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都之行
次日臨走之際,本是想把瑞兒留在府里讓奶娘照顧幾天,奈何他一直哭怎么也哄不上,無奈之上只得把這小家伙帶著一道上路,讓奶娘也跟著一道去耽誤到了正午以后才上路。
修聿在身,瑞兒又太小,馬車又不能行得太快,走走停停五天才到了滄都,以前修聿在將軍府附近買的宅子一直還留著,就在那里安頓住下。懶
進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滄都城里依舊繁華如昔,修聿一下馬車看到住處便笑了,煙落將已經睡熟的瑞兒交給奶娘抱進去,看到站在門口笑的人便走了過去:“你笑什么?”
修聿揚眉笑了笑:“故地重游,別有一番滋味。”
煙落搖頭失笑,他也是后來聽蕭清越說才知道當時這里是禮部侍郎的府第,他們父子兩個威脅利誘硬是把人家的祖宅買了去。
修聿回身望了望外面,道:“天色已經晚了,你還是明日再進宮去吧。”
煙落愣了愣,而后點了點頭,再過半個時辰又要到宮禁了,去了也不合適。
“反正我是不去,我不想跟那家伙碰面。”修聿舉步入門,聲音帶著微微的酸意。
煙落失笑,跟著進了門,園中那無憂從墻角挖到以前將軍府的洞都還在,修聿還站在那里望了半晌。
“那里真是無憂挖的?”煙落瞅了半晌,漫不經心地問道。蟲
修聿笑了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是準備自己挖來著,我看他半天弄不好,幫了把手。”
“你也好意思?”煙落側頭望了望他哼道。
修聿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意思,掃了眼園子,漫步走著:“當時本想著得住好些日子,沒想到沒住幾日就走了。”因為鬧了她假冒皇妃的事,沒多少日子都離開了滄都,這里便一直空了好幾年。
煙落想了許久,出聲道:“再過今日就過年了,就留在這里過吧!”
修聿聞言點了點頭,道:“也好,反正也趕不回去了,回去也沒什么好,年年看他們那么折騰,頭疼,清凈點兒好。”在中州過年,他本想著他們一家人好好團聚,安安心心過個年,結果飛云騎那一伙年年跑來府里蹭吃蹭喝,這也就算了,還搞得烏煙瘴氣。
去年,他好不容易差人買了塊上好的石料,打磨個魚缸放在松濤閣養錦鯉,結果買回來的錦鯉被他們烤著吃了不算,把那石料拿著玩胸口碎大石,差點沒把他氣得吐血。
如今能避開那幫家伙過個清凈的年也好,這里也是他們相識第一回過年也是在這里,正好無憂也能接出宮來一起。
“既然要留在這里過年,明日就讓人采辦些東西吧!”修聿側頭望了望她淡笑言道。
煙落笑著點了點頭:“明早我就吩咐人去辦。”
“剛過來府里也沒什么東西,晚膳出去吃吧!”修聿出聲道。
“好。”她沒拒絕。一路走了幾天,今天瑞兒一直冒,她也沒吃上什么東西。
修聿拉著她出了園子,沒走大門,卻反而從后門走的,巷子里幽暗沉寂,幾乎沒什么人,出了巷子便到一條很熱鬧的街,但都是城里平常百姓居住的地方,看起來極為簡樸。
“坐這里吧!”修聿拉著她在賣面的小攤處坐下。
賣面的是一對老夫婦,老婆婆在煮面,老公公在做小二,端面收錢,修聿熟稔地要了兩碗面,幾個簡單的小菜,便坐了回來。
“你怎么知道這地方?”煙落瞧了瞧四周,笑問道。
想著以他的性子,定然是每回到城里有名的酒樓里用膳,哪會跑到這小巷子里來。
“是無憂發現的。”修聿笑語道“以往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在街面上轉,找好吃的,我看將來瑞兒跟他也差不了多少。”
煙落抿唇笑了笑,看著那邊忙活的老夫婦有些出神。
修聿瞧她看得出神,探手握住她的手:“你這是在羨慕嗎?我們以后不也會那個樣子?”白頭偕老,一生不離。
她笑了笑,老丈端著小菜上來:“兩位今天是今天最后來的,就算咱們請的。”
“別……”煙落趕緊出聲拒絕。
老伯笑了笑,道:“今天是我和老伴最后一天出來做生意,一會收攤了,以后也就不賣面了。”
“是兒子兒媳不讓了,要接我們過去幫著帶孫子。”正煮面的老婦笑呵呵地出聲。
煙落和修聿不由聞聲道喜,他們兩個都是已經喪父喪母,看著不由一陣心頭酸澀。
“煙落,過兩日我們隨你大哥去岳父岳母墓地祭拜一番吧,把無憂和瑞兒也帶上。”修聿出聲問道。
這幾年來接二連三發生事情,他們也顧不得這些,如今回來了,是該去一去了。
煙落抿唇點了點頭,當年府里燒死的不是他們,那他們真正埋葬在哪也只有大哥知道了。
在外面簡單吃了些,兩人又從后門回到府里,一路舟車勞頓早早便睡下了。第二天一早便起來,用了早膳,幫著修聿換了藥,這才進宮去。
修聿不想跟楚策再碰面,以免她和無憂夾在中間不好說話,便留在了府里,由著她一個人進了宮去,發生這么多事,她和那個人有些話終究也是要說明白的,既然她已經給了他答案,他還有何不能放心的。
他是這么大度的想著,然而從她一出門,他就在園子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總會不經意轉到府門處,望了望又折了回去。
祁連看著他轉了好幾個來回,不由上前道:“皇上,你還不放心皇后娘娘?”
“我不是不放心她,我是不放心楚策那家伙,他有前科。”修聿氣憤說道,要是那家伙再想些稀奇古怪的人,把她無憂都扣在了宮里,那他不僅接不回兒子,不是連媳婦也得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