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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細紗窗簾照射進臥室,唐安琪習慣性睜開眼,鬧鐘正指向八點,她一拍腦袋坐了起來,昨天精神太緊繃,在跟江颯道晚安之后,竟然直接入睡,都沒有來得及跟季心潔和江燦通話。按CtrlD快速收藏"請看"
她忙抓起手機,果然,一共有八通未接電話和五條簡訊,她急急打開,看到內容之后,臉上露出歡快的笑意,“哈,早知道跟那兩只家伙有緣分,以后又能天天在一起了!”
雖然難免被抱怨了一頓,但那兩人卻還是忍不住將考分報了上來,不管是江燦的文科五百三十還是季心潔的理科五百七十九,都是篤定能夠進入東吳的分數,更巧合的是,他們三個人填寫的志愿無一例外都是東吳經管系,這意味著兩個月之后,這對楓林高中時候的鐵三角又能一起上課一起玩耍。
唐安琪合上電話前,習慣性地打開未接電話欄,如她所料上面一排電話都是季心潔和江燦的,但她往下翻去,卻猛然看見了蔣元君的名字。
凌晨零點十五分,那是剛與江颯通話結束的時間,她把手機扔到書桌上,就進了浴室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后直接爬上床很快就入睡了。
難道蔣元君也為她守候了大半夜嗎?
她急忙回撥過去,但耳邊回響的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唐安琪眉頭輕皺,腦海中閃過昨天電梯門將要合上時他眼角滑落的淚滴,不知怎得,這令她有些心慌。
她下樓的時候,唐四海正準備去公司,他笑著說。“起得這么早是要去機場送機吧?”
唐安琪一時錯愕,“送機?送誰的機?”
唐四海的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咦。元君沒告訴你嗎?蔣老夫人舊疾犯了,醫生說這邊的氣候不適合她調養,建議她以后就去美國生活。元君要跟著去照顧,順便就轉去美國的學校讀書。聽說是今天的飛機,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我以為你知道。”
他輕輕問道,“你們兩個吵架了?”
唐安琪怔在原地,昨天的反常是因為要去美國了嗎?可他為什么不直接了當地告訴她?如果她知道今天他就要走,就算時間再緊也不會拒絕跟他碰面,至少也不會錯過他的電話。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沒,沒吵架,爸,你去上班吧,路上要小心,讓小鄭開車仔細點!”
唐四海的車剛一離開,她就飛奔一般地跑上樓,隨意換了件衣服,拽過包包,一邊撥下號碼一邊就往門外跑。“羅叔,快,我要用車!”
坐在飛馳的車上,唐安琪的心也像在飛馳。蔣元君的電話不通,明泰中信大樓的保全說老夫人和少爺早就出發,她輕咬著手指,暗自祈禱希望在他飛走之前,能夠再見一面。
不管怎樣,她的初衷絕不是要傷害這個看起來張牙舞爪,內里卻敏感脆弱的男孩,就算她不能給他想要的愛情,但看到他帶著傷感流淚離開,這讓她于心不安。
國際機場飛往美國的航班在A座航站樓,送客區車子不能久留,羅叔搖下車窗,“大小姐,我去把車停到停車庫,您手機開著,待會我來找你。”
唐安琪點了點頭,便向里面飛奔而去。
機場很大,大得令人容易迷失方向,她不知道蔣元君坐的班機時間,更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外圍兜兜轉轉了一大圈之后,她決定到候機等候區里面去找,于是當場買下了一張去LA的機票,通過安檢之后立刻便進了vip候機廳。
蔣老夫人是因為身體不適要去美國休養,所以一定會到這里來走vip通道上機。
唐安琪跑到服務區,氣喘吁吁地問道,“請問明泰集團的蔣老夫人有沒有上機?”
地勤笑容溫和,指了指旁邊入口處,“您也是明泰集團的嗎?那可要快一點了,蔣老夫人已經入關,這班去洛杉磯的航班再過十五分鐘就要起飛了。”
唐安琪身子微微一震,她手中的機票不能讓她通關上機,她勉強地沖地勤笑了一笑,“謝謝。”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后,她的臉上又恢復了平靜,如果這就是天意的話,那她也可以不必再有所遺憾了,其實這樣的結果并不差,蔣元君還只是個孩子,在美國的花花世界里待一段時間之后就會發現她唐安琪只是個浮云。
這樣想著,方才還不安的心立刻便充滿了陽光,她心情愉悅地從包里掏出手機,“喂,你今天幾點下班?嗯,好,那我先去你公寓,拜!”
忽然,手臂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席卷,唐安琪一個走路不穩,便被帶進了一個懷抱,手機也應聲跌落。
她惱怒地抬起頭來,“喂!”
蔣元君的臉上分明帶著驚喜,“你是來找我的嗎?”
唐安琪有些驚詫,“你不是已經上機了嗎?”
蔣元君不依不饒,“你是來找我的嗎?”
唐安琪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她才又問道,“你昨天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你要去美國生活了,以后不會常常回來。”
蔣元君的臉上露出酸澀的表情,“我以為就算告訴你這些,你也不過就是拍一拍我的肩膀,大聲跟我說‘喂,小子,要努力呀’這樣的話,那又有什么用,還不如不說。”
他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神色里隱隱藏著安慰和得意,“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機場找我,安琪,其實你心里對我并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對嗎?”
這樣的驕傲,這樣的感覺良好,才像是蔣元君。
唐安琪輕輕笑了起來,“我說過的,如果你愿意可以當我的弟弟,就算不愿意,你也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她指了指液晶顯示屏上的時間,“要關閘門了,你快進去吧,一路平安!”
蔣元君有些不舍地抬了抬手,拿出機票進了關。
但不過半秒之后,他竟又從關卡上跳躍出來,疾步跑到唐安琪的面前將她一把抱住,彎下腰在她唇上猛力地吻了下去,這個吻太過粗暴,沒有半分技術性可言,純粹就是野蠻原始的吸吮和啃咬。
足足一分鐘之后,他終于才戀戀不舍地從她唇上移開,目光灼灼地宣告,“其實我是想說,我會成為你想要的那種男人,只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等我!”
不待她回答,他就又匆忙地重新入了關,轉瞬之后,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唐安琪臉色發紅,胸中燃起一股熊熊的怒火,她因為心底這份不安而趕來送機,他這樣敢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強咬了她!
是的,這甚至都不算是吻,只能稱為咬。
她受美式教育長大,親吻臉頰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禮儀,如果蔣元君離別之前想要親親她的臉頰或者額頭,她表示可以接受,但他竟然毫不客氣地咬上了她的嘴唇,這令她出離憤怒。
如果不是怕被人認出,唐安琪甚至想破口大罵他一頓。終于還是抵擋不住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和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她捂住有些紅腫發燙的嘴唇,在周圍人群指指點點的目光中,撿起地上的手機,匆忙而狼狽地離開去。
羅叔找了過來,看到滿臉怒色的唐安琪,驚訝問道,“您怎么了?找到蔣少爺了嗎?”
唐安琪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有,我們走吧。還有,以后不許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從國際機場回城的路上,她不斷拿起手機用照相功能查看自己的嘴唇,越看心情越憤怒,這蔣元君是屬狗的嗎?嘴角果然不出意外破了兩處,下嘴唇也很明顯要比上嘴唇高上一些,看上去別提有多奇怪了。
這讓她怎么見人!
羅叔從后視鏡里望了幾眼后座上神色惱怒的唐安琪,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要直接回家嗎?”
唐安琪搖了搖頭,“去白果巷吧,然后你就直接回唐宅,不必來接我了,到晚上我會跟心潔直接去Ocean。”
白果巷那邊是一片老式的公房,季心潔就住在那里的公寓。雖然地處市中心,但因為建造年份久遠,所以巷道很窄,巷子里停的車子又多,稍大一些的車子根本就開不過去,所以只能停到外面寬闊一些的馬路上。
唐安琪下了車,向羅叔揮了揮手,“今天我不用車了,羅叔就權當放了一天的假吧。”
羅叔笑了起來,“要用車給我電話,還有,要注意安全!”
從七拐八拐的弄堂里終于找到季心潔的家,樓梯口停著一輛鈴木重型機車,看起來很是眼熟,唐安琪沒有在意,她輕輕一笑,聽季心潔說過住這個小區的大多都是退伍軍人,就喜歡舞刀弄槍機車盔甲之類的活動。
她上了四樓,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季心潔出來開了門,她臉上寫著驚喜,“安琪,你怎么來了,竟然還能被你找到,快進來!”
唐安琪得意地笑著,“每回填寫檔案都要寫地址,我都看了你寫了多少回了,怎么也不該忘記,雖然這里是有些難找,不過別忘了,我可是S市的土著,找到你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她換鞋子進屋,“咦,這里有雙球鞋,心潔,你還有客人在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看到那片淡藍色的身影時,不由窒在原地,“是你……”
他同時開口,“是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