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宸臉上一赧,道:“老先生,請吧。”拉著走進客棧。
“四爺,雪兒還在馬上呢?”映雪坐在馬背,柔聲喊道,見凌燁宸腳步微緩,她大喜,嬌聲道:“爺,來抱我下來,這馬太高,我自己下不來。”
凌燁宸嘴角一動,一抹冷意似有若無,對映雪的聲音恍若未聞,領著老醫生上樓去了。
映雪花容失色,暗道:皇上怎么對我如此冷淡,一月不見,他難道不想我么,還是說他對我心生芥蒂?
店小二見一美貌姑娘困在馬上下不來,熱絡道:“姑娘,我扶你下馬。”抬起雙手。
“你也配扶我?”酸酸看了眼凌燁宸背影,嫌惡對小二道:“你,跪下給我當凳子。”
店小二驚愣非常,這姑娘看著這么漂亮,說話卻比上午來鬧場的兩位神仙姐姐還討人厭,點頭哈腰道:“這…當板凳是可以,不過姑娘可得打賞小的。”
映雪不屑輕笑,扔在地上幾兩碎銀子。小二撿起來,道:“當板凳有錢拿,美啊。”喜樂趴地撿錢。
映雪鄙夷輕嗤一聲,踩著小二后背下了馬,疾步跟隨凌燁宸而去。
暗想:皇上定然想念我入骨,此番冷淡定是故意氣我,想讓我主動跟他示好。一會回房,我且榻上好好服侍他,他還不對我軟言軟語么。
客棧三樓一隅,邢掣、月下兩人依欄桿而立,低喃嬉笑,瞥見樓梯前紫色衣衫一抹,不禁敬畏幾分,身心一凜,上前恭敬行禮,邢掣道:“見過爺。這兩個時辰,無人來搗亂,耶律姊妹沒再回來鬧事,薛小爺一切安好。爺請放心。”
凌燁宸腳步未停,徑直朝薛玉凝所居客房走去,輕笑道:“甚好。你兩人受累了。”
月下嘻嘻一笑,道:“不累,不累。為爺出力,怎么都不覺得累。不是俺們夸口,這里有我們兩個守著,那武功,那劍法,便是一只蚊子,半只蒼蠅也飛不進來的、跑不出去。”
老醫生污濁的眼瞅著月下,咋呼道:“吹什么牛皮。我老眼昏花,還瞧見好幾只蚊子蒼蠅。飛、飛、飛、飛個沒玩沒了。”
凌燁宸雖喜愛清靜,可自打有了古靈精怪的薛玉凝以后,便覺得四遭熱鬧幾分也無不可,愛屋及烏。薛玉凝喜愛嬉鬧,他也跟著熱情吧。
到得門邊,他手才扶上門把,心卻突地上提幾分,掌心出了一層薄汗,自嘲一笑,暗自思忖:跟凝兒才兩個時辰不見,即將見到她,我卻緊張了起來。這可還是我么?
映雪一路小跑上來,女主子架勢渾然天成,見邢掣月下嬉戲打鬧,她道:“你兩人瞎鬧什么,不知道四爺愛清靜么。”
邢掣、月下皺了皺眉毛,扯著嗓子道:“映雪主子。”
凌燁宸心里一絲異樣,映雪關懷的話,此刻聽進耳中,一點都不受用,反倒刺耳難聽了起來。望了眼守在門邊的冬兒,問道:“你主子,可有吩咐你什么?”
冬兒連連搖頭:“回爺的話,這兩個多時辰主子安安靜靜的,沒有喚我進去伺候,該是睡的沉了。”
凌燁宸擰眉一想,壓低聲音:“冬兒,讓店家備些可口小菜送來房里,凝兒一會醒來若是餓了,立刻便能吃到。”她懷有身孕,嘴刁又常常犯餓,備著總是不多。
冬兒小跑走開,碰了下映雪,映雪惱怒瞪了她一眼,心中勃然大怒:客房里是薛玉凝那小賤人!不過一個月皇上便愛她到這種地步,即便是當時我懷著甄兒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體貼!不除掉薛玉凝怎么還得了!
映雪怎么知道,凌燁宸愛她的時候,她沒有珍惜,偏生去走邪門歪路,此刻凌燁宸心不在她身上了,再欲爭回,可就難了。
凌燁宸看了眼背后老頭子,玩笑道:“大夫,你隨我來,您老聲音小點,可別吵到我妻子。像你說的,我怕她的緊,吵醒了她,可沒我的好。”
映雪突然拉住他衣衫,泣道:“爺,那我呢,你我一月不見,雪兒好想爺,有許多話要和爺說,爺..你不想雪兒么?”
凌燁宸目光復雜望了映雪一會兒,嘆了氣,道:“月下,去要間上房,安排映雪住下。”撥開她的手,道:“需要什么,開口讓月下給你準備。奔波一路,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拉著大夫進了屋內。
隔壁房門突地開了,卻是‘薛玉凝’走了出來,道:“映雪回來了啊,我當你多大本事,到頭來不還得自己乖乖回來?還真以為不到十天之期,你是不回來的。”
映雪抹去眼角的淚,冷哼:“恨生,你易容成薛玉凝干什么?”
恨生道:“去救你啊。”頓了頓,笑了笑:“啊,不過,看來事情有變,你自己跑回來了,我易容成薛玉凝,改去救你兒子好了。”口氣十二分的諷刺。
映雪心驚,猛吸了一口氣,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拼了命才從凌懿軒兄弟手中逃脫出來,甄兒是還在他們手中沒錯,可...你..的意思是我背叛了四爺,改投了凌懿軒他們不成?”
恨生搖搖頭:“這...不知道。五天之后,四爺領著咱們去了竹林,就見分曉。”扭臉進屋,關門,突然從門縫道:“啊,你要不要飛鴿傳書給那邊傳個消息,說...薛玉凝是假的,讓凌蒼、甄兒父子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