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懿軒登時心驚肉跳,未加思量,伸出環在玉凝腿上的右臂,前去擋凌燁宸那一掌。
卻此時,凌懿軒又吃了一驚。大喝:“卑鄙!”
凌燁宸本意亦非要掌落在玉凝天庭蓋,而正是使計讓凌懿軒伸出右臂來擋他這一掌。
原來,皇帝早已經幾番算計:凌懿軒本是雙臂緊抱玉凝,硬搶美人,自是搶他不過,而此時,凌懿軒松開右臂接他一掌,自要松開玉凝腿腳。
只見,薛玉凝身子下墜懸空,僅上身倚在凌懿軒懷里。
皇帝嘴角狡詐勾起,道:“你輸了。”剎那間,他右掌掌法再次換了套路,收掌緊攥凌懿軒手腕,迅猛擰轉。
他左臂也未有片刻閑置,震臂勁切直入玉凝腰后,迅猛收力挾住她腰肢,將她緊緊擁回懷里。攥在凌懿軒手腕的掌向下勁垂,凌懿軒身軀便被生生摔在地上,震得地上落葉翻飛,塵土飛起。
凌懿軒心里大感懊喪,猛砸地面。果然,凌燁宸僅使了一招,便將玉凝奪過去。他不是輸在武功。而是輸在,凌燁宸為了達到目的,竟然不擇手段,置玉凝安慰于不顧。
凌懿軒暗暗道:若是方才我出手慢了一拍,凌燁宸那一掌,便真的會落在玉凝頭上。到時,玉凝死無全尸,我黃泉路上也無法面對玉凝。
凌燁宸退出兩步,不屑道:“不自量力的蠢人,憑你也想將她奪走。”
他兩手將薛玉凝抱進懷里的一瞬,心中各種情緒交雜碰撞,心臟竟如擂鼓一般狂跳了起來。方才還與他調皮嬉鬧的人,此刻卻靜靜的睡著,沒了氣息。他何其難過郁結。
他突然與她臉頰相貼,在她耳邊輕聲自嘲道:“丫頭,即便你死了,也休想逃開朕身邊。你死了,朕也要你尸首夜夜躺在枕側,看朕和你厭惡的女人云雨歡好。朕...要讓你做鬼也恨朕、怨朕、糾纏朕。”
月下將皇帝呢喃聽進耳中,不禁背脊發涼,出了一身冷汗。死尸躺于身側,當真還有歡好心情。皇上對薛妃究竟是和番刻骨情感。
月光灑下院子,薛玉凝半閉的眼眸,似乎氤氳水汽,長睫輕輕忽閃。
凌燁宸見狀,心中一窒,搖晃她身體,急促道:“你嫉妒、生氣,是不是?只要你醒來來,親口告訴朕你在意、你不喜朕跟別的女人歡好,朕就答應你...從此僅寵你一人。只要你醒來,朕什么都答應你...朕可以昭告天下,舉國同慶當做聘禮,重新迎娶你進門,給你最盛大的婚禮,只要你肯醒來...”
他萬分緊張,緊緊盯著薛玉凝臉頰,生怕錯過了她任何一個表情,可是良久,她沒有任何反應聲響。
他緊閉了雙眸,再睜開時候,滿眼徹骨寒意。
修長的指突然斜斜插入她如云青絲,將她臻首托起到他臉前。俯低薄唇含了她滿是血跡的唇。
四片唇相貼的一瞬,他心中有些微的異樣感覺,卻說不出是哪里,人若死了,唇是否應是涼的。人死尸涼,不是嗎?
卻為何,她的唇是溫熱的?
眾女眷倒抽一口寒氣,以帕遮面。薛玉凝滿臉血污,皇上不怕,不嫌臟么。
映雪身體顫抖不止,他竟肯去親吻一具死尸。若是她映雪也死狀難看,他可會親吻撫觸?映雪面如死灰,連連倒退數步。終于不敵心中苦痛,凄然哭起來,轉身跑去了。幾十奴仆浩蕩跟隨而去。
凌懿軒雙眸被怒火燒紅,喝罵:“禽獸!她都死了,你還要侮辱她,我殺了你!”他怒拔長劍,猛然朝凌燁宸后心刺去。
邢掣見狀,反腕拔劍,搶步側身而上,劍尖直抵在凌懿軒咽喉,冷道:“七爺,刀劍無眼,莫要妄動。”
凌武大怒:“反了!小小御前侍衛,膽敢拿劍指著王爺,可還有天理王法!”他揮臂出劍蔑指邢掣。
月下早已經不能再忍,惱怒道:“到底是誰反了!真是正派的王爺,何以與他兄長爭搶女人!好光彩么!”月下信手持劍戳在凌懿軒心口。
凌思遠,思忖一刻,他此時必要選一邊站。而他自小與四哥有過節,四哥必會尋機會滅了他。他只能選擇孤注一擲,投靠凌懿軒。
于是,他拔劍,與凌武背貼背,劍尖直指月下心口。
眾王爺與皇帝反目已成既定事實。
無蹤拔劍也不是,不拔劍也不是,他終沒有出劍,朗聲喝道:“暗衛聽令,保護皇上!”
倏地。數百身影,從養心殿院墻外,翻躍涌進院內,各個身著黑衣,手持寒光長劍,劍尖側指地面,朝眾人疾奔而來。
院中女眷驚叫,由奴才婢女扶著退到外圈。這幾百暗衛進了內圈,將皇帝、凌懿軒眾人圍在中間。
正是凌燁宸一早安排的五百暗衛到了。
勝負不戰而分,只待凌燁宸一聲令下,凌懿軒、凌武、凌思遠三人便命喪數百劍下。
然而,凌燁宸背身而立,對耳邊錚錚拔劍聲,聞也未聞。慌亂心中便只剩下玉凝一人,他將玉凝擁的緊極了,深深、
細細品嘗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