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離攝政王遠點
第142章離攝政王遠點
待看到面紗下那張熟悉的臉容時,所有的怒氣都煙消云散了。
云建樹的表情從怒氣到怔愣,從呆滯到痛苦,從痛苦到思念,從思念到悔恨。
握著面紗的手微微發顫。悌
“洛兒,你是從何時知道你臉上的不是胎記,是毒?連爹爹,也給你瞞著?”悌
聲音有如突然蒼老了十歲,云建樹頹然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目光發直。
“一個月前,那時爹爹不在家,我想著給爹爹一個驚喜。”
云紫洛解釋道。
云建樹盯著她的臉,像是在看她,卻又不像是在看她,更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有些疑惑。諛
今天白天在攝政王府,云建樹乍一看到她時,神情舉止也十分不對,似乎有些激動。
云紫洛不解。
“是攝政王給你治的臉?”云建樹咬牙問。
“嗯。”云紫洛心中暗叫不妙。
自己跟攝政王的事,可是也瞞了父親的啊!
“洛兒。”云建樹搖了搖頭,凝眸看向她,臉上現出從前的慈愛之色,可更多的,是無奈。
“答應爹爹,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臉,好不好?”
他的聲線已幾近于哀求。
云紫洛一怔,道:“赫連懿看過。”
“除了他,還有爹爹,不要再讓其他人看到你的長相。”諛
云紫洛心想,只要懿看到過,其他人看不看到跟她也沒有關系,便點了點頭。
“為什么?”
難道這張臉長得太漂亮了?爹爹怕壞人打自己的主意?
可是,這說不過去吧。
云紫洛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確實算是天香國色。
讓她相信這張臉是周氏那死氣沉沉的人生出來的,她打死也不信。
依她說,周氏很有可能就是給自己臉上下毒的人!
自己變成丑女人,她的女兒自然得益最大!
“這是你娘生前的愿望。”云建樹嘆了口氣。
“我娘?”云紫洛打蛇隨棍上,“爹,你能不能多跟我說說關于我娘的事?”
云建樹遲疑了會兒,道:“你娘叫林清清,是爹爹從外地帶回來的,有關她從前的一切,我也不知道,生下你不久后,她就過世了,唯留了那塊曖玉給你。”
云紫洛有些黯然,從他這得知的還沒有從赫連懿那知道得多,好歹她還知道林清清是琉璃閣的閣主。
可那晚聽了太后的話,云建樹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他為什么不說?
“爹爹,你知道琉璃閣吧?”
云建樹臉容變色,抬頭看她,“你問這個干嘛?”
云紫洛毫不避讓他的眼光,沉聲道:“因為我有權知道,生我的母親,她是不是跟琉璃閣有關。”
“胡鬧!”云建樹拍案而起,眸色冷沉,“你從哪里聽來的這混帳話!你娘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只怕是有人設了陷阱誘你跳你還不知道。洛兒,琉璃閣是個危險的地方,你離它越遠越好,一點消息也不要跟它沾邊!”
云紫洛抿起唇角,道:“真的嗎?”
“真的。”云建樹堅定地看著她。
“我知道了。”云紫洛拿過他手中的面紗,折身往廳外走。
“洛兒!”云建樹叫住她,大步從后面趕上來,望著她的眸,眉宇間難以掩飾的擔憂,“洛兒,現在的你與以前不同了。”
“爹爹知道,你不再把爹爹的話放在心上,尤其是這件事,但爹爹必須要說,離攝政王遠點!越遠越好!”
云紫洛的心攸一下停止了呼吸。
離攝政王遠點!
這句話,竟如挖心掏肺般給了她狠狠一個打擊!
身子忍不住輕顫了兩下,云紫洛轉過頭,露在面紗外的杏眸充斥著不甘。
“為什么?”
語音輕顫,她的舌頭都不再似往常那樣靈敏了。
云建樹的眸中也漫起一股久遠的憂傷,“洛兒,聽爹的話,爹爹是對你好,攝政王,他不是你的良人,爹爹怕他,傷害你。”
“不—可—能!”
云紫洛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出,看向云建樹,“爹爹,我不會離開他的,若果有一天他傷害到了我,后果我自己承擔!”
而今的她,已經根本無法想象離開赫連懿的事情。
如果生活中沒有了他,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快樂嗎?還會像現在這樣幸福嗎?
“你就聽爹爹一次也不行嗎?!”云建樹的聲音滿是哽咽。
云紫洛是心軟的,但是也只心軟到此為止。
“爹爹,洛兒自己選的路,一定會好好走下去。”
說完,她揚長而去。
剛出門,就和迎面匆匆而來的周氏撞個正著。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話拿來說周氏一點沒假。
看到云紫洛,眸光立刻變得毒辣起來,仿佛云輕屏臉上那三道口子的債,也是云紫洛造成的。
周氏確實把這筆債記在了云紫洛頭上。
要不是云紫洛穿箭服被四王爺夸了好看,屏兒至于換了箭服去搏斗場嗎?
云紫洛看到她,想到這個女人有那么點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多少有些不自在。
周氏已與她擦身而過。
“老爺。”看到云建樹狀態不對,周氏平息靜氣,先端了一杯茶
過來,才耐住激動說道,“老爺,屏兒的臉有救了!”
云建樹這才從驚恍中醒過神來,一挑眉,“有救了?真的有救了?誰說的?”
周氏趕緊把剛才得來的消息說了。
“四王爺心里到底是掛念著我們家屏兒的,托了不少關系,請到圓空大師給屏兒治臉!”
周氏說著眼睛笑瞇了起來。
云建樹聽了,也很高興,問道:“圓空大師說有救?會不會留疤?”
周氏點頭,“自然是一點疤都不會留!圓空大師今日來瞧了,說回去找找舊方子。后天宮里不是要我們都去鎮國寺燒香拜佛,清化濁氣嗎?那時再把屏兒帶上去。”
云建樹欣慰地點了點頭,吩咐周氏,“洛兒住回云府了,后院生活上你多照顧照顧她。”
“這個自然了。”周氏心內氣得咬牙,面上擺出一幅慈善面孔,“洛兒也是我的孩子一般養著,不會虧待了她。怎么,老爺,你要去軍營住了?”
云建樹點頭,嘆口氣,“這次閉關練軍,至少又要月余,家里的事情就多賴你了。”
周氏連聲應著,低下眉眼,眸中迸出了狠毒。
卻說云紫洛回到梨苑時,就見桃兒坐在樹下繡花樣子,展興坐在石椅上穿針引線。
她心里嘆道,什么時候這兩人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都怪她平時注意得太少。
走過去哼了一聲,桃兒驚得被針線刺中了手指,抬頭道:“小姐,你回來了?”
“嗯,今天沒什么事吧?”云紫洛一面說,一面往主房走。
“二姐。”一聲糯糯的叫喚迎出門檻,就見云浩穿了身紫紅色緞面嶄新小襖,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手里還拿著本書。
看到云紫洛一身男裝,云浩愣住了。
“浩兒,你怎么在這里?”云紫洛驚訝。
桃兒笑著上前道:“公子硬要奴婢給他找幾本書看,說要看上次小姐讀過的禮記。”
云浩有點尷尬,說道:“二姐的書背得那么好,我本想讓二姐來指導兩句的,碰上你不在,就坐下來看了,結果看得忘了時間,桃兒姐姐也不提醒我一下。”
云紫洛似笑非笑地睨了桃兒一眼。
桃兒的臉微微一紅。
她剛跟展興在一起,加上對云浩十分信任,早把他在房里頭的事情忘到九宵云外了。
“浩兒真用功,來,跟二姐進來,二姐考教你幾句。”
云紫洛說著招呼他進來。
云浩跟上去,疑惑地問:“二姐,你這一身打扮是去哪了啊?”
“出去辦了點事。”云紫洛含糊其詞,抽出云浩手中的禮記,開始問起來。
云浩聲音清脆流利,回答得一字不錯。
云紫洛不禁嚴重起了疑心,那天云浩是不是被攝政王嚇到了,所以背不出來……
看到云浩如此努力用功,云紫洛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
才十三歲的孩子啊,天天這么讀書也會讀傻的吧?
爹爹是將軍,可他似乎并不想下一代還從武職,所以云浩自小就沒練過武,都是在讀文書。
一面想著云浩,她一面在柜中翻出寶藍色的衣衫繼續縫制。
今天已經收工了,她小心翼翼地在袖口上收下最后一道玉蘭花的暗紋,輕吁一口氣。
隨手抖開衣袍,鋪在桌上,云紫洛細細打量。
“好漂亮的長衫!”云浩的眼光被吸引住,放下手里的書跑過來,“二姐,你的繡工真好!”
云紫洛翻了個白眼,幸虧自己接受能力強,要不然即使承了從前云紫洛的記憶與習慣,也不會學得這么快的。
“咦,這夏衫你是做給爹爹的嗎?”
云浩側頭問,可又自言自語,“爹爹穿這寶藍,不太合適吧?”
云紫洛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將長衫收起,打斷他,“你呀,好好讀書,二姐接下來就給你做一套!”
“真的?太好了!”
孩子就是孩子,云浩高興得跳了起來。
云紫洛留了云浩在這吃午飯,剛把飯菜擺上梨樹下的方桌,環佩叮當聲就傳進了梨苑。
“洛兒!”
一身煙霞色的衣著,姚玲玲穿得很是鮮艷,走了進來,頭發還微濕,顯然沐浴不久。
只是臉上的蒼白難以用衣裝打扮掩飾。
“玲玲!”
看到她,云紫洛那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快步跑過來,“你總算是回來了,剛回來?”
“嗯。”姚玲玲點點頭,望了望云浩,云浩很有禮貌地走過來行禮,“姚姐姐。”
姚玲玲笑著和他說了幾句,而后坐在一旁看他們吃飯。
開口閉口都不提魏成的事。
這兩天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云紫洛也不清楚。
怕她在傷心階段,她也不好再提,只是委婉地從側面安慰她,姚玲玲的笑容逐漸明朗起來。
最后和姚玲玲約了后天一起去鎮國寺,還答應了云浩把他也帶上。
這天晚上,云紫洛再一次躺到了梨苑的床上,好久沒睡這床,還有點認生。
不多時,攝政王就來了。
進來就在她左臉上親親,右臉上親親,云紫洛很無語,瞪眼看著他。
這個模樣,落在攝政王眸中成了無比的可愛。
他不禁低聲笑了起來,又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云紫洛忍不住彎起了唇角,扶著他的雙臂坐了起來。
“投懷送抱?”攝政王張臂接住她,抱進懷里很是受用,“肉肉的,不咯人。”
云紫洛撲哧笑出聲,賴在他懷里不下來,指著衣柜門道:“懿,抱我去那兒。”
“好。”攝政王橫抱著她走過去,“做什么?”
云紫洛探過身子,打開柜門,快速取了一個東西藏在了身后。
“什么好東西?”攝政王疑惑地問。
待將云紫洛放回到床上時,云紫洛雙腕一抖,高高地站在床上,將藍色的長衫完整地抖開。
“這是——”攝政王愣愣地看著,聲音有些發顫。
“我給你做的,喜歡嗎?來試試!”云紫洛期待地將藍衫在他身上比劃了下。
“洛兒你真給我做了?”攝政王還是不敢相信,接過她手里的長衫,仔細看了兩眼,“是你親手做的?”
“如假包換!”
云紫洛一揚頭,“快試試!我來看效果!”
攝政王伸手脫掉身上披著的黑色金邊長袍,將藍衫換上,如量身裁定般十分貼身。
男人頭一次穿上寶藍色的長袍,藍色立刻襯得肌膚更加瑩白如玉,五官更為俊俏,整個人站在床前,少了一分往日的凌厲之氣,卻多了一分青春張揚。
“好看嗎?”攝政王挑眉問。
云紫洛點頭,眸中劃過一縷驚艷,“感覺不一樣了,你就應該換換其他顏色穿,整天穿著黑色,多沒意思。”
“洛兒給我做,我就穿。”攝政王立刻說道,“別人做的,我不穿。”
云紫洛很是開心。
此時,房外響起了云建樹的聲音,“洛兒,還沒睡?”
云紫洛臉色大變,眸光瞬間一沉,望向攝政王。
攝政王表情淡淡,似乎早就知道他來了,但接到云紫洛的眼神時,還是拿起自己的黑色長袍,轉到了大床床紗之后,掩起身形。
“爹爹,你怎么過來了?”云紫洛披衣起身,走到外室。
云建樹嘆道:“明天早上爹爹要去軍營,想著要不要提前跟你說聲,可又怕你像往常一樣睡不著覺,但見你的燈是亮的,也就走過來了。”
“爹爹要去軍營?”云紫洛心中生出淡淡不舍。
“嗯。你照顧好自己。”云建樹站在房門口,并沒進來,抬頭看了眼滿天繁星,低低道:“爹爹還是那句話,離攝政王遠點,他是我們惹不起的。”
云紫洛的心一緊,沒有作答。
云建樹說了幾句話后就離去了,云紫洛失魂落魄地走進內室,卻見攝政王已坐在桌邊的太師椅上,端著云紫洛的茶輕泯著。
臉色冷沉,并不好看。
見云紫洛進來,臉色才略微起了點,薄唇輕啟,“我都聽到了。”
“懿。”云紫洛款步過來,側身坐到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嘴角揚起,輕輕道:“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攝政王的面容剎那間若春花綻放,眸光亮似星辰,緊緊摟住她,眸光堅毅,“懿,永不離洛!”
云紫洛笑若姣月,“洛,也永不棄懿!”
兩顆年輕的心,緊緊靠在了一起。
第三天一大早,就開始有朝臣貴婦們陸續出城,上鎮國寺求香拜佛了。
姚府的馬車一早就停在了云府外。
云紫洛穿著一件湖白色的衫子,天水碧的長裙,打扮得很是素雅,戴著攝政王送她的那頂白色帷帽,與云浩一起出門。
云浩今日穿著銀灰色短毛小襖,頭發一溜梳到耳后,很是精神。
“你帶他出來,他母親知道嗎?”
姚玲玲想起了那個在大婚之日克扣云紫洛嫁妝的尖酸女人。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云紫洛淡淡道,“我是他姐姐,帶他出來玩還不行了么?”
云浩的嘴角噙著愉悅的笑意,只顧著欣賞著馬車外的風景。
讓姚玲玲總有個錯覺,這個小少年跟他二姐的關系,比他跟自己母親的關系要親近得多。
“洛兒,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嘴巴跟云浩的很像啊?”
“你傻了,我們是一個父親。”
“這倒是,不過我覺得,并不是所有姐弟妹之間都相像的,也許這就是你們比較要好的原因吧。”
到得鎮國寺時,寺外的空曠之地停滿了馬車小轎,都是今天來上香的。
不少侍衛在維持著秩序,見到丞相府的馬車過來,立刻有人狗腿地跑上來獻殷勤。
三人見主殿人擠都擠不開,便去了后園。
云紫洛因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對這的事和人還比較熟悉,便直接帶兩人去圓空大師的禪院。
豈料,卻偏偏在圓空大師的禪院內遇到兩個根本不想見到的人。
云輕屏坐在長幾上,周氏站在一旁,圓空大師雙手合十地說著些什么。
走近了,看到云輕屏臉上的紗幔拿在周氏手上,三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可怕之極。
她也忍不住心驚。
“圓空大師,這能治好嗎?”云紫洛上前問。
“誰要你好心?”云輕屏看到她,連日來的苦悶難以言表。
云紫洛冷笑。
別以為她好心,她才不會關心云輕屏的生死!她只想著云輕屏最好不要恢復容貌,這樣的人,就該讓她受點苦頭!
周氏卻突然看到了云浩,驚道:“你怎么來了?”
云浩不得不出來一一行禮。
“云紫洛,你怎么能私自帶浩兒出府!”周氏氣急。
“娘,是我纏著二姐要來的。”云浩出面解釋。
“你這孩子,想氣死我嗎?”周氏快要吐血了,要不是圓空大師在場,那些惡毒的話哪里能堵得住?而現在,她只能強忍著道:“你過來,跟著我。”
“不,我要跟著二姐。”云浩拉著云紫洛的衫角,往后躲。
“過來。”周氏喝道。
如果親喜歡這本天才庶女,請賜鹿一朵鮮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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