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湊近了些,小聲道:“娘娘,你有所不知。皇上不是把那薛妃打入靜思園了嗎,薛妃此去必死無疑,但是映雪娘娘卻帶著小皇子跪在皇上門前,替那薛妃求情,娘娘你說…映雪娘娘聰不聰明?”
恨生會意。無所謂道。
“她啊,求情是假,求寵是真。看來,皇上又要好好賞賜心地善良、菩薩心腸的映雪了。也不知皇上喜歡映雪什么,要不是那賤人趁皇上醉酒,不要臉的去侍寢,結果生了孩子,皇上便當真會愛她?笑話!”
皇上登基時日尚短,并無心要子嗣,和妃子同房后便會送去避孕藥物。
所以,若非映雪那次算計著懷了孕,她恨生才是那最受寵的妃。哪里輪得到映雪,皇上又怎會念映雪思鄉心切,大修錦州街。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映雪生了他的孩子罷了。
“娘娘,奴婢看,你也快些穿上衣服,咱們也去跪在養心殿外,分一杯羹,到時皇上打賞,自是少不了你那一份,又捕獲了皇上的心,又有賞,何樂而不為?”
恨生站起,接了夢兒手里的浴袍,裹了傲人的身體。出了浴桶。
她冷哼道:“我才不會去做那等事情,我討厭薛玉凝就是討厭,她死了正好沒人和我爭皇上。做什么要裝模作樣的假意救她?”
隨即,恨生眼梢一抹失落。
“夢兒你又哪里懂得,皇上的愛,豈是求就能求來的。有些人不用求,就已經植根到他心里了。我何必去受這累。”
多少次,凌燁宸來她未央宮過夜,夢里囈語,呼喊的竟都是薛玉凝的名字。
她雖妒怒,卻也都忍下。因為,僅有一再的隱忍,才能換來那薄情男人些許的溫存。
翌日,靜思園
蘇嬤嬤猛推開將靜思園的大門。
見院內橫著幾具侍衛的尸體,她視若無睹。帶著如意、吉祥兩名丫頭跨過了那幾具橫尸,走到了身上半掩龍袍,昏迷在木樁之下的薛玉凝身前。
拍了幾下她蒼白的臉蛋。
“薛妃娘娘,醒醒,薛妃娘娘…”
薛玉凝緩緩睜開雙眼,干裂的唇微微張合。聲音暗啞如破鑼:“是…蘇嬤嬤嗎。”
蘇嬤嬤道:“昨夜,映雪娘娘領著小皇子在皇上門外跪了一夜替你求情,皇上不忍映雪娘娘吃苦,太后亦不忍小皇子遭罪。所以,對薛妃娘娘網開一面。你現在可以離開靜思園了。還請薛妃娘娘以后小心行事。”
“如意吉祥,咱們走。”
蘇嬤嬤才剛走兩步,衣擺就被人攥住,回頭,只見薛玉凝那雪白細瘦的手臂,倔強的抬起,拉著她的衣衫。
“蘇嬤嬤,說話可方便?”
蘇嬤嬤于心不忍,嘆了口氣:“如意吉祥,你二人先出去。”
如意吉祥依言退下,順手掩住了院門。
“薛妃有事請講。”
“昨日,你又一次相救。提醒我太后那茶有毒。原本我以為太后一次次救我,這下看來,恰恰相反,太后一次次想置我于死地。即是如此,你為什么一次次幫我,或者說..是誰讓你一次次幫我?”
薛玉凝用盡力氣說了這一番話。
她心里卻自嘲的想到,她的命真硬,竟在這靜思園也能安好的睡上一夜,竟還能見到今天的朝陽,還是說,她真的討人厭到,連鳥都不稀罕來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