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這個妾室有點囂張
2這個妾室有點囂張
李氏決定,從哪里跌倒便從哪里爬起來,火速讓劉媽媽四處搜羅家世清白的美貌女子,劉媽媽也確實夠稱職,不稍幾日,便領了個女子進來,李氏一見,雖一身的粗布衣裳,頭發只是挽了簡單不過的髻,不見絲毫珠翠,只耳朵上掛著兩枚劣質的珍珠墜子,雖寒磣,卻有著遮不住的麗色,立馬嫉妒起來,目光豁豁地射向劉媽媽。品書網
劉媽媽忙跑到李氏跟前咬了耳朵,“我的好太太,我特意打聽過了,這閨女是前頭十里坡村民朱家的閨女,因前陣子老子生了重病,家里一時湊不出錢來,她那繼母這才把這閨女賣了人伢子的。我看這閨女長得標致,又問了人伢子,對方說這閨女確實老實本份,性子溫柔和善,因親娘去世老子新娶了繼母后對她不是打便是罵,她也忍著受著,還一心一意照顧著弟弟,我也親自去十里坡打聽過,都說這閨女性子好,所以我這才自作主張把她帶了來,請太太過目。”
李氏在心里轉了千百遍后,又打量了朱氏,問了她幾個問題,那女子雖生得美貌,卻膽子極小,見李氏這一身通貴的氣派,左右環立服侍的丫環婆子,莊稼人天生對富豪世家的敬畏合得她連手腳都沒地方放了,再見那李氏目光不善,心里更是害怕了七分,李氏問她一句,她便戰戰兢兢地答一句,生怕說了不中聽的話惹得李氏惱怒進而發落她。
李氏見她如此膽小畏縮,有些不滿,心道,不會寫字,又沒別的專長,怎能比得過那吟詩作畫又慣會賣弄風情的張氏?
劉媽媽仿佛是李氏肚里的蛔蟲,又在李氏耳邊輕聲道:“男人嘛,首先看中的就是這美貌,其他都還是其次,娶妻娶賢,娶妾還講什么規矩道理?生得美貌就成了。若那張姨娘沒有那副好看的皮相,依我看呀,就算她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恐怕也難引起老爺的注意。”
一句話又把李氏心思說得活泛了,對李氏也看得順眼起來,于是,她清清嗓子,對李氏和顏悅色道:“很好,模樣生得倒是不錯。雖說小門小戶,但家世也還算清白,進了我方家的大門,也不算辱了老爺的名聲。”
朱氏呆了片刻,又跪了下來,對李氏惶恐地說:“多謝夫人奴婢以后會盡心服侍夫人,服侍老爺。”
雖然一句話說得瞌瞌巴巴,但李氏聽在耳里卻異常受用,覺得這朱氏確如劉媽媽所說,是個沒脾氣的軟柿子。
想到這里,李氏更加和顏悅色起來,親自讓劉媽媽把她扶了起來,對她說:“我身子不便,無法侍服老爺,這才讓人帶了你進來。你也不必太過恐惶,以后方府就是你的容身之地,我給你吃穿用度,給你丫環婆子服侍于你,你也不必感激我,只稍做好份內之事,本分度日,我不會虧待你的。休要學那些狐媚子使些下作伎倆弄得家宅失和,若真那樣,我鐵定不繞你,豎著進來,讓你橫著出去。”最后兩句話說得殺氣騰騰,面目含威。
李氏雖然斗不過張氏,在自家老爺面前也說不上幾句話,但她總歸是正經官家出來的閨閣小姐,嚇唬一個沒見過世面又常年受繼母欺負的農家女子可也是綽綽有余。
朱氏果然嚇得又跪了下來,口稱不敢。李氏這才放下心來,讓劉媽媽把她領下去,安排房間,并撥弄些丫環婆子過去侍候她。
果真如劉媽媽所料,這朱氏雖說小門小戶,即不識字又不懂賣弄風情,但勝在年輕,美貌,一進入府來,方敬瀾便喜歡得不得了,接連三天宿在朱氏房里。并賞了她首飾綢緞布匹,雖不是頂頂貴重的,卻也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李氏管著家,雖然這些錢不是自己的私房錢,也沒動用自己的嫁妝,而是方敬瀾動用庫房祖產支付的,也夠她肉痛好一陣子了。被劉媽媽給勸住了,要她稍安毋躁,這朱氏越是得寵,越能讓那張氏產生危機感,就沒空來蹺正房夫人的墻角了,只會時刻墊記著怎樣從朱氏那里重奪回老爺的寵愛。
李氏聽得劉媽媽的勸,越發對朱氏好起來,每天虛寒問暖好不關懷,惹得朱氏對她越發感激涕零。對她更是恭敬,每日晨昏定省風雨無阻。
這邊,李氏被朱氏服侍得通體舒暢,那邊怡情軒卻是怨火沖天,聽聞那張氏氣得接連摔壞了不少上好瓷器,還打罵好些丫頭。但她因有孕在身,也不好服侍自家老爺。但她的法寶便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方敬瀾再一次踏入朱氏房間時,以往的情形再度重現,方敬瀾對張氏可謂不薄,聽聞張氏又動了胎氣,連忙爬出朱氏的溫柔窩,披了袍子便奔過了去。
方敬瀾才踏入怡情軒,便見同樣頂著大肚子的李氏坐在張氏榻前虛寒問暖,心里雖奇怪,但見李氏神色溫柔,又不似作假,心里也甚感欣慰。
“老爺,”李氏見他進來,忙捧著肚子起身,道:“妾身聽聞張姨娘又動了胎氣,這心里著急,便也急急忙忙趕過來。”
“請大夫了嗎?”
“請了,相信不稍片刻就會到了。”李氏退到一旁,冷眼瞅著方敬瀾忙奔到榻前,握著張氏的手,問:“這次又怎么了?肚子又疼了?”
張氏捂著肚子,一臉痛楚,楚楚可憐道:“妾身沒事,老爺怎么過來了?”
“是你那婢子跑來通知我的。”
張氏埋怨地瞪了綠柳一眼,虛弱地輕斥:“越發沒規矩了,做甚動不動就去勞煩老爺。看來我平時對你太過縱容了,才縱得你沒大沒小。”
綠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老爺恕罪,張姨娘恕罪。都是婢子的錯,張姨娘本來就身子不好,驟然聽聞老爺接連幾晚上都去了朱姨娘那,心里便是更加郁積,這才鬧得疼子痛,可張姨娘緊著自個兒的身份,不敢勞駕老爺過來,可婢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才背著張姨娘去請了老爺的。請老爺就責罰婢子一人吧,千萬別怪罪張姨娘。”
這么一番話下來,張姨娘對方敬瀾一往情深,又謹守自己的本份,而她與綠柳主仆之情猶深。張姨娘撐著虛弱不堪的身子斥責綠柳:“不許再胡言亂語,當心我掌你的嘴。”然后虛弱地對方敬瀾道,“老爺,都怪妾身管教無方,這才縱得她越發沒規矩了,妾身等會鐵定好好責罰她,看她以后還敢不敢自作主張擾老爺的清靜。”
方敬瀾緊握了她的手,大為感動,柔聲道:“她也是忠心護主的,何錯之有,倒是你,總是讓我不放心,為何都疼成這樣了,都不愿讓我知曉?”
張姨娘美麗的大眼里驀地滾出淚珠兒來,端得晶瑩剔透,她卻只輕輕哽咽著,卻不說一句話,只是捂著帕子輕輕抽噎著,方敬瀾心頭大慟,更是覺得對不住她,不由好一陣安慰。
張氏又是一陣哭,哭得梨花帶淚,白凈臉兒上盡是委屈的楚楚可憐,她一邊忍著痛一邊又對方敬瀾說了許多感恩道德的話,但在方敬瀾不注意時,一記得意冷光朝李氏射了過去。
李氏看得火起,差點兒就暴跳起來,恨不得撲上去把她撕個粉碎,但她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便生生忍住了,沒有發火,也沒有動氣,而是擠出和顏悅色的笑來,但這個難度卻大了些,藏在天青石碧紋挑金線繡花邊袖子里的手擰得死緊,在心里暗罵,好一張利嘴兒,好一個我見猶憐,若非今日親眼所見,她哪會知道,一句話可以把人說笑,一句話也可以把人說跳,這張氏,真真是可惡,那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看來以前真是自己大意輕敵了,這才著了她的道,幸好她得了劉媽媽的明里指示,有了對付的法寶,就算不剝她的皮,也讓她損點兒神。看無廣告請到品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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