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眼中突地升起幾分敬佩,心想:想我在碧月,也是名聲極臭,可哪里能做到這人這般坦然?我不如他。
擰眉:“凌四兄弟,咱們君子斗,你出兵器吧。我們不欺負你。”
琥珀的眼,深深看著新娘紅蓋頭。
挑起紅蓋頭,喝了交杯酒,便要去洞房了吧。喉嚨緊澀,血水涌進口中,心口毒蟲狠狠撕咬,他卻再也感覺不到痛,因為,她的背叛,最痛。
“憑你們,還欺不了我,只有我不想出招,沒有你們打贏我。”
黑色云頭靴一步一步,沉穩有力,朝新娘子走去。全然沒見,身前宋哲幾人泛著寒光的長劍。
宋哲又有感嘆:好自負的人。此等男人,該是列桌痛飲的,卻...唉!
大喝:“那就休怪我們手下不容情了。”
凌懿軒道:“不要讓他靠近鈴蘭花路半步。我嫌他臟。玷污了我和玉凝的婚禮。”
宋哲說:“你止步吧。”挺劍指凌燁宸面門。
刷刷刷,三聲,刃帶涼風,凌武、凌思遠、凌蒼分別抬劍,指向他頸項、腰側、胸膛。
凌燁宸鄙夷的笑,嘴角斜斜自負翹起:“赤手,教你們奈何不了我。”
凌懿軒怒,卻笑:“四哥。你罷手吧。今日我和我妻子新婚大喜,我無心惹那血光之災。十日之期,約在明日,明天咱們再一并算賬。”
周雨晴人海后,苦澀的笑。
凌燁宸重復:“你和你妻子。”莫名一笑,冷冷的道:“你知我深淺,我知你分量,還等什么明天,今天便算算總賬。”邁出一步。
凌蒼冷道:“四弟,莫要妄動。”挺劍數寸,嗤的一聲,白刃入肉,刺進胸腔,凌燁宸鮮心口鮮血泊泊涌出。
凌燁宸斜斜看向凌蒼,淡淡道:“你莫急,現在,我無暇與你糾纏。會輪到你。”
抬靴邁步,迎著四把長劍疾走。
嗤嗤幾聲。
宋哲指在他面門的劍從額頭劃過,凌思遠的劍從他頸側劃過,凌武的劍刺進他心口四寸。每一道傷口都皮肉外翻,鮮血直冒。
薛玉凝雙手緊捂著耳朵,生怕再聽到那劍劃皮肉的聲音,每一聲都教她心若刀絞。喃喃道:“凌燁宸,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
耶律婉心中不忍又憐惜,驚得喊道:“四爺,你當心啊。薛玉凝對你無心,你何必強求與她!便沒人愛你了么?”
心想:我對你有情有義,你卻正眼都不看我一眼,難道,你我注定絕殺戰場?
凌燁宸對耶律婉的聲音,聞也未聞。他身上紅衣,被鮮血染得暗紅。
暗想:薛玉凝,我此番不出手,是為看你反應,你若心疼我一絲半毫,我就立刻原諒你的背叛,封你為后,千萬般愛你。而你卻絲毫不為所動。我,絕不能和你善罷甘休,這一輩子,你我都別好過。
腳步牢穩,一步步的走,直到和凌武、凌思遠身子相貼。抿唇冷問:“兩位小弟,讓路不讓?”
直直看著新娘子,琥珀染血,眼光接觸到她露在袖外白皙、緊握又顫抖的拳。
一縷笑纏繞薄唇。暗道:你怕,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怕,說明你做了虧心事,對我不起。
凌武、凌思遠一凜,猶豫道:“讓路就不是男人!”挺劍長刺。
‘人’字還未說得完全,凌燁宸便已經振臂出拳,將他兩人長劍,當的一聲折斷,雙掌推在他兩人肩頭,內勁極猛,將凌武、凌思遠震出丈外,口噴鮮血,粗喘著氣,趴在地上撐了幾撐也爬不起身。
耶律婉大驚:他既有此般能耐,方才為何不出手?難道故意受傷,試探薛玉凝?他...竟這般在乎薛玉凝想法?若他能把我這般愛在心頭,我...死也甘愿。
“凌家兄弟。”“八弟,十二弟。”宋哲、凌蒼躍起飛去將他兩人扶起,憂道:“你們怎么樣?”
那兩人口噴鮮血,手撫胸口,虛弱道:“那禽獸內力大長,不知哪里來的神力!咱們四個聯手,未必打得住他。”
宋哲一頓,側眼將凌燁宸打量,審度:這男人…拼了性命要走到我表妹跟前,難道只為了羞辱她?…若是林可兒,跟了別的男人,我又能比他好上幾分?
宋哲沉聲道:“你我幾人見機行事吧,看西巖皇帝要跟我表妹說什么,要是他說的不對,我有千萬種法子讓那小子斃命。”
凌蒼不情愿,卻怕宋哲發威翻臉不認人,于是點點頭:“就依宋兄所言。”凌武、凌思遠道:“我們聽三哥的。”四人走回凌懿軒身側,八只眼睛死死瞪著凌燁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