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宸,后有刺客劍指他要害心房,前有暗器直擊他枕側女人胸口。
自己的命和她的?
怎樣選擇?
然而,千鈞一發之際,身體已經給出了回答。
風馳電掣般,持劍的手揚起,朝那飛來的暗器打去。
當的一聲。
那暗器被長劍當空截下,應聲直直穿進了丈余外的樹干之上。
可,竟沒想到,那暗器本是兩發并行,皇帝僅將那其中一枚暗器打下。
另一枚,依舊去勢勁猛的朝薛玉凝飛去。
同時,身后那三名刺客的劍尖已經分毫之差便從他背后刺下。
他揚臂挾住薛玉凝柳腰,將她嵌在懷里。猛然轉身,躍起退出幾步開外。
薛玉凝被他帶進懷里的一瞬,感到,他身體劇烈震顫。耳邊傳來他幾不可聞的一聲悶哼。
下一瞬,凌燁宸揚劍揮出,將身后那三名刺客震出幾步之外。
薛玉凝吐吐舌頭,嬉皮笑臉:“我就知道你武功厲害,三名刺客怎么可能傷得到你?剛才白白為你擔心了。”
凌燁宸眉目一厲,睇了她一眼。薛玉凝身體禁不住向后縮了縮。
他的怒氣,她怕。
她怯怯從凌燁宸肩膀上方看去。
三名刺客長劍上竟都滴著縷縷鮮紅血珠。
血,是誰的?
刺客喉嚨狂狼震顫,溢出冷血的笑聲。
其中一人輕蔑道:“天子又怎么樣?到頭來,還不是要死在一個女人手里。”
話音剛落,薛玉凝甚至來不及思考那刺客話里的意思,只見他們竟又揚劍朝凌燁宸刺將過來。
她驚呼一聲埋臉在凌燁宸懷里。
卻,三聲鈍響,兵刃相擊,刺耳聲響劃破長空。
在這等危急時刻,無蹤、邢掣、月下三人飛身而出,和那三名刺客打斗在一起。將那三名刺客逼退丈余。
月下道:“爺,奴才救駕來遲,你受苦了。”
無蹤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皇上,你們真是嫌命長。”
邢掣持劍與那刺客過招,百忙之中,擔憂瞅著皇帝,喊道:“爺,你有沒有受傷!”
凌燁宸眸瞇起。手臂顫抖將薛玉凝緊摟臂中。厲聲對邢掣道:“留那幾人活口。”
聞聲,無蹤、月下、邢掣均心中一凜。卻也會意,雖招招致命,卻也留了力不去傷了刺客性命。
因無蹤三人不需顧忌什么,僅一人對付一名刺客。不消幾招。那三名黑衣刺客就戰在了下風。
薛玉凝觀戰之余,忽然覺得握在她肩膀的大掌,不住的顫抖,她心下生疑,朝凌燁宸臉頰看去。
只見他唇無血色,臉如紙白,緊攏眉頭,額頭鼻翼覆了一層薄汗。
他,怎么了?
打斗聲戛然而止,三名刺客被點了穴道,頹然跪在地上。脖子上,各駕著一柄長劍。
無蹤在那刺客腰際翻找了一番,從那刺客腰帶上扯下一個棕褐色的牌子。
那牌子上,正面赫然小篆刻著一個‘令’字。
反面,竟是一個姓氏。
無蹤與月下、邢掣交換了視線。
無蹤快步走到凌燁宸身側,正色道:“皇上,刺客是太后的人。”
凌燁宸并未多言。似這一切,他早已經了然于心。僅微微頷首。
薛玉凝聽到是太后派人取她性命,并不感到吃驚訝異。也無心顧忌。
因為,環在她肩頭的手臂,越發的顫抖不止。而她被這手臂的主人緊緊扣在懷里,視線僅能看到他胸膛。
她惴惴不安的伸出手臂,環了他腰身。
才觸到他后背,忽覺兩只手掌被溫熱濕濡的觸感包裹。
她愕然把雙手抬至眼前。血腥氣溢入鼻息。
她竟兩手血紅,殷紅的血水順著手腕流下。
她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怎么會受傷...我不信,不信...你武功那么厲害...”
凌燁宸喉嚨一陣緊致,血水涌進口腔,溢出薄唇。
他手腕急轉,反握了劍柄,用那劍尖撐在地上,單膝跪地。
“皇上!”
月下、邢掣、無蹤三人大喊一聲,朝皇帝圍將過去。
薛玉凝半跪地上,慌亂忙扶了凌燁宸手臂,輕輕搖晃:“你傷在哪里,讓我看看傷口,讓我看看...”
她說著就爬起身要到他背后查看。
凌燁宸倏然攥住她手腕,染了血跡的薄唇,輕輕吞吐:
“不用看了,女孩子家,會害怕。三處劍傷,兩劍在腰上,一劍在后心房。丫頭,還要試探朕嗎?今天,朕的表現,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