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行走方便,雖然大部分時間我均在車廂之中,我還是在長袍下穿了便于行走的縛褲,俱是暗紋鏤花的黛青色,若在黑夜中行動,絕不起眼。
輕羅、連翹都笑我小題大做,恰好連著兩次遇到損毀了的路橋,車中女眷都被請下來步行,拖曳著的長裾掃在坑洼的路面,狼狽可想而知,反顯得我有先見之明了。
她們贊我乖覺之時,我留心看其余車輛,大多五六人擠于一輛之中,十分逼仄,車輛只尋常;那些被俘的漂亮齊女更是連衣衫都破碎不堪,獨我這輛飾鈿紋花,珠纓翠絡,遠比旁人的精致華美。我從小見慣了錦繡榮華,本未覺這車怎的特別了,此時一相比較,才覺得這車已是眾多車騎中的翹楚了。
這樣的特殊待遇,到底是管密的安排,還是拓跋軻的授意?
我一時迷茫。
難道拓跋軻當真還打算把我長長久久留在身邊,當個聽話的妃嬪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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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大隊人馬住入一處人煙頗盛的小鎮,鎮上最大的一處宅第被魏軍臨時征下,作為女眷暫住之處,其余人馬則扎下營來,零散于附近保護。
我不懂什么兵法攻守之道,但大致看去,兵馬簇擁于民居附近,總有巷道空隙可循,如果蕭寶溶趁機來襲,利用民居作為隱匿之處,應該有很大機會成功救走我。因此這一夜我幾乎不敢闔眼,唯恐錯過了蕭寶溶的放火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