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可憐的張氏
6可憐的張氏
老太太來了興趣,與夏林家的互望一眼,夏林家的笑問:“四姑娘為何有這般想法?”
如晴展顏笑了笑,“三哥哥成天同張姨娘住在一起,若是張姨娘真有本事,那也就罷了,可張姨娘并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三哥哥對于她,亦不過是她用來爭寵斗法的籌碼而已,對三哥哥的成長自是不利。品書網現下三哥哥搬進二哥哥的院子里,卻是好處多著呢。”一來遠離張姨娘的盯梢與成天不住的抱怨,二來不再被逼著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三來,勁竹院離怡情軒較遠,左邊緊鄰方敬瀾的書房,與松鶴院亦不遠,若有任何風吹草動,自是能有照應,也能成功隔離張姨娘對知廉的不良影響。
如晴覺得知義還真是厲害,這般年紀便已知道想要成材,必須要有個好的學習環境的道理。
若知廉繼續與張氏住在一起,只會誤了他。
想到這里,如善又道:“奶奶,何不也給二姐姐別劈院子?”
老太太微微地笑著,“所謂什么樣的母親便有什么樣的女兒,這做母親的言傳身教卻是起著至關重要的理,罷,雖然我確實不大喜歡那對母女,但總也不能太過偏心。我且與你老子說去。聽他的意見吧。”
方敬瀾想著張氏的為人與性子,又想著如善那有樣學樣的舉止,還是覺得老太太眼界寬闊,當下便決定把她們分開。又與李氏商議了下,李氏倒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但想著方府就這么大,再單開劈院子這去哪兒劈院子呀?
方敬瀾毫不猶豫地道:“如善知廉都搬出去,張氏的院子便空出了許多房間,我便想著把張氏的院子裁去一半,單獨劈出院子,讓朱氏搬過去,而朱氏的院子,給如善得了。朱氏性情柔和,又不生事,恰巧可以給張氏做做榜樣。再來,如善這丫頭確實越發不像樣了,是得好生,朱氏的院子與你最近,如善搬過去,你便能就近管看她了。”
李氏心思飛快地轉動著,裁了張氏的院子,她舉雙手雙腳贊成。把如善搬到朱氏的院子,她也不反對,只是讓朱氏搬出去,卻又不大樂意了。
“朱氏雖只是個妾,但總歸是正兒八經的良妾,是名正言順的二房奶奶,張氏的院子里大,然再單開劈一個院子來,卻也狹小,老爺可別讓我難做人。”先前受了劉媽媽的教育,李氏也覺得,想要做個成功主母,她再苛刻別人,也不能苛刻朱氏。
方敬瀾很高興李氏能為朱氏著想,捋了胡子又道:“再開劈出院子是很狹小,不過怡情軒外邊還有一處梅花林地,再圍繞建起來,搭上兩間房子,不就寬闊了嗎?”
李氏驚呼:“那豈不又要泥瓦班子么?那要花多少銀子呀?”
方敬瀾不悅了,板著臉斥道:“還真是掉錢眼里了,我方家雖算不得大富大貴,但還未到窮的連這點銀子都出不起的地步。你盡管請來泥瓦班子讓他們開工就是,不會動用你的嫁妝的。”
李氏訕笑著,“我不是心疼銀子,可是想著,家里一旦鬧這么個大動靜,外個定會心存疑惑,這動土動工的事兒,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是讓外人知道咱家又在擴建園子,定會質疑老爺您這銀子的來路呀?”方家雖有祖產,并且方家大哥經商,每年都會有不少的分紅,可本朝明文禁令,四品以上官員不得經商,就算是族人也不允許。再來方敬瀾又是主管一省財務,肥的流油的衙門,稍不注意,便會落下貪污的名聲。
方敬瀾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道:“還是太太想的周全,我卻一時沒想得這般妥貼。”
李氏大喜,“那老爺的意思是”
方敬瀾大掌一揮,“這有何難,我就先去找同僚,借些銀子便是。”這樣一來,誰還會質疑他的銀子來路?
等方敬瀾離去后,李氏又發了通脾氣,罵道:“這越發沒個人樣的老東西,他心里打什么主意,我豈是不知?他想的倒是美,若是在梅花林里開出院子,與他的書房正是相近,這樣一來,便能隨心所欲去朱氏那胡作非為了。”
她來回踱著步子,然后咬牙,“不行,我定得阻止。可不能再讓朱氏這般受寵下去。”
劉媽媽趕緊勸道:“哎喲,我的好太太,千萬別,您仔細想想,若朱氏越搬到梅花林里,與張氏成了鄰居,老爺去朱氏那,勢必會引起張氏的注意。張氏什么性子太太還不知道么?一旦老爺去朱氏那,張氏定會有所動作的。到那時,太太您再放點風聲出去,定會激得張氏自亂陣腳,改與朱氏斗法置氣。這樣一來,隔岸觀火的,可就是太太您了。”劉媽媽說得口沫橫飛,“先不說別的,不管她們誰勝誰負,對太太您都沒什么影響。不管哪一方勝,但輸的一方定會來找您做這個主,那時候,太太何愁找不著機會下手?”
李氏眼睛一亮,擊掌,對呀,她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
無由來的,自己的兒女都要分出院子,這對張氏是個不小的打擊,知廉是男孩兒,分出去單劈落落自是求之不得的事。可如善是女兒家呀,與母親同住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可李氏卻硬要把如善單弄出去,并住進朱氏的院子,她一千個不愿。朱氏的涵香院又小又偏僻,并且離李氏的院子極近,萬一如善那有什么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那還有什么秘密可言?
但是,李氏可是得了老太太及方敬瀾兩座大山準許了,哪顧得她反對,反而閑閑地道:“我這也是為著善丫頭好,善丫頭一直跟在你身邊,原只是不忍讓你們母女分離,可你瞧瞧如今善丫頭被你教導的成什么樣,長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蘆,越發不成樣了。老爺的意思是,把你們母女分開,讓我來管教善丫頭。若你不服,自找老太太哭訴去。這可是老太太的主意。”李氏樂得讓張氏去憎恨方老太太去,反正她也是看那老太婆不順眼。明明只是繼母身份,卻還要管那么多,真是毫無自知之明。
張氏卻啞住了,老太太從來不待見她,她在方府這么多年,卻是從未踏過松鶴院半步,因為老太太從來屑與她這種妾室打交道。
張氏只能去找方敬瀾哭訴,哭訴老太太故意整她,方敬瀾生平最敬重的便是老太太,當下二話不說又把張氏給狠狠斥責一頓。
“緊著你自己的身份,”他冷冷推開她,冷然道:“你一個妾室,或打或發賣,全由老太太說了算,又沒動你分豪,還不知足。看來我先前確是太過寵你的緣故,居然連老太太也敢辱罵,真是不分卑尊,不懂禮數。給我滾回怡情軒,好生閉門思過。”
張氏不敢置信自己視為依靠的男人居然會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立馬愣在當場。過了好半晌才驚天動地地哭泣起來,先是痛罵方敬瀾無情無義,有了新人忘舊人,再來又是求饒,哭泣,裝可憐,扮柔弱,大講先前的情份
方敬瀾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像趕蒼蠅一樣趕她出書房,道:“之所以一直好吃好穿的供著你,一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二來緊著多年的情份。你別不知足,我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了。別逼我對你使出最無情的一面。”方敬瀾一根一根地掰開她在身上的手指頭,“為著兩個孩子,我自是不會冷落你,不過你也得好生緊著自己的身份。若再是折騰,定沒你的好下場。”老太太說的對,自己立身不正,偏信偏寵的下場,便縱出如善做出沒臉的事來,進而讓自己幾乎抬不起頭來。
再見張氏只一味的胡攪蠻纏,哭訴怨天尤人的,越發覺得朱氏的可人之處。比起張氏來,朱氏受的委屈更多,但她從未在他面前啃過半句,每每去她院子里,從來都是笑臉相迎,從來不抱怨任何不滿之事,相反還像朵解語花,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溫柔可人。不像張氏,每每他一踏進去,三句話不離本行,不是哭便是抱怨,仿佛整座方府的人都與她過不去。再來便是要這要那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張氏被大大落了面子,自是心有不甘,卻也知道再鬧也落不得好,只能躲在屋子里大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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