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常老頭
“皇上此話,臣妾聽不懂。”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臣妾才疏學淺,讓皇上失望了!”
“你……”裴澧夜忽地站直身子,甩了一下袖子,“起駕,回府!”懶
見到他驀然轉身的背影,宛若卿只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男人,在半日之前剛剛只花了極少的代價,成為了一國之君,如今卻為未能把一個女子訓練成另外一個男子的模樣而懊惱萬分。
所以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再成功的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難道說的就是這姓裴的嗎?
一行四人,三個主子,都坐了步輦往皇宮門口而去,只得錦繡一個人,步行跟著。
一到皇宮門口,就聽得傳來魔音穿耳的尖叫:“澧夜哥哥!!澧夜哥哥!!!快過來,他們抓我,他們不讓我進去……”
宛若卿不由額頭冒出數根黑線,她說怎么在裴府看不到這位大小姐呢,感情跑皇宮門口來了?
來的時候,馬車直接駛入皇宮,她倒是沒注意到,這會兒步輦到了門口,才換的馬車,這位大小姐就跑出來了。
“皇上,這位小姐說是皇上的妹妹,非要闖宮,屬下給攔下了!”出來說話的是個小頭目的樣子,看著裴澧夜,恭恭敬敬的。蟲
在十日以后,他們會隨裴澧夜去西陲,成為御世國的士兵。
“娟兒,你怎么跑這兒來了?”裴澧夜冷著臉,看著裴娟。
“澧夜哥哥,他們說你當了皇上,是不是?”裴娟一臉興奮地拉著裴澧夜的手,“我可是從狗洞里爬出來找你的呢,可是一路上都攔著,在皇宮門口張望一會兒,就被他們攔下了。”
宛若卿想了想,便明白了。
畢竟還有五萬禁軍未曾成為裴澧夜的人,想必還有一場惡仗要打,這裴娟還是練過兩下子的,不過即使如此,從那一路跑過來,恐怕也不如自己的馬車快。
她走的路線,應該是東陵帝或者裴澧夜找好的安全路線,而裴娟則不是。所以她走得早,反而到的慢。
還有一點讓宛若卿倒是有些小小的詫異。
原來那常老頭說的狗洞,居然還真能跑出人去啊?
她一直以為那姓常的只是一心想引她出去,然后讓亂兵殺死,從此他女兒便少了競爭者呢。
沒想到,裴娟倒還真是從那狗洞里活著到了皇宮前。不知道她是武藝高強,還是運氣太好了。
裴澧夜每次看到裴娟,表情似乎格外鎮定,只是點點頭:“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裴娟一下跳了起來,“澧夜哥哥,你要是皇上,我就是皇后了!!”
“你是公主!”裴澧夜緩慢地吐出四個字。
裴娟果斷垮了臉,不過很快又興奮起來:“公主也是可以嫁皇上的!”
宛若卿腦門的黑線迅速加多,這位裴大小姐,是想將亂.倫進行到底嗎?
“上車!”裴澧夜終于放棄在公主和皇后這件事情上和裴娟糾纏,直接拉開了車門。
裴娟立刻嬌滴滴伸手給他:“澧夜哥哥,扶人家上車好不好?”
宛若卿渾身起雞皮疙瘩,老實說,老實說,第一次近距離聽到裴娟讓裴澧夜扶她上車。上一次,隔得遠一些,殺傷力并沒有這么大。
難為裴澧夜了,這么平靜地接過裴娟的手,托她上車。
這一刻,連宛若卿都覺得裴澧夜其實很偉大啊!
依然兩輛馬車,所不同的是,裴娟這次要趕跑的是兩個人——宛若卿和常非晚!
所以宛若卿非常不情不愿的,和滿臉同樣不情愿的常非晚坐上了同一輛馬車。
一路無話,倒是偶爾能聽到來自另外一輛馬車內的尖叫,例如:“哎呀,澧夜哥哥你好棒呀!”
再例如:“這些兵都是澧夜哥哥的嗎?太厲害了!”
總算平安到了裴府,一下車,白璱就把裴澧夜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宛若卿看看他們兩個,真是越來越覺得有奸.情。
都是男人,都長那么好看做什么,還讓不讓女人活了?!
只是這姓裴的,眼神沒事就往她身上溜達一下,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心中一動,想起常老頭的事兒了,想必此刻白璱正匯報呢吧?
果然,裴澧夜已經陰沉了臉,對常非晚和宛若卿二人道:“你們二人隨我到前廳!”
宛若卿低頭,看著猶自一頭霧水的常非晚,心下倒有些奇怪了。
難道她老爹做的事情,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嗎?
只是,之前常老頭是哪里得到的消息,說裴澧夜正在進攻皇宮?
真的是從士兵口中問出來的嗎?
想想那裴娟不也知道了嗎,或者還真是能問出來的事呢。
當下也不再多疑,宛若卿跟著裴澧夜到了前廳。那一邊,白璱很快讓人將常老先生和梅子押到了前廳。
“爹,你怎么了?”常非晚嚇了一跳,看著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的老爹,不由哭了起來,“澧夜,就算爹爹他犯了多大的錯,也該由你在責罰,怎么由著下人處置呢?!”
白璱冷笑一聲:“若是等皇上回來處置,王妃此刻已經成了骨灰了!”
常非晚看著白璱:“此話怎講?”
“你爹他,為了讓你獨占皇上,拿刀去殺王妃,還說王妃什么武功非凡,血中帶毒!”白璱搖搖頭,“王妃為了示清白,已經將血滴到草木上試過了,根本就會老太爺的污蔑之詞!”
“爹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常非晚有些急促地問,“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說出來,澧夜是最公正的!”
見有女兒撐腰,常老先生又激動起來:“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會武功,她的血有毒,我親眼看到的。她真的會武功,不信你們拿刀砍她,她一定會露破綻的!”
“住嘴!”裴澧夜陰沉著臉,看著老岳丈,“你自己拿著刀去砍人也就算了,還想讓我們都學你拿刀砍她嗎?”
“澧夜……”
“澧夜也是你叫的?”裴澧夜眸中精光一閃,“我以前,是御世堡的堡主,如今,是御世國的國主,任何一個身份,都不該是你可以亂叫名字的!”
“可是以前……”
“以前你耍的那些手段,我當沒看到,如今這次,居然公然在我府上殺人,我豈能饒你?!”裴澧夜的臉色極其可怕,而他的這句話,讓常家父女的臉色,變得比他更可怕。
好半晌,常非晚才反應過來,跪著跑到裴澧夜面前:“澧夜……不不,皇上,家父做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求求你,念在他年紀老邁的份上,饒了他這回吧!”
“哼!”裴澧夜一腳踢開常非晚,忽地轉頭看著宛若卿:“若卿,你是受害者,你說,他該怎么處置?”
又來了,他是不試到山窮水盡就不死心嗎?
好吧,雖然她很鄙視這對常家父女,不過看在常非晚昨夜演了一出活春.宮,常老頭其實也沒殺了她,還被點著穴道從中午關到了晚上的份上,稍微大慈大悲一下,也是可以的。
“皇上是一家之主,此事自然應該皇上定奪。”宛若卿溫婉地微笑。
裴澧夜有些失望:“若是我一定要你定奪呢?”
宛若卿想了想道:“常老先生年紀老邁,又是姐姐的親生父親,隨有動機,卻殺人未遂,似乎,應該輕判。”
“他差點殺了你!”裴澧夜瞪著她,“你就一定不恨他,不想置他于死地嗎?”
“臣妾只是小女子,沒有生殺大權的!”
“如果我給你呢?”
宛若卿依然微笑搖頭:“那亦應按律法辦事,他未將我殺死。”
“你……”裴澧夜有些氣結,“為什么任何事情你都可以這么心平氣和,到底你有沒有七情六欲,有沒有喜怒哀樂,你到底是人還是個木頭?!”
宛若卿不緊不慢地道:“回皇上的話,臣妾自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