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松了口氣,忙隨了侍女匆匆出去。
此時,拓跋軻正向另一名侍女交待:“去和管密說,這個叫寶墨的,讓他帶回鄴都去,好好照看著養大些吧!”
走到門檻邊時,又似聽到他在輕輕地嘀咕:“這個管密,在搞什么鬼?”
等我回到自己的房中顫著身子喘了半天氣時,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拓跋軻并不知道我就是南朝那個文墨公主!
為了永絕后患,也不知那個吳德向拓跋軻添了多少關于我的壞話,總之他在見到我后,絕對沒有將他跟前安靜作畫又膽小如鼠的小姑娘,和南朝那個跋扈刁鉆的文墨公主聯系在一起。
所以,他以為管密沒領會他的意思,不但沒把南朝公主送上他的床榻,還把他所不感興趣的稚嫩小丫頭送了過來。
可假如他明天弄清了寶墨就是南朝的文墨公主,他還會放過我么?
但無論如何,今天算是熬過去了,
蕭寶溶親自去找蕭彥求救,算來此時應該還沒到閔邊,也不知能不能順利地搬到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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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時時擔心著拓跋軻的傳召,我過得提心吊膽,卻和兩名侍女有點相熟了。
我無聲無息地收斂了凌厲爪牙,完全把自己當成淪落異國的落魄公主,安靜膽怯,對著她們一口一個姐姐,很快贏得了這兩個直心腸侍女的友誼。
她們甚至主動幫我打聽到了齊國使臣的動靜,說是一早便已離去,帶了兩國的和約以及被換回的太子蕭康。
沒有人會感激我。他們把我扔給敵國,還砍上兩刀,揚長而去!
隱藏自己,示人以弱。我悄然吞咽下所有的恨意,掌心那個被梳齒刺著的傷處卻始終沒能結疤。一次又一次,被我用指甲用力掐入……
忍耐中的小小傷口,若是不能結痂,早晚會腐爛入骨,愈來愈痛不可耐。
可我已經顧不得了。
到晚飯后,拓跋軻處始終不曾有任何動靜傳來。輕羅、連翹服侍我洗浴了,我正要放下心來好好睡一覺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皇上有旨,宣文墨公主即刻過去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