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快得讓人來不及作任何反應。淺歌只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整個人霎時如墜冰窟,心頭陣陣寒粟,那一刻她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院中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僵硬在好里,大氣都不敢出。
漫天的紅綢與紛飛雪花在半空飛舞,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子靜然而立,不閃不避,一雙冷寒如冰的眸子穿過飛舞的碎紅直直盯著她。
淺歌立在雪地之中,一身艷麗的紅,恍若雪中盛放的彼岸之花。蓋頭遮住了臉,她鎮定得令人驚異,方才那一劍,差一點就可以取了她的性命的,只差一點點。若她不是鳳家人,此刻只怕已經是一具冰冷的死尸了。
淺歌低眉望著散落腳邊的紅帛,輕淺一笑:“王爺不愿娶就不愿娶,怎么這么不禁逗?”語氣中帶著難掩的笑意。
不禁逗?
寧公公一聽腿都軟了,這個鳳三小姐這樣不知死活,已經成功惹怒了四皇子,弄不好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會搭上。
幾步之外,一身雪衣的男子傲然而立,鳳眸微瞇打量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子,女人他見得多,敢在他面前這么不知死活的她還是第一個:“收回你剛才說的話。”他冷冷說道。
淺歌聞言失笑:“話已出口,覆水焉能再收。”坦然自若,不畏不懼,絲毫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中。
寧公公與眾人不敢再聲,屏息望著相對而立的兩人,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瑞雪紛飛中,一白一紅兩人相對而立,一個風骨傲然,一個淡漠如水。
“王爺名動天下,既不同意這樁婚事當及早稟明皇上與太后,如今花轎臨門,王爺再來反對,不覺晚了嗎?”淺歌朱唇輕啟,聲音清婉空靈。
蕭飏鳳眸一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緩緩朝她走了過去:“如此說來,鳳三小姐今天……賴定本王了不成?”
淺歌垂眸,一雙白色緞面錦鞋出現在眼前。蕭飏站在他對面,帶給她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她神經緊繃,強自鎮定道:“臣妾自知才貌德行無一能匹配王爺,請王爺賜一紙休書。”
寧公公聞言一驚,好一個鳳家三小姐,花轎進了王府也算是完成圣命,求得一紙休書脫離王府,又可全身而退,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風雪中一身紅衣,傲然若雪中怒放的寒梅。心思玲瓏,鎮定自若,這真是傳言中那個奇陋無比的鳳家三小姐嗎?
從未有女子這般有膽有識,面對她這般坦然自若。蕭飏眼中掠過一抹銳光,薄唇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