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兄弟恩怨第二百九十二章日落黃昏涼州城(44)
征戰天下第三卷兄弟恩怨第二百九十二章日落黃昏涼州城(44)
久攻不下,北軍文武齊聚大帳商議對策,慕容寶最先發言,他對慕容垂道:“父王,鄴城早已是孤城了,兀那慕容沖死守鄴城,所仰仗的信都,中山,常山都已經在我們手上,按說鄴城的兵源、糧草接濟不上,餓也將他們餓死。////慕容沖如果聰明的話,應該知道他守不了多久,我們只需要長期圍困,他就完了!”
上次作戰,慕容寶表現不好,雖然因為他是現在的世子,沒人敢說什么,可是越是這樣,慕容寶心里越是窩火。而且,慕容垂雖然也沒有多責備他,可是他自己卻很想找個機會,好好表現一下自己。
只是這一次,慕容垂聽了慕容寶的話,并沒有立即表態,但是其實意思已經很顯然了,那就是不贊成!不表態,只是為了不折他的面子,畢竟他還是世子,不能隨便反駁,那樣有損他的威信。
慕容寶心中一陣煩躁,雖然父王一直沒說什么,可是再這樣下去,自己搞不好真的會被廢掉,唉,過去哥哥慕容令在的時候,自己和其他兄弟們都服氣,覺得他接班理所當然,自己去當哥哥的好助手,是很愜意的事情。
自己當然很敬重哥哥,可是既然哥哥死了,那父王的事業,總得有人接手不是?那不是自己,又能是誰呢?慕容寶覺得當仁不讓。
但是呢,問題就在這了,慕容令要坐著著把椅子,誰都沒意見,可是慕容寶的話,有些人,就要爭取一下了。
對慕容寶更不利的是,和過去全力支持慕容令不同,對于自己的世子位置,慕容垂似乎只愿意有限度的支持。這也讓慕容寶非常不滿。
果不其然,慕容農這個時候馬上說道:“父王,兒臣有不同的看法。”
“說。”
“父王。慕容沖這個人,雖然是個小人,上次也是靠著卑鄙下作的手段,才勉強逞于一時,但是我們必須承認,慕容沖并不是個草包,河北各郡丟失,他卻還能堅守鄴城,而不是選擇其他策略,其中必有所圖!”
“哈哈哈,他窮途陌路了,還有所圖?”慕容寶大笑,“你倒是說說,他還有什么陰謀?”
“這……”慕容農坦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亂說什么呢?”慕容寶不陰不陽的說道。
其實誰都看得懂,這完全已經不是正常的討論,而是找事了!慕容農,就是被認為慕容寶的最有力的競爭者之首了,慕容寶想趁機打壓他,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慕容寶這個時候說的雖然開心,也算出了口惡氣,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這時候慕容垂臉上的一絲厭惡。
慕容農也不甘示弱,只是他曉得低調和藏鋒芒的奧妙,他沉聲道:“父王,雖然兒子還不知道,慕容沖為什么要守城,但是他的企圖,無非是把我軍拖在鄴城城下,那我們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對了,再說,鄴城是我們國家的首都,對臣民的影響很大,我們不能不把鄴城拿下了,所以,兒臣的意思,是不惜血本,一定要把鄴城拿下來。”
慕容垂頷首道:“正合孤意。”
慕容寶見慕容農被父親夸獎了,大概已經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居然說道:“下血本?說的好聽,要不下你本部人馬的血本去?”
慕容農當下大聲道:“哥哥說得好!父王!我愿提本部人馬強攻鄴城,哪怕是打光了,也在所不惜!”
慕容垂用力的摸了摸嘴角的須髭,靜靜地道:“你不要去,你的人馬好多都是這次新招募的人,戰斗力有限,去了不劃算!”
慕容農一言不發,卻直接跪了下來,他的眼神很倔強,他的態度很堅決。
慕容垂嘆息一聲,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是!兒子這就出發!”
說罷,慕容農領了將令,大步流星的出了營帳,他沒看見的是父親那欣慰的眼神,和眾將膜拜的目光。
而這時候,沒有人去看一眼慕容寶。
計策既定,慕容農率領本部軍馬開始晝夜不停的攻城,而慕容垂好歹還是給慕容寶了點面子,給他找了點事情做,命令慕容寶在鄴城外筑長圍,分派老弱兵眾在肥鄉修筑新興城,儲備物資、裝備,擺出一付不打下鄴城誓不罷休的架式。北軍加緊攻城,晝夜不息,慕容農又親自提著寶劍督戰,晝夜奮戰兩天后,費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打下鄴城郊區、外城,但是,慕容沖依然不死心,他防火阻擋了慕容農的進一步進逼,自己率領殘部據中城死守。
北軍攻鄴城已經有些日子了,總是拿不下來,這幾天更是幾乎投入了全部兵力,可是慕容沖居然能夠動員鄴城居民全民皆兵,所以一時打不下來。
偏偏天公現在也不做美,又趕上雨季,淫雨靡靡,數日不晴。慕容垂心中郁悶,帶著文武佐僚沿漳水散心。煙雨空蒙,絲絲縷縷,蕩漾在半空中,披散在草木茂盛的田野上。慕容垂瞇著眼,徐轡而行,透過蒙蒙細雨,湍急的漳水映入眼簾,河水打著漩渦,翻騰著,泛著泡沫,滾滾而下。
慕容垂腦中靈光一閃,只聽高湖道:“大王,我有一計,可破鄴城。”慕容垂呵呵地笑著,手指漳水,心領神會地道:“可是此君?”
“哈哈哈哈。”
數萬北兵挖溝筑堤,決開漳河,涌洶的漳水沖擊著鄴城厚重的城墻,沖開數道缺口,城內水深三尺。
慕容沖挽著褲管,趟著齊腿的大水,指揮士民堵塞決口,心中不停地咒罵著慕容垂,仰天看著灰蒙蒙飄著雨絲的天空悵然若失。
“老天!賊老天!你瞎了眼嗎!”這一刻,慕容沖失態了。
他自幼成為孌童,受盡了屈辱,他在苻堅身下隱忍了整整十年,白天奉他為君,晚上還要成為他的玩物。而那時候,大秦鐵甲,天下無敵,他眼睜睜看著大秦的疆土越來越大,從東海到西域,從江淮到漠北,而江南的晉國,更是扶不上墻的爛泥,眼看著大秦就要一統天下了。
他想過認命。
平心而論,苻堅對他,還算不錯。可是那是對奴隸的優待,再怎么優待,卻還是奴隸。
如果真的沒有希望,不妨去做一個快樂的奴隸,和其他奴隸們爭寵,成為最受寵愛的奴隸,倒也不錯。
但是就在慕容沖自己都要絕望的時候,淝水之戰結果出來了,苻堅敗了,百萬大軍煙消云散。
那時候,慕容沖覺得有種天意的感覺,既然上天給了自己報仇的機會,那還等什么?豁出去命,也要干一票。
因此,他第一個造反,因此他一路順遂,因此不到一年他成了大燕國國君!那一刻,他幾乎看見了自己率軍進入長安城,一刀砍下苻堅腦袋的那一幕。
可是今天,今天這豈不是上天要滅他嗎?
自己的軍隊幾乎打光了,自己的地盤幾乎也要丟光了,慕容垂未免也太狠了,他不惜毀滅古都,也要要自己的命啊!
說好的李千山呢?說好的堅守到月底就有轉機呢?騙子,都是騙子!
城下的慕容農已經磨刀霍霍了,這些日子,雙方激戰,損失最大的就是慕容農部了,慕容農自己也是身上帶傷,他真的很想沖進城區,一舉擒獲慕容沖!
在他看來,慕容沖是奇貨可居,有了慕容沖的人頭和鮮血,自己就有可能更上一步。
因為,他也想要那把椅子。
伸出舌頭,舔舐了下干涸的嘴唇,慕容農正要下達最后的總攻,卻突然覺得一陣刺眼!
他茫然的抬頭一看,卻看見那輪火紅的太陽,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正空,而原本密布的云彩,已經瞬間消失!
姑臧城戒嚴了。
因為昨天晚上,刺史府居然起火了!
雖然火勢很快就被撲滅,可是,昨晚卻是深居簡出的節下呂光很久以來第一次露面,他在府上宴請了涼州大小官員,結果,趕巧不巧,卻在這個時候自己府邸著火,可想而知呂光的憤怒。
這不單單是謀殺,比謀殺更可恨的,這是挑釁。想殺呂光的人多了去了,呂光很重視卻不在意。可這是在呂光的頭上撒野,是裸的挑釁。我一直在府上,你不放火,我剛一出面,你就來這一手,這不是打臉,是什么?
盛怒的呂光直接把姑臧太守下了大獄,然后命令呂由率領全部青騎進城,接管姑臧防務,同時,整個姑臧城戒嚴,任何人不許外出,城門緊縮,只許進,不許出。
姑臧衙門的所有官吏全部被請到刺史府后院那臨時組建的大牢里去,挨個審訊。
同時,府上的仆役,丫鬟,下人們,也沒有逃過厄運,府上的事務也有青騎來接替,府上的人也一樣不準亂動。
可以說,姑臧的基層組織已經完全癱瘓,現在,姑臧城實際當家的人,是呂由。
值得注意的是,呂光發飆之后,再次進入了神隱狀態,誰也不知道他又去哪了,干嘛了。一時間,姑臧城人心惶惶。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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