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與愛無關
他地臉龐就在方寸間,那眼角微挑,一雙鳳眸幽黑,仔細看去,眼瞳深處兩簇火光,溫熱氣息絲絲縷縷吹拂在她臉頰。
安紫薰愕然,眼前的赫連春水目光灼/熱,力氣前所未有的有力,她從來只當他是個孩子,卻忽視除去智力外,他與其他成年男子無異。肋
“阿薰。”他聲音輕柔,緩緩將臉龐更加貼近她,汲取安紫薰身上淡淡幽香,她微微張開的唇瀲滟紅潤。
他曾經吻過,并不是有意,卻也不是無意。
很甜,出乎意料的甜美,令他不能忘懷。
低頭,他便要再才吻上。
安紫薰微微側過,這一次他的吻落空。她側著臉,在他身體陰影下,赫連春水只看見她濃密如蝶翼的睫毛顫動。
須臾,她聲音清清淡淡傳入他耳中,“你會遇見比我好千百倍的女子。”
“誰也不會比你好!”他握住她單薄雙肩,“赫連卿不懂你、不喜歡你,甚至對你不好,那是他有眼無珠。我不同,我對你”他想告訴安紫薰,對她這份感情并不是她現在所想的那般簡單。
“別說出來。”她打斷赫連春水的話,“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我能感覺到。春水,我很喜歡你,因為你單純無害。在西楚,你是唯一能令我相信的人,可是我對你的那種喜歡與愛無關!”鑊
他表情凝住,她對他的喜歡與愛無關!
“你還是忘記不了赫連卿,就因為你嫁給他,就必須要承受他給予的痛苦?”他搖晃著安紫薰,眉眼里含著痛楚。
她被他用力晃的皺起眉頭,最近春水真的很怪,時不時好似變成個什么都懂的大人。
“別晃了,我難受!”她忍不住推開他,卻不知道赫連春水見她不舒服也急著松手,料不到她會推開,他腳步踉蹌退后,跌坐地上。
狼狽不堪
“我明白了……”他揶揄笑笑,眼里浮現一層霧氣,揮開安紫薰伸過來的手,赫連春水撇撇嘴,低啞著嗓音悲戚戚道,“阿薰你討厭我。”
他那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令安紫薰心中不好受,對于春水,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連累他卷入那些紛爭里。
尤其在得知春水身份后,公子瑾被赫連御風誅殺,卻讓公子瑾唯一的兒子春水幸存于世,這般身份猶如站在懸崖邊,稍有差池,即刻是萬劫不復。
明明不想傷害,也許到最后還是不能幸免的傷到他。
“春水你聽話,別鬧了。”她站在原地,將那雙原本要伸出扶起他的手慢慢收回垂在身側。“謝謝你收留我,雨停了,我會帶著阿端離開。”
他聽了一言不發,慢慢站起來,轉身離去,那背影孤獨可憐,安紫薰背過臉不忍再看。
入夜,大雨未歇,身邊阿端已經入睡,安紫薰裹著毯子靜坐床榻。
該何去何從?
因為虎符一事,暫時不能回安家或者南海,金痕波與赫連孝全無消息,那慶王府她不打算回去。
還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她卻被困在西楚這片天空下,宛若被折斷翅膀的飛鳥,被擱淺海岸的魚兒。
窗外,漆黑夜空閃過一抹灰色,速度之快朝著苗疆嶺南一帶飛去。
“您真的打算這么做?”榮福望著站在雨中,眼光隨著信鴿離去方向的人。
“你最近太多話了。”冷冷聲音帶著怒氣,大雨淋濕衣衫,他揚起頭朝著天空,一動不動站立。
“屬下只是擔心夫人那里若是知道侯爺這么做,可如何是好?”
“那是本侯爺的七皇叔,萬萬不能出任何差池,所有的一切后果由本侯爺承擔,你只管聽著吩咐。”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離開,即使她現在必須要困在西楚這里,她也不愿意在他身邊多留一刻。
阿薰,你想回去,可是卻有諸多牽絆,那我成全你如何?
這樣到你放手離去時,你就不能再有任何借口不在我身邊留下。
這樣的結果令赫連春水滿意,他唇角終于不再緊抿而是開心的揚起,總有一天,他會證明給她看,他不是那么無用的傻子,他比赫連卿不知強多少倍。
與愛無關?我要的不是你同情感激的喜歡,阿薰,我會讓你認清楚自己到底愛的是誰!
榮福瞧著赫連春水那憧憬甚至是得意的笑容,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擔憂。
侯爺對安紫薰的喜歡,令他違背了夫人的期望,他這樣不顧一切的行為,等到夫人發覺的那天,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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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敲打在皇宮琉璃瓦,發出一連串聲響,御書房里,赫連御風正與人對弈。
棋局縝密,廝殺一晚上,各自攻守得當,雙方幾次都有險險得勝的機會,卻有被對方巧妙帶過,所以一直沒有分出勝負。
“看來是和局了。”赫連御風笑道,冷靜凌厲的目光從棋盤上移開后,又是一副溫和內斂。
身為帝王,他早已經懂得在任何一刻收斂得當自己的情緒。
若是那孩子也能如此,他會少了很多擔心,即使他一直如此的優秀,赫連御風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做到更好。
“能與皇上和局,是東方非池的榮幸。”對面黑發白衣如謫仙般的男子,面對帝王,他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勢也不輸半分。
冷淡平靜!
“許久不見非池還是老樣子,哪怕是對朕說恭維的話,也不見一絲討好。”
“皇上欣賞的不正是這樣的東方非池嗎?”他目光一動,看著赫連御風。
“你師父教導的好,西楚有東方國師在,朕若大行仙去,也能放心。”他笑了笑,將手里棋子放下。“找先前的賭約,這局和了,非池說出你來見朕的目的吧。”
“安紫薰。”東方非池說出這個名字。
“你為了她而來?”赫連御風一愣,隨后眼里閃過一抹冷意,能請動東方非池來此,安宗柏的女兒不簡單。
“皇上,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再起戰火,必須事出有因。安宗柏身為鎮南王,這些年在藩地沒有任何異常舉動,如今他與皇家聯姻,若真要削藩,皇上更要三思。”
赫連御風笑意不達眼底,“不削藩,朕這皇位要如何坐的穩?”
“至少現在不行。”東方非池說的肯定。
聽東方決然的否定,赫連御風隱隱不安,接著說道:“朕還能有幾年可活,若是不能將這些辦妥,這天下豈不是亂了!”
他當年借助南海金家勢力,還有身為大將軍的安宗柏,一舉平定了其他諸王。
他的生母身份低微,他也不受寵,不是當時太子起兵,先帝突然薨逝,給了諸王起兵的借口,他靠著自己的能力,加上身為將軍的安宗柏支撐,順利坐上這龍位。
安宗柏手握兵權多年,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卻也因為影兒反目到如今。
以武力強盛來定天下,安宗柏始終是他的心病。
“東方非池斗膽想問皇上一句,這皇位最終要給哪位皇子?”
在西楚,國師的身份崇高神秘,尤其是出征這一大事是,就連帝王也需要適時的采納國師的意見。
所以西楚每一任國師,全是精挑細選德才兼備的人,同樣他們也具有預測未來卜算命運的異能。
赫連御風眸光一沉,壓低聲音,“非池,你算到了什么?”
他冷如寒冰的眼神,突然變的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刺向赫連御風。“皇上心里無論想的是誰,必然逃不過一場劫數。”
手中棋局被他拂袖弄成一團糟,赫連御風盯著那黑白子紛亂的棋盤。
帝王最終歸屬,和局,是他心中所期盼;可東方的話最終將他虛構的完美打破。
猛然間,他耳邊響起那凄厲的一聲。
------赫連御風,你嗜兄殺弟,違背倫常,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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