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凝耳根一熱,心突突亂跳。這男人總是出其不意,連她跳舞穿什么,也來管上一管。
她匆匆點頭,逃也一般隨婢女去了。
玉凝心頭突然萌生了一個完全不光明正大的想法:一會到他臥房,跳上他床榻,把被子給他抖得七零八落、亂亂糟糟。先掀起他床單,再藏起他的枕頭,這樣他留妃子在房里過夜,定會掃興呀、掃興之極。
直到薛玉凝三人進了他臥房內,凌燁宸才收回視線,朝凌懿軒輕笑,舉杯祝酒。“七弟,為兄敬你。”
凌懿軒手心盡是薄汗,為即將要和玉凝共舞,心頭緊張不已。也舉了杯道:“皇兄客氣了。”
映雪芊芊玉手輕握皇帝手掌。恨生慵懶于皇帝膝上而伏臥,把玩皇帝腰間龍紋玉佩。
須臾之后。
臥房的門,吱呀打開。
議論聲乍起。嘖嘖的贊嘆聲,唏噓聲,吸氣聲,不絕于耳。
循聲看去,原來是薛妃已經換好了衣衫。
凌思遠揉揉黑青的眼,他承認,他看呆了,本想著讓薛玉凝出丑,卻不料,她換上了白色霓裳,飄渺美好的若落塵仙子,仿若周身籠罩了薄薄煙霧,似真似幻,宛若天人。他臉突然熱了幾分,慌張的將眼睛別開了,那丫頭竟美的不可逼視。
凌懿軒開心的笑了起來。當即便站起身,凝目癡情看著玉凝。他自然知道她是美的,從初次見她,他就知道。
平日她不施粉黛已經教人屏息,現下略施粉黛,如何教人不贊嘆?量四哥身邊美女如云,西巖第一美人、映雪、恨生,在他凌懿軒看來,哪里能敵玉凝分毫?
幾百道視線直直朝玉凝看去,或贊賞、或妒恨、或不甚在乎。
薛玉凝低垂小臉。在衣擺上東拽一把,西扯一下,暗想著,身上這白衣,怎么剛好跟她尺寸一模樣?
小宮婢掩嘴低聲笑道:“娘娘,皇上看你呢。眼都看直了。”
另一婢女也小聲道:“還沒見過皇上這樣看哪位娘娘呢,像是要把娘娘活吞了一般呢。”
玉凝聞言,先是臉紅了個透,心臟猛撞心房,可隨即騰地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乖乖,凌燁宸你可別毒發,又來找我放血給你吃。
兩婢女攙扶著她,她推推阻阻,羞羞怯怯,當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千難萬難,拼了小命,要慢點走到皇帝身前。
皇帝只靜靜的、深深的凝著她。
他的視線她不懂。也沒有膽量抬頭去細細品味他的目光到底意味著著什么。
她傻傻道:“按你吩咐換上白色衣裳了。好看...嗎?”
他挑挑眉,不回答,她當即覺得無趣,又干巴巴道:“真好看呀。哈。”
月下見薛妃的窘迫模樣,捧腹忍笑。邢掣卻腦海暗想:冬兒要是穿了這衣裳,定然也好看。
無蹤環胸而立,眼光時而掠過映雪,又掃了眼凌懿軒。
皇帝卻修長手指撐了下巴,靜靜看著玉凝,但笑不語。
薛玉凝渾身越發不自在,汗毛根根豎了起來。竟有種鉆到他身前桌子下藏起來的沖動。他到底在瞧什么?與其被他這樣用眼睛凌遲,怎么覺得還不如剛才被他扔下水池來的舒坦?
薛玉凝福了福,慌亂道:“跳舞去啦。皇上笑納。”
樂師幾人,見薛妃進了舞池,當即,奏起雅致清幽的曲子。撫琴弄簫,悠揚悅耳。
凌懿軒邁步來到玉凝身側,伸出一直手臂,微微俯身,彬彬有禮道:“不知小王,可有榮幸,請薛家千金一舞?”
周雨晴于坐席間,抬袖拭去眼角淚沫。別開臉頰。
薛玉凝赧然一笑,皇帝都已經答應,她豈有不依的理。道:“請多多指教。”伸手要去搭在凌懿軒手臂上。
卻不料,一襲紫衫的皇帝突然挺身站起。
眾人嘩然。尤以小宮女、小太監為甚。當即宮女數人、太監幾人,暗暗掏出私房錢,賭皇帝要去作何。有人猜皇上是站起觀舞,有人猜皇帝吃了醋,不悅薛妃手要搭在七爺手臂,定是出聲要兩人保持距離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