟緊自己的小手,顫抖得來不及消化她說的話,“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