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楊芊芊冷冷地拒絕,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宮月娥一口一口地將藥喂到宇文鐸的嘴里。
雖然知道他瘋了,雖然知道他神志不清,雖然知道他應該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吻著別的女子的唇,對著別的女人叫著她的名字,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碎成一瓣一瓣,血肉模糊。
眼淚一次又一次模糊了視線,可是她卻依然倔強地站在原地,警告自己,不許讓眼淚落下來。
不是要和南宮月娥比什么,而是她的背后,有宇文澤。
喀如果落淚了,就是輸了。
她要站著,看清楚今天的一切,讓那種清晰的痛,布滿全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者只是為了自虐,或者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清醒現在站的究竟是個什么位置。
踴危機重重,災難重重。
如果……
如果他是真的瘋了,逼瘋他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但是,他如果并沒有真的瘋呢?
看著眼前的場景,她不敢往下想。
可能嗎?
這個將自尊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男子,真的會淪落到裝瘋賣傻的這一步嗎?
可是要別人告訴她,他真的瘋了,她又不信,真的不信,讓她如何去信?那般優秀的男子,那般妖媚如風的男子,那般驚才絕艷的男子,那個站著在墻下,告訴她:“我永遠都會接住你!”的男子。'又更新了'
他瘋了……
若在以前,這聽起來像個天大的笑話,可是他發生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是假的,可是她現在已經分不清了,孰真孰假?
可若他是裝瘋,又為何要這般對她,為何,為何?
她的世界都仿佛都黑了,只有一束聚光燈,打在床頭那兩個膠粘的人身上。
是,一個只是喂藥,一個只是病人,神志不清的病人。
可是為什么,這場景如此刺眼?
為什么,南宮月娥的嘴角,那一抹諷刺的笑意,那般明顯?
她幾乎站不穩,可還是強讓自己的脊梁挺得筆直。
“皇后娘娘,藥已經全喂完了!”南宮月娥走過來,將空藥碗放到桌子上,抹一下嘴角的藥汁,眼中,帶著挑釁的笑意,“還有這么多碗啊,是不是都要喂呢?”
說完,她歪著頭,仿佛在想這件事情的可行Xing。剛更新了/
“不用了,一碗就夠了,這些只是有備無患的!”楊芊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可是一出口,才發現,還是有些不經意的顫抖。
“那臣妾幫申王爺將被子換了吧,上面都是藥汁呢!”南宮月娥輕輕地說著,也不等楊芊芊回答,就徑自走到門口,叫外面的宮女道,“燕兒,你去拿床被子來,還有床單,這邊的床鋪弄臟了。”
“是!”
“慢著!”楊芊芊厲聲喝止,“本宮還沒有說話呢,這些事情,就不勞妹妹親自來了,本宮會處理的!”
這是她第一次,在南宮月娥面前端起皇后的身份,以皇后的身份來壓人。
而在這一刻,她也終于明白了,原來,宇文鐸,是她的底線。她可以一步步地退讓于任何一個人,但是惟獨碰到宇文鐸事情,不行,不可以。
南宮月娥看著她,微一愣神,忽然笑了起來:“好姐姐,你真是讓我吃驚呢!”
楊芊芊一愣,情知被她看穿,索Xing也就豁出去了:“別動他!”說不清到底是哀求還是命令,她將自己的底線,暴露得徹徹底底。
“那可難說呢!”南宮月娥輕笑起來,“臣妾受皇上之托,幫姐姐一起照顧申王爺,自當盡心盡職,死而后已!”
看來,是要跟自己杠到底了。
楊芊芊輕嘆:“月娥,何苦?”
“姐姐又忘了,臣妾名叫夏雪娥,是京兆尹夏紺之女!”
“好吧……”楊芊芊有些無奈,“夏貴妃,你這么做,何苦呢?”
南宮月娥冷笑一聲:“不苦,苦的那個人,怕是皇后娘娘你吧?看到你不開心,便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怎么會苦呢?”
楊芊芊輕輕一退,卻被冷月扶住:“貴妃娘娘,好像對此事太過熱心了吧,申王爺跟你并無交情!”
南宮月娥打量一下冷月,笑起來:“你是何人,敢對本宮無禮?”
“這是新上任的禁衛軍統領月琉璃將軍,皇上特許自由帶刀出入禁宮!”楊芊芊幫著冷月回答,“月將軍,見過貴妃娘娘!”
冷月忙行禮:“下官月琉璃,見過貴妃娘娘!”
“哼,現在當官兒很簡單嗎?不過是個武夫,也敢隨意Cha嘴?”南宮月娥可不想這樣放過冷月,“頂撞貴妃,可知是什么罪嗎?”
“月……夏貴妃,得饒人處且饒人!”楊芊芊冷著臉道,“你是貴妃,不過從一品,月將軍也是從一品銜,雖說皇家的人自來比人高貴一等,可是后宮嬪妃,是沒有資格處置朝廷官員的,這是祖制!”
“你……”南宮月娥難得語塞,隨即冷哼一聲,滿臉不在乎地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寬厚仁德,申王爺要照顧,月統領要幫助,真是恩澤滿天下啊!”
說完,竟走到宇文鐸床頭,滿臉堆笑地道:“宇文鐸,跟我出去玩好不好?”
宇文鐸茫然地抬起頭,忽然大喜過望:“芊芊,芊芊,出去玩,去玩好,去玩好……”
南宮月娥回頭,滿臉都是挑釁的笑容。
楊芊芊再也受不住,一下跑過去,拉住宇文鐸:“宇文妖孽,你看清楚,我才是楊芊芊,我才是芊芊,你認錯人了,你知不知道?!”
宇文鐸的身子趕緊往南宮月娥身上一靠:“Mu后,兒臣再也不敢了,兒臣錯了,Mu后不生氣,兒臣下次一定好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