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失落地將電話掛上,垂下雙眸。
“怎么了?”瑤瑤遞給她一杯熱水,順勢坐在了床邊。
“沒事。”她搖搖頭,接過杯子就往嘴巴送。
“你干嘛!”瑤瑤連忙伸手奪下杯子,“開水啊!你想燙死啊!”
聚“啊?”曉曉這才回過神,喔了一聲,雙眼無神。
“到底怎么了?”瑤瑤將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疑惑地問道:“電話沒人接嗎?”
“不是,”曉曉搖搖頭,小聲地說道:“他醒了。”
竺“他醒了?”瑤瑤蹙眉,隨即明白她說的是誰,“那很好啊,這下你放下心了吧!”
曉曉沒有說話,雙手用力地絞著。
“吃飯了。”程澤熙探進頭來,“你們出來吃飯吧。”
“好。”瑤瑤會呢,笑道:“可真是賢夫良父呢!”
程澤熙臉一紅,卻迅速地扭頭看向曉曉。
曉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瑤瑤見狀,連忙說道:“好了,吃飯吧,一會去看寶寶。”
曉曉一聽,連忙抬起頭,“好。”
蘇可站在臥室門口,敲門的姿勢僵在那兒。
里面一片沉靜。
直到里面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她才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冷亦辰正在找著什么,衣柜里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地扔在地上。
“辰,你在找什么?”她怯怯地問。
他并不回答她,俊臉陰沉,手上的動作更快。
直到看到一個大大的鞋盒,才伸手拿了出來。
許是從未拿出來過,盒子很新,他毫不猶豫地打開。
里面是兩雙一模一樣的拖鞋。
一雙藍色,一雙粉色,藍色的比粉色的要大很多,顯然是男款。
他坐在地板上,將藍色的那雙拿了出來。
上面有著灰太狼的圖案,可不知道為什么,它的左眼被燒了個洞,成了獨眼龍。
冷亦辰的手指略為有些顫抖,撫向它空洞的左眼。
忽然想起,這似乎自己當初不慎用煙頭燒毀的,繼而又想起那條紫色的裙子。
將鞋子輕輕地放在地上,動作輕柔無比,又從衣柜里翻到了那條裙子。
早已沒有當初那樣光鮮,皺巴巴的,他將裙子抓在手里。看也不看,轉過身就扔向蘇可。
蘇可沒來及伸手,裙子掉落在腳邊,她下意識地蹲下身,他的聲音就響起,“滾!”
聲音陰沉無比,異常生疏,仿若是對待不待見的陌生人一樣。
蘇可身子一顫,一滴淚就從眼角滴落,緊接著肩膀抖動,嗚咽起來。
“快滾出去!”冷亦辰大聲地吼道:“帶著那條破裙子,滾!”
蘇可身子一僵,停止嗚咽。
他叫她滾,還說這條裙子是破裙子....
她記得很清楚,那日是她的生日,冷亦辰帶她去紀梵希的專柜,她一眼就相中了這條裙子。
從試衣間出來,果然驚為天人,艷麗四射。
“這紫色,也只有可兒能穿得這樣美。”
蘇可記得,他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可現在,他把這裙子當作是垃圾一樣扔給她,還叫她滾。
“還不快滾出去!”見她沒有動彈,他怒吼:“快滾!我不會娶你!別做夢了!”
蘇可一把抓起裙子,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等到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才拿起拖鞋,溫柔地撫摸著,像是撫摸著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灰太狼,他是認得的,公司之前做過這一系列的產品。
灰太狼,看,你多幸福,可以跟紅太狼相依相偎。
即使常常被她用平底鍋欺負。
可是我呢,我的紅太狼,她不見了......
他忽然就覺得氣憤,猛地將手中的拖鞋扔了出去,兩只拖鞋在地上翻滾了下,安靜地聽了下來。
那只空洞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他忽然之間又心軟了,快步跑過去,將它們撿起來,細心地拍著根本沒有絲毫灰塵的拖鞋。
然后,鄭重其事地穿在腳上。
在家里從不穿拖鞋的他,第一次穿上了,她買的。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天空像是火燒一樣地紅。
原本火熱的太陽,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落幕地靠在陽臺上,雙眸緊閉,手中握著殘缺的照片。
一張張,都是相同的容顏。
夕陽淡淡的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寂寞落拓。
小小瘦瘦的嬰兒躺在特制的小床上,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好看。
他正熟睡著,可愛濕潤的小嘴一張一合,唇邊還有一些口水。
曉曉輕輕地伸手,用紙巾替他擦了口水,動作輕柔無比。
望著他安靜的模樣,她心里暖暖的。
孩子真是單純,什么也不懂,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他睡著的模樣,好乖巧,像是不染世俗的精靈。
他又何嘗不是曉曉的精靈?
他悄無聲息地地降臨,對她而言,他是最最珍貴的寶貝。
真是慶幸,當初沒有拿掉他。
程澤熙伸手,輕輕地覆在孩子的額頭上,溫度正常,他收回手,柔聲道:“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
曉曉已經整整坐在著一個下午了,勸了好多次,她都不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真的很是擔心。
卻沒想到曉曉輕輕地點點頭,乖巧地說道:“好,明天再來。”
最后看了眼孩子,唇邊不自覺地揚起笑,這是她的孩子,他屬于她,以后的日子還長,不急于這一時的。
瑤瑤輕輕地摸了摸孩子圓潤的手指,也站起身,“那我們回去吧。”
一路無話,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卻著實震驚了下。
那兩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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