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私奔
慕容靈的身子攸地一下僵了,大手將黑衣人的肩膀扣住,聲音發顫,“成王安在?”
黑衣人惶恐不已,結結巴巴道:“成王殿下,他,他已經宣布了皇上的遺詔,自立太子,擇日,擇日登基!”
慕容靈一腳將他踢到一邊,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子謀親父,假傳圣諭,成王謀反!”
黑衣隊的頭領上前道:“殿下,此時禁衛軍必已封鎖宮城,說不定下一個目標就會是我們,不如先避過這個風頭。(忘塵中文)”
喀慕容靈大怒,“我血靈宮駕下精軍數萬,不如拼個魚死網破,怎教本王避讓!”
黑衣頭領毫不畏縮,“此一時彼一時,成王有此舉動,看來傳言的精兵十萬并不為虛,何況如今禁衛軍的兵權肯定都落入他的手里,以硬碰硬我們不見得有優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慕容靈怔了一下,面上緩和起來,“丁領衛,你去準備一下,全體撤退!”又回頭看了看陳皇后的尸身,嘆口氣,“將母后的遺體火化了吧!便是活了過來也是無用,這筆帳就記在慕容成的頭上。”
韋黑衣領衛喏喏連聲,吩咐下去。
卻說肖無極出了血靈宮,將凌詩沐安在他的汗血寶馬上,自己縱身上馬,揚鞭出城而去。
“一剪梅—”凌詩沐回頭動了動唇。
“叫我無極。”他笑了笑,絲毫沒有放慢馬的速度。
“無極。”凌詩沐又將頭轉回去,很不好意思,“我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回來?你還想回來嗎?這里可是虎穴狼窩,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一輩子看不到他們。”
“一輩子看不到他們?那,我們這,算是私奔嗎?”私奔,這在古代,好像是很羞恥的一件事,自己身為慕容成的正妃,現在與肖無極一起遠走高飛,除了用私奔來解釋還能用別的什么詞嗎?
肖無極收了鞭,將她攬在懷里,馬速漸漸緩下來。她長長的睫毛上還眨著晶瑩的淚珠,他一愣,她什么時候哭過嗎?不禁抬袖輕輕為她拂去,柔聲道:“如果是,你不原意嗎?”
“我—”凌詩沐啞了語,她不原意嗎?好像是很原意的,可她心里總有太多的放不下。
肖無極等了她半晌,凝視著她瘦削的下巴,憂忡的眼神,心痛了一下,臉上卻是在笑,“如果你不原意,我只想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想回到他身邊,也可以。”
凌詩沐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連忙道:“我不是想回王府,可是,我娘,小初,她們還在京城,我擔心慕容成,更擔心慕容靈會對她們有所不利。”
“丫頭,你已是自身難保了。剛出城時你沒聽到守城官兵說的話了嗎?”肖無極嗅著她芬芳的體香,情不自禁地將臉貼近她的脖頸。
“什么話?”凌詩沐剛才一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沒注意到。
“皇上已經駕崩,慕容成自立儲王,只怕天下將亂,京城即日必會封鎖。”肖無極說著加了一鞭,馬兒騰騰跑起來。
皇上駕崩?慕容成自立儲王?凌詩沐著實吃驚,這事也太快了吧,皇上雖對陳皇后念念不忘,但身子骨還算硬朗,難不成真如歷史上所說奪權篡位?忽然想起什么,“皇上不也是你爹爹嗎?那你爹爹—”
“我對他的印象很淡很淡,我記事后就沒有見過面。”肖無極接口道,“不過,他確實是我的親爹,也是慕容成的親爹。慕容成,真是太過狠絕啊,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他的情緒很劇烈,胸口迅速起伏。
凌詩沐握住他的手,“別傷心了,自古無情帝王家,若是為這些事傷腦子太不值得了,你不是還有我嗎?我也是你親人啊。”
她冰涼、柔弱無骨的小手觸到那只常年被刀劍磨得老繭重重的大手,一股辣的電流直擊入肖無極的心,本能地反抓住她的手,來回摩挲著。
“無極,我真地想回京一躺,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凌詩沐明知是個麻煩,但她心總是不得安穩。
肖無極見她凄凄憐憐的模樣哪里忍心拒絕,調轉馬頭回京而去。
出來時走的是南門,回去他走得是北門。
守城士衛已經接了宮中的情報,傾巢而出,老遠便見黑暗中一騎乘風而來。
“什么人?”當下將他們攔住。
“趕路的人。”
“現在京城出了大事,明日清晨再進京!”守城士衛面無表情。
“好的。”肖無極答得利落,一回馬,從凌詩沐頭上撥下那枝碧簪,在口旁吹了一下,四周立時起了一層青霧,隨著他的口風越來越濃。
士衛們全哇哇大叫起來,一面用手去舞,但什么也看不見,不一時全部暈了過去,有不知情的士衛靠近煙霧一步身子都軟倒在地。
青霧足足維持了一刻鐘,汗血寶馬早已將兩人帶至中書府后門。
凌詩沐才知道這碧簪居然有此功能,不愧是百毒教的鎮教之寶了,因為得知了這個秘密心下竊喜,中書府內卻傳出乒乒乓乓一陣響,有人尖叫有人大喊。
肖無極挾起凌詩沐嗖一下飛到墻頭,往內張看時卻見有不少禁衛軍在府內橫沖直撞,將人群全部趕往前廳。
“出了什么事?”凌夫人披著睡發緊張地從小院里出來,凌詩沐剛想大叫被肖無極捂住了口。
禁衛軍里有一人道:“先皇駕崩,成王繼位,凌府上下全部關押起來!”
凌夫人哭叫道:“我女兒可是成王的妃子啊,成王怎么能將我們關押起來!”
“別問那么多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