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醉的三哥,那舉手抬足的絕世風韻,連府中最漂亮的女子也及不上。
但蕭寶溶又似沒醉。
蕭彥兵馬才過,他的眸子便已清明如水,卻凝著微寒的冰質。
“走吧,阿墨。該咱們出手了。”
他抬手,將酒盞擲出,當啷一聲落在地面,碎成千百片。
“出手?”我不解。
蕭寶溶淡淡笑道:“吳鑫這老賊總在犧牲他人,這一回,也該他們犧牲了吧?”
他的言語狠厲,但語調極平靜,眉目更是安謐,仿若說的只是尋常吟的一首詩,論的一句禪,甚至帶了依約的蕭索。
其實我的三哥不該和這些事沾惹上。
正如我也不該沾惹這些事一般。
但我卻冷笑道:“三哥,還有吳皇后,以及太子。光只吳鑫倒了,吳皇后和太子日后反撲,第一個倒霉的,便是我和三哥。”
蕭寶溶背著手,天青色的袍袖無聲垂落,眼底若有風云變幻。許久,他才道:“阿墨,吳皇后和太子背后,是永興帝。這樣的混亂局勢,若是動搖了太子之位,引得人心惶惶,民心不定,永興帝更加勢孤力單,怕影響了大齊國勢。翦除吳后羽翼,我們便有的是機會,不用急著對付吳后。”
“可我不甘心!”我緊攥起拳,在犧牲我換回她兒子時,吳皇后還能那樣無恥地狠狠打著我耳光,讓使臣不顧我的生死凌虐我,在魏帝面前栽污于我,讓我受到那樣的羞辱……
我怎能甘心?
蕭寶溶默默攜住我的手,低聲道:“那……咱們再看機會吧!”
他輕輕飄過的眼神如天邊的云絮,柔柔的,軟軟的,寵縱地將我包圍,讓我不覺地更是委屈,伏到他的肩頭嗚嗚地哭。
蕭寶溶憐惜地撫著我的發,愧疚無奈的嘆息,如游絲般縈在耳邊。
或者,蕭寶溶說得有理,一下子翦除太子和吳相一系,永興帝會地位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