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收拾刁奴,及李驍對如晴的看法庶女當道
在如晴連二接三打了好多噴涕后,如美風風火火地來了。一進得門來便揚聲道:“四妹妹又遇上不聽話的刁奴了,在哪?”
如晴文雅地拿了繡帕輕輕地拭著鼻子,起身相迎,“三姐姐,你可算來了。”她親熱地拉了如美的手,迎她坐上鋪有湘妃檀蓉寶藍刺繡墊子黃梨木官帽椅上,自己也跟著坐下,正是八月如火的天氣,屋內雖大開門窗,也是炙熱如火,如美這一番急吼吼地奔來,也熱得汗流夾背,身后的錦紅繡紅連忙打著香妃扇,如美喝了冰鎮蓮水羹,稍稍鎮了些暑氣,這才道:“我聽你的丫頭說,你屋里有丫頭想造反?是也不是?”她盯了立在正中的菊清,微瞇了眼,“菊清,你可真夠膽識了。”
菊清慌忙跪下,口中喊著冤枉,大聲辯解四姑娘誤會了她,她一直安份守已,本份侍侯四姑娘,盡心盡責,然
如晴望了沉香一眼,沉香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遂微笑地打斷菊清的話,對如美道:“菊清造反那還不至于,總歸讓妹子心里不痛快,如刺在侯,吐之不出,又咽之不快。三姐姐也知道,妹子一向性子綿軟,又沒三姐姐這般與生俱來的威儀和手腕,無法震攝這些奴大欺主的刁奴,只能厚著臉皮勞煩三姐姐代為主持公道。”她望著菊清,“菊清姐姐乃母親身邊的得力大丫頭,可來了我這,不但弄得雞飛狗跳,還連帶讓其他下人有樣學樣,不服管教,并成天在院子里嘻鬧不休。三姐姐,妹妹實是無法管束她,只好請姐姐幫妹妹主持公道。”
如美沉著臉一小張,威嚴無比地盯著菊清,“我妹妹說的,可都是事實?”
菊清咬牙,磕著頭道:“四姑娘說得句句屬實,可是,奴婢也有苦衷呀,三姑娘,奴婢奉太太之命服侍四姑娘,可四姑娘卻因奴婢是太太身邊的人而對婢子大加提防直到如今,奴婢連姑娘的房門都邁不進去一步,成天只能在院子里做些打花鋤草的粗活兒三姑娘,四姑娘院子就這么大,婢子除了弄這些花草外,也無別的事可做了。不是婢子偷賴,不愿做,而是,四姑娘防著婢子像防賊似的,婢子知道,四姑娘是主,我是仆,做奴才的哪能置疑主子的命令,可是,就是如此,四姑娘仍是處處挑婢子的不是,三姑娘求求您了,請您給婢子作主呀,婢子在四姑娘這,真的過不下去呀”
如美聽著菊清的申訴,忽然腦殼大了起來,她雖然想幫如晴出氣以還剛才之恩,但菊清總歸是她母親身邊的下人,處置了菊清,那可是打母親的臉呢,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聞言便忍不住豎起了眉毛,“四妹妹,菊清的話,你做何解釋?”
如晴并不動怒,淡淡地道:“母親把菊清拔到妹子這兒,妹子想著她是母親身邊的頭等丫頭,也相信她的能力,便把她安置在我屋里頭,和沉香玲瓏一并侍候我的生活起居,順便管束底下的下人。可,菊清一來我屋子里,我屋子里便少了好些東西,剛開始也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可后來甚至連太太發給妹子的月例銀子也跟著消失不見,雖起了疑心,但看在母親和三姐姐的份上,也就不追究了。只把她逐出妹子的房間,管針錢盤子什么的,可沒想到,也才幾天功夫,就打碎了母親特送給我的瑯琺瓷盤,我說了她兩句,她卻說這些也不值幾個錢,太太那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三姐姐,這瑯琺瓷盤雖不值錢,但總歸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哪知菊清卻活像與它有仇似的,今日里打碎一個,明日摔壞兩個,妹子無能,不敢重說她,又不敢罰她,只得讓她在院子里做些輕松活兒,雖明著是掃地鋤草,可三姐姐也看到了,我這院子就巴掌那般大,只讓她做這些活兒她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今天的東風哥哥也特給她長臉,猛烈地吹了幾陣狂風,梧桐樹下落了一地的枯葉,還有好多瓜皮紙屑,墻邊還有半人高的野草橫生的,不稍如晴細說,如美也是看出來了。
菊清見如美臉色倏變,慌忙瞪了如晴,“四姑娘,這說話可得講良心,就算您討厭奴婢,但也不能血口噴人呀”
沉香忽然開了口,“菊清姐姐,上次你偷了姑娘的貴重物品被捉了個人臟俱獲,您為怕讓姑娘告到太太那,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并還寫了保證書,并簽字畫了押,怎么姐姐現在就不認賬呢?”
菊清一臉灰白地瞪了如晴,先前的不屑與不以為然一掃而空,只是瞪大了眼瞪著如晴,第一次認真地瞧了這個她從來沒瞧進眼里的小姑娘。
她先前確實翻過如晴屋子里的東西,但她只是奉李氏的命令暗中監視老太太和老爺是否私下有給過她體已銀子。可沒想到玲瓏這死丫頭看著粗心大意,實則眼睛生得利索,心眼兒比針還要細,她明明把翻過的東西原封不動地還回原位,仍是被她發現,直到有一天被她們捉了個現形。菊清也知道雖然她是奉了李氏的命令,但此事若是揭穿了,李氏估計也只能棄兵保帥發落她,于是這才跪求告饒,如晴也不愿把事晴鬧大,只是讓她寫下保證書,不許再犯。菊清并不識字,如何能寫出,如晴便自己寫了,讓她按個手印畫個押就成了。菊清見她一直都好氣好氣的怯懦模樣,也就有恃無恐地按下了手印。但為怕萬一,她仍是偷偷告知了李氏。李氏沉吟了下,讓她暫不要驚謊,若如晴沒把事情捅到老太太那,她也就樂得糊涂,若是捅了出來,她也是有辦法保她的。菊清這才放下了心,繼續有恃無恐地給如晴使絆子。
但是,菊清萬萬沒想到,如晴居然走迂回路線,甚至連李氏都未驚動,只把如美請了來,如美是什么性子菊清哪會不清楚,今日看如晴的架式,分明是有備而來。院子里的一狼籍,墻角處的野草,屋子里亂翻翻的擺設,及沉香手頭的畫押書,更讓菊清心顫的是,如晴手頭把玩著的黑色布鞋。
如晴一邊笑瞇瞇地把一雙嶄新鞋子遞到如美面前,道:“菊清姐姐雖然手腳不干凈了點,為人懶了些,但女紅還是不錯的。瞧,她繡的鞋子,這針腳,這打的底子,密結有勁,可不比繡坊里的繡娘差哦。”一邊瞟了菊清,眼含深意。
菊清這下子癱軟了身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如美先前還不明白,如晴又解釋道:“菊清雖做不好份內的事,但這鞋子卻是繡得極好。否則爹爹也不會時常夸贊菊清姐姐了。是也不是呀?”
如美這下總算聽出味兒來了,火氣倏來,氣得噴火,咬牙切齒地瞪著早已攤軟在地的菊清,“好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爹爹也敢勾引,你也配?”隨手抓著幾子上的茶盅扔了出去。
菊清一聲慘叫,杯子碎裂,額上血涌如柱,血水和著茶水跟著臉頰往下流,菊清身子抖與篩子,哆嗦著想解釋,但如晴哪會給她機會,用細弱的聲音道:“偷我屋子里的東西,摔壞我不少瓷器,又偷奸耍懶,惹是生非,看在母親和姐姐的面子上,這些我都忍了。可這刁奴卻是越發有恃無恐,妹子實是無力震服,還是請姐姐代為教訓吧。”
如美冷笑連連,盯著菊清道:“很好,既然四妹妹這兒委屈了你,那還是跟我回去吧,相信我娘定能給你一個滿意的差事。”
菊清絕望地攤軟了身子,望著仍是笑得犧蓄無害的如晴,她現在總算明白了,這個看似軟弱實則早已不動聲色暗中布置了一切,只等自己自投羅網。而現在,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一切的一切,都貼合的天衣無縫。
她之所以會給老爺繡鞋子,還不是聽信了申婆子的妖言妖語,說老爺對她很是青睞有加,要抬她為妾,只是礙著她是如晴身邊的人,他不好向自己女兒開這個口,只能等時機成熟了再另作打算。菊清聽得一陣心動,雖然李氏刻薄妾室,但張姨娘照樣混得風聲水起,并且她的姿色并不比張姨娘差,雖然不及朱姨娘,卻勝在年輕,相信只要老爺納她為妾,方府的未來,肯定有她的天下。
存了這種想法的菊清一心一意地想著,自己一旦做了方敬瀾的妾,那日后便是如晴的庶母,哪還像現在這般,低眉順目低聲下氣的。可是接連兩個多月過去,方敬瀾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正暗自著急時,又聽申婆子正教訓玲瓏:“想知道張姨娘是如何讓老爺迷上的么?就是當初時常去老爺的書房,給老爺又是送吃的又是繡鞋繡衣服的,老爺這才感動,納她為妾的。所以呀,日后你可得多加注意一點,未來姑爺身邊若是出了這樣的蹄子,定要多加提防,并立及告訴姑娘。”
菊清偷聽了便也有樣學樣,給自家老爺送吃送穿的,甚至還準備繡一雙布鞋出去,這些她都是悄悄地進行的,可,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就這樣糊里糊涂地鉆進了如晴設置的圈套里。甚至她連辯駁的機會都沒了,因為,沒有人會相信她是被設計的。
她翻如晴的屋子,她甚至不敢說也這是李氏的命令。她偷奸耍滑,院子里的一切便是證據,沒有人會質疑如晴說謊嫁禍她。她給老爺繡鞋子,給老爺送吃的送穿的,這些都是鐵的證據,不會有人相信她是被如晴挑唆的。
如晴設計的這一切,全都是圈套,先養出她的刁性,再縱出她的貪欲,最后再一并狠著收拾,偷主子的物什,不聽使喚,不干活兒,頂撞主子,甚至勾引自家老爺,這些全是死路一條,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了。
被拉下去的菊清一直用絕望灰敗又怨恨的目光盯著如晴,而如晴自始自終都保持著憐憫的姿態
收拾了菊清,如晴并未有任何輕松,菊清會有的下場,她早已明白不過,不是死也將是殘了。這個時代,是不講人權的,犯了錯的丫頭,被活活打死的大有人在,而菊清接連犯了那么多條罪狀,最嚴重者,莫過于勾引自家老爺,如美把她拖回去讓李氏處理,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總算拔除除了菊清這個釘子,收拾起其他丫頭便輕而易舉的多。
首先是玉琴,這丫頭先前吃過如晴的排頭,被拔到如晴身邊雖心有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因為如晴還是挺受老爺疼愛的,尤其大少爺二少爺對這個庶出妹子也是與眾不同,這使得她不敢像菊清那樣明張目膽與如晴對上,她只不過偶爾小奸小懶了下而已。
如晴神色溫和地對玉琴道:“我知道你在太太那邊呆得好好的,呆在我這兒確有不甘,做事拖沓我也不怪你。不過,你可得想清楚了,既然太太已把你拔給了我,就斷無再要回去的道理。你繼續在我這兒混天度日當你的大小姐都成,只要不礙著我,我不會像發落菊清一樣發落你。只是,只能委屈你永遠做三等丫頭了。”玉琴在李氏那是三等丫頭,月銀是五百錢,而如晴是姑娘,姑娘身邊的三等丫頭月銀更低,只有區區三百錢。
玉琴心中一凜,連忙伏下身子,顫聲道:“姑娘,婢子知錯了,請姑娘再給婢子一個機會,婢子定洗心革面改過,細心服侍姑娘,再無二心。請姑娘開恩。”說著把頭深深磕了下去。
如晴道:“你放心好了,無論你是真悔過還是假悔過,我都不會罰你。”
玉琴連忙磕頭拜謝,如晴又道:“我們相處時日短,或許你還不了解我的脾氣。我雖沒什么脾性,但也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陰逢陽違。”她學著花嬤嬤教她的法寶,三個指頭托著茶底,另一手輕輕撥動著茶蓋,緩緩喝茶著,雖然口不干,但聽說在教訓奴才的時候,這樣的動作最能服眾,估且試上一試吧。
“對我好的呢,凡是真心待我,我自會留在身邊當作自己人對待。對我不好的呢”她放下瓷碗,緩緩盯著玉琴。
玉琴忽然覺得如晴不再是個的歲小姑娘,因為這么小的姑娘,不會有這般威嚴,也不會讓她有種害怕的感覺。她再度伏下身子,顫身道,“姑娘,奴婢對您絕無二心,從今往后定死心追隨姑娘,若有違背,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玉琴一來被如晴震攝住了,二來也是心灰意冷了,如晴說的對,再如何忠心于李氏,李氏也不可能再把她要回去,還不如一心跟了如晴。如晴雖不若如美如善受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最重要的,如晴待下人,確實寬厚。
如晴盯了玉琴半晌,緩緩展顏而笑,“天打雷劈這些字就不要再說了,忠心與否,便要看你日后的表現了。若是表現好了,我自是不會虧待于你。”
花嬤嬤閨學教務之一:在下人面前,一定要控制住脾氣,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必大吼大叫,厲聲怒罵,只需拿捏住了道理,再曉以厲害。
玉琴在如晴的不動聲色的“微笑”下,總算安份了下來,接下來,便是銀兒。
銀兒是朱姨娘拔過來的丫頭,朱姨娘總是在如晴面前說她還算本分老實,如晴卻不那么想,這丫頭雖本性不壞,不會耍心眼兒,不會有樣學樣,但做事卻極為托沓,并且絲毫沒有集體感,沒有把如晴當作是真正的主子,仿佛就像個打工的,你給我錢,我就為你服務,但工作效率卻是很低。
對于這類沒集體感也只把這兒當作是飄客的員工,如晴只能按兵不動,因為大道理她也講不來,只能慢慢地來,若銀兒有可造的空間,再慢慢收為已用,反之,便只能當顆廢棋棄掉。
至于其他從莊子里帶回來的粗役丫頭,如晴倒不過問,她們雖年紀與自己一般大,卻在莊子里什么活兒都干,已養成眼明手快的本領,但還不適合內宅里的規章制度,但,這不急,慢慢來,她會像花嬤嬤那樣,把她們慢慢出來的。
發落了菊清后,寫意居規矩了不少,沉香玲瓏高興不已,甚至連申婆子胡媽媽都夸如晴好計謀,不動聲色便把李氏安插在身邊的耳目撥除了,最后還讓李氏自個兒處置。對付菊清這種有背景有靠山的大丫頭,如晴這招借刀殺人之計,用的非常好。
如晴苦笑,她這也是沒辦法的,在內宅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稍不注意,就是別人盤子里的美食。她沒能力在長輩姐妹間做到左右逢源,但若是連自己身邊的下人都管理不好的話,那便不必混了,直接拉泡尿淹死算了。
菊清被處置是早晚的事兒,一來她是李氏安置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二來她太目中無人了,三來,把她收拾了,收拾其他丫頭就好辦多了。所以,她必須被處置。
雖然她罪不至死,但如晴閉了會兒眼,壓下心頭的幽涼之感。
對付菊清,她也是想了好些時間的,她先是以退為進,誘出她骨子里欺軟怕硬的本性,再以名利誘出她的貪欲,最后,等時間成熟,一網打盡,毫不費力。
當然,讓如美代為出頭卻是臨時起意的,但效果同樣不錯,至少避免了與李氏正面沖突的機會。
玲瓏嘻滋滋地道:“姑娘可真厲害,不動聲色間就把菊清這根刺除掉了,這下子,咱們寫意居總算安靜了。姑娘再也不必為著這些下人傷腦筋了。”
如晴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可是,我現在還在傷腦筋呢。”
玲瓏一臉不解,如晴嘆口氣,“玲瓏,你身為我的貼身丫頭,平時候你侍候不得力也就罷了,可怎么在緊要關頭也給我漏氣?”正要列舉她枉為貼身丫頭使命的各類罪行時,鼻子忽然又發癢了,如晴捂著鼻子驚天動地地打著吹欠,然后恨恨地暗罵:“究竟哪個缺德鬼在罵我?”
沉香連忙關了門窗,并找來厚些的衣服,如晴擺手,“我不冷,只是,耳朵好燙,又是誰在罵我?”
玲瓏道:“還會有誰,不是恩將仇報的二姑娘,就是菊清唄?姑娘那么好的人,誰舍得罵您呀?”
如晴想了想,覺得玲瓏說得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放心上。摸著發燙的耳朵,伸伸懶腰,今天用腦過度,腦細胞不知廢掉多少,今晚得早點睡覺才是。
玲瓏說得對,她家姑娘那部么好的人,誰舍得罵呀,但,確實有人在為如晴而大動干戈。
“對了,如晴那小丫頭究竟送了你什么禮物,讓你寶貝成這樣?”
在去山西大同的路上,一行輕騎慢步在官道上,才剛下過雨的地面泥垢橫行,行路極是不便,李驍干脆放緩了馬兒的速度,只一手勒疆,以好奇的語氣問著幾乎可以一整天都不嘣出個字來的知義。
知義仍是千萬不變的棺材臉,并未回話。
李驍不死心,又道:“讓我猜猜,那小丫頭是庶出,也不甚受寵,估計也送不出什么貴重的,估計就是些小孩子的玩意罷,我猜得可正確?”
得不到回音,李驍仍不死心,繼續道:“真搞不明白,你那二妹送你那么名貴的寶劍,你都不要,你可知那把劍值多少錢?”
知義總算有反應了,“不實用。”
李驍回味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木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如晴送你的就實用?可否告訴我,是什么玩意?”
知義瞟他一眼,“你不是瞧上眼么?干嘛還問?”
李驍摸摸鼻子,又道:“我記得你一向瞧不上這個庶出妹妹,怎么短短時日里就另眼相待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他摸著下巴,思忖了會,大膽猜測,“該不會是,這丫頭對你有利用價值吧?”
“你錯了,是我對她有利用價值。”知義想著每次見到她都一副討好并雙眼晶亮的模樣,不由莞爾,忽然想起了山東巡撫夫人從西洋人手頭買來的哈巴狗兒,搖頭乞尾,一副奴顏媚骨的模樣,卻又令他討厭不起來,反而覺得好笑,很是可愛。
饒是李驍再如何處驚不變,這時候也不得不挑高了眉毛,看怪物似的看著知義。
知義淡淡瞟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這人對如晴由先前的忽來好奇忽然轉變為不屑,這令他頗為不爽,暫時壓下想訴說解釋的玉wang。
李驍手持傅老將軍與山西巡撫親筆手寫通關文書,進入山西地界,入平型關,平型關是內長城的一個關口,位于靈丘縣西南方,平型關城虎踞平型嶺上,呈正方型,周圍九百余丈,南北各置一門,門額鐫刻“平型嶺”三個大字,真謂峻嶺雄關。進入平型關后,再有十來余里地,便是傅老將軍在大同的府邸。
其實山西并不山,主要是山西有許多山巒,以在太行山之西而行名。實際上,山西除了山多外,路面卻甚是平坦。所以一入平型山,由青石板鋪成的官道再無雨水泥污的侵襲,知義雙腿夾著馬腹,馬兒歡快地奔了起來,隨行的幾位護衛立馬跟了上去,把李驍等人遠遠甩在了身后。
李驍抖動韁繩,一邊追趕,在心里很是不忿委屈,他并沒說錯呀,這小子怎么就變臉了?
如晴本來就是個看著乖巧實則小有心機,和他的庶妹一副德性。并且在外人面前裝乖賣巧,討好著所有人,虛偽至極。見知義即將飛黃騰達,立馬跑來巴結,這便是勢利。知義只收下她一人的禮物,證明這丫頭確有心機。在長輩面前唯唯喏喏,只知應聲,與木偶娃娃有何區別?處處小心謹慎,努力學識閨閣千金的禮儀風范,也不過是為了討好長輩,為將來討個好婆家而已。
這樣的姑娘,京城隨手一抓便是一大把,不過是眾多普通閨閣千金里被父母家族控制的傀儡娃娃,毫無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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