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黑夜與白晝交替的時刻,一縷淡藍色的晨光,從緊閉的窗簾縫隙里溜進來。
睡夢中的倪茉薔忽然打了個寒顫,倏然睜眼。腦袋像被灌了鉛,眼皮上正壓著千斤巨石一般,渾身像被拆解又重新組裝過,酸痛無比。
視線迷蒙的望著頭上灰白色的天花板,模糊的意識尚未發現,頂上那盞華麗的水晶燈是她所不熟悉的。
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為什么房間這么冷?是冷氣開太強了嗎?
冷氣?一道悶雷直劈腦門,倪茉薔霎時坐起。
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她的房間里沒有這樣華麗的吊燈,她也從不開著冷氣睡覺。
她瞪大了眼睛四下梭巡--,一幅又一幅畫面,像膠片電影一般,刷刷刷的出現在她眼前。
米白色燙著金色暗紋的壁紙、深色的實木質家具、還有墻上那幅顯然是仿制品的西方油畫以及床頭柜上的各式遙控系統。
腦子里頓時什么也想不起來,空白得像一張紙。她瞪大眼睛,腦子里閃出飯店這兩個字。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倪茉薔慌了神,只覺得撲天蓋地的恐懼席卷了全身,連那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薄被單下的肌膚,觸感怪異,她緩緩的低下頭,瞠大了雙眼,死死的瞪著仍掛在身上那匹薄薄的被單,眼里的光,似要將那被單燒出一個洞來。
不用看,她也知道,被單下的身子,一絲不掛。
身側略略下沉的床墊,讓她一下子揪緊了心,僵硬的轉過頭,一張熟悉的男性俊顏毫無預警地闖進她的視線,神志瞬間抽離她震愕地愣住。
床上的男人五官線條足以迷倒天下所有的女人,緊閉的眼睫毛濃密又長,可以想像那雙眼是怎樣的炯然有神;英挺的鼻梁、的薄唇、有些凌亂的發絲令他看起來邪魅不羈。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由白轉灰。
怎么會這樣?她為什么會跟他睡在一起?倪茉薔腦子里嗡嗡作響,漂亮的眼瞳倏地盛滿驚恐小嘴圈成驚駭的O形,嚇得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