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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很是疑惑,他怎么能確定她看了這玩意兒就不會生氣了?
難道這東西還大有來歷不成?
慕容薇拿起來一對手鐲看了看,實在沒看出什么不同來。
她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瞧成色應該是新做的呀。”懶
蕭明睿微微一笑,“是新做的。”
慕容薇瞧不出來,這燈光還是有些暗,她來了興致,穿上中衣坐在床邊對著燈光一瞧。
“唔,我看到了,上面有字。”
那對羊脂白玉的鐲子里面刻了一行小字。
“何以致契闊,繞彎雙跳脫。”
慕容薇一怔,這詩有些眼熟呢,好像是魏晉的一首定情詩。
“定情詩?”
蕭明睿頷首,俊美的臉上眼角眉梢俱是溫柔,伸手拿起匣子中一對赤金纏枝牡丹連環臂釧,滑過她的手臂,戴在她手臂上,聲音悠揚地響起。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那臂釧上同樣刻著這一句詩,每件首飾上都刻了詩,這就是蕭明睿為她準備的禮物。
他又拿起一對蓮花紋純銀鑲藍鉆戒指,握住她的柔荑為她戴在指間。
“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
“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
耳間被他戴上一對珍珠耳串,在腮邊輕輕蕩漾著。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蟲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他伸手為她戴上一對羊脂玉手鐲。
慕容薇只覺得心中一瞬間被柔情塞得滿滿的,再也盛不下任何東西。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被滿溢的幸福給包圍了,眼前只能看到他溫柔的臉龐,只能聽到他深情的話語,只能看到他為他佩戴定情之物。
“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櫻。”
“何以結相于?金薄畫搔頭。”
“何以慰別離?耳后玳瑁釵。”
他輕聲吟誦著那悠揚的詩句,隨著他的詩句,他輕輕為他心愛的女人,為他的妻子佩戴那雕刻著定情之詩的一件件首飾,神情專注。
他親手為她倌起青絲,為她戴上金搔頭,為她戴上耳后玳瑁釵,為她裝扮。
慕容薇雙頰嫣紅,明眸似水,不由隨著他輕聲念起來。
何以答歡忻?紈素三條裙。
何以結愁悲?白絹雙中衣。
何以消滯憂?足下雙遠游。
與我期何所?乃期東山隅。
日旰兮不來,谷風吹我襦。
遠望無所見,涕泣起踟躕。
日暮兮不來,凄風吹我襟。
望君不能坐,悲苦愁我心。
愛身以何為,惜我華色時。
中情既款款,然后克密期。
褰衣躡茂草,謂君不我欺。
廁此丑陋質,徙倚無所之。
自傷失所欲,淚下如連絲。
念著念著,慕容薇忽然也淚下如連絲。
這首詩前面寫與情人熱戀時互相贈送定情之物,到后面卻是苦苦等候情人不至,每每失望,遠望無所見,不由得踟躕徘徊。
這正合了慕容薇那段日子等候蕭明睿的苦楚,那樣的相思欲狂,那樣的想他念他,為他擔憂牽掛,每日里想他何時歸來。
尤其在他失蹤的那些日子,更是寢食難安,茶飯不思,不知道多少悲傷難過。
為誰風露立中宵?
又是為誰涕泣起踟躕?
一時間,她只覺得千般滋味,酸甜苦辣咸全都在心中翻涌,讓她一時有些情難自禁,摟著他低泣起來。
蕭明睿垂眸拿了絲帕擦著她臉頰的淚珠,柔聲道:“娘子,夫君讓你受苦了。”
慕容薇聽他這溫柔的勸慰,心中慰帖,小腦袋窩在他懷中悶悶地說:“你討厭,最討厭了……”
“好好,我的好薇兒,別哭了,傻丫頭,夫君送你的東西喜歡么?”
慕容薇垂眸看著手上的鐲子,輕聲嗯了一聲:“你真是太狡猾了。”
這廝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能打動她的心,他如此浪漫的舉動讓她實在承受不住,只能就此淪陷在他的溫柔陷阱中。
有的人說婚姻是一場騙局,有的男人愿意騙你一會兒,有的人愿意騙你一輩子。
她愿意被他騙一輩子,永遠做他的女人。
他或許不會說什么愛你一萬年的話,不會送她玫瑰花,可是他對她的感情是在一舉一動中,是在生活的點點滴滴。
人不能一輩子過得浪漫,那不現實。
作為一個女人,她要的不多,只要偶爾一些小小的浪漫,一些感動的東西,便能讓她幸福起來。
顯然蕭明睿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忙于政治斗爭的男人,一個忙著事業的男人。
可是他沒有忘記她這個妻子,總是會給她小小的感動,在不經意間讓她心動。
這就是為什么她越來越愛的緣故,為什么他們的感情在經過了許多事后,反而變得越發堅定的緣故。
婚姻是相互的,愛情也需要回報,他們彼此之間有著自己的默契。
同樣,他們也彼此信任。
如果連信任都沒有,又談什么愛情?
“你喜歡不就好?”他低笑起來,為了想法子哄好娘子,他可是想了很多法子。
可算是費盡心思了。
如今見她喜歡,他也就高興了。
慕容薇抬頭狡黠地說:“我還要你答應幾個條件。”
蕭明睿點頭,想了想道:“只要不違背道義,我都能答應。”
慕容薇不滿地瞪圓了杏眼:“瞧你那緊張的樣子,我還能讓你殺人放火不成?還是讓你解散你后院那些女人?”
蕭明睿尷尬地咳嗽起來:“娘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慕容薇側過臉,悶悶地說:“又不是要吃了你,我還能為難你不成?我是那樣的人嗎?”
蕭明睿苦笑著求饒道:“寶貝兒,你可別胡思亂想了,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慕容薇哼哼道:“好吧,咱們就來說我的要求吧。第一,你這次回京,要陪我去度假。第二,你以后在這種事情上不準瞞著我。第三,唔,第三還沒想好,暫時欠著。”
蕭明睿好笑地說:“我都答應,度假是怎么個度法?”
他沒想到慕容薇只是說了這兩件事,想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當然是答應了。
慕容薇勾唇道:“你都為朝廷累了那么久了,傷還沒好呢,哪能立刻投入到朝廷政務中,還是暫時好好休養。你不是在京郊有賜下的園子嗎,咱們去園子里住好了,什么時候你的傷養好了再說。”
蕭明睿腦中靈光一閃,知道她這其實是為了他考慮。
畢竟現在攻守易勢,他現在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而齊王卻在暗處埋伏,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跳出來。
現在以養病為借口從朝政中脫身是最好不過,而且也能造成他傷得不輕的印象,讓人不會懷疑他這次的落水失蹤是假象。
雖說休養了,但卻可以隱身幕后操控全局,反而更是保險。
畢竟現在皇后還懷著孕呢,還是低調點好。
蕭明睿腦子里轉了一下朝政的事,發現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他不由心中感動于妻子的善解人意,雖然說懲罰他,但還是為他著想,根本沒有刁難他什么。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蕭明睿心中涌起這個想法,深深吸了口氣,摟著她,認真地說:“薇兒,蕭明睿此生定不負你!”
慕容薇嘴角上揚,看他那感動的樣子,心中竊笑。
心想還是咱聰明,一番話可把他糊弄住了。
其實那還是她想去他的園子玩,要不然王府又不是不能休養,用得著去園子里住嗎?
慕容薇心里得意,臉上卻滿是柔情地說:“誰讓你是我夫君呢?”
你不挨宰誰挨宰?
歡喜于將有一段日子好休閑,慕容薇開始算計怎么度假,有這么個王爺相公,不花他的花誰?
反正她可是知道他有小金庫的,瞧他為她置辦首飾,就沒見從公中出!
慕容薇小心眼地想,自己最好把他的小金庫花光,免得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當然,這只是她的小心思,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蕭明睿果然很感動,“娘子,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慕容薇笑瞇瞇地在他臉上一吻,羞澀地說:“我不生你的氣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歇著吧。”
---第三更,哈哈,寫這章的時候老想笑,實在是……薇兒你可真是調皮!晚安,思思明天早起送嫁,更新可能要下午回來再更新了,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