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思緒一下子收攏了起來,她才想起,今天風和日麗,是他鬧著要到外面來玩的,正巧她在,于是南宮月娥帶著報復的笑,拉著宇文鐸的手,走到了御花園里。
這是近兩個月的時間里,宇文鐸第一次走出聽雪堂。
沒有人阻止。
對于一個瘋子的嬉鬧,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
咖甚至沒有人去通知宇文澤,因為有冷月在,這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楊芊芊就這樣,看著他們開始玩沙包。
她腰上有舊傷,還需要靜養,這種要跑來跑去,蹦蹦跳跳的游戲,是太醫們明令禁止的。
聆當然沒有宮女太監會犯禁,讓她跟著去玩。
而這段時間,除卻上次被宇文澤用強,花了大力氣,讓她腰上肌肉再次輕微拉傷之外,其他時候,還是養得很不錯的。
為了彌補上一次的缺憾,宇文澤親自下旨,讓她好好養傷,所有跟她養傷相悖的事情,竟然不惜用下圣旨的方式來禁止。
然而一個多月時間里,她竟從未再見過他——她這個名義上的夫君。
偶爾晚上他會來,但是不許任何人吵醒她,于是她總是要到早上醒來才會知道他來過。
她甚至也試著徹夜不睡等他來,卻發現,壓根不知道跟他談什么,之后又受不了周公的誘惑,沉沉睡去。
想來,她潛意識中,或者也并不想見他吧?
不過因為她上次大規模給鳳儀宮的宮人們上藥事件過后,他再沒懲罰過她身邊的人。
這一段時間,如月寵冠后宮,風光無人能及。
這算是道歉,賞賜,或者是讓她心安,去照顧,或者說是試探宇文鐸,還是一種威脅,告訴她,他的手中,還有她在乎的人?
或者什么都有可能。
楊芊芊苦笑,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嗎?
眼前宮人們來來回回地跑,扶起南宮月娥,她的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
原本就是細皮嫩肉的,那沙包整個砸在額頭,還沒反應過來,沙包就散了,沙子落了滿臉滿眼。
如今是三月末,天天漸漸轉暖,身上的衣衫漸少,領口處的阻擋也少了,沙子很輕易就散落到她的衣服里面去。
“快找太醫!”楊芊芊走上前,看看她的樣子,先幫她的臉側到一邊,又叫另外的那個宮女,“去找點清水或者淡鹽水,先幫她沖喜一下!”
隨即又看著南宮月娥道:“你先別睜眼,我想幫你把上眼瞼翻開,幫你沖洗一下,等你感覺眼睛里面沒有東西了就告訴我,然后閉眼回去休息一天!”
南宮月娥難得一次點點頭,沒有跟她對著干。
楊芊芊蹲著身子幫她沖喜眼睛,等到太醫來的時候,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捶一下腰,蹲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
“閉上眼睛休息一天吧,你可能會難受眼袖好幾天,到時候讓太醫給你開藥方吃點護眼的藥!”她這樣囑咐,然后跑去抓宇文鐸,又以母后身份呵斥了一通,忽然感覺疲憊及了。
她有些不想再試探下去了,感覺他應該是真的瘋了,不瘋怎么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自己下跪,不瘋怎么會動不動將南宮月娥搞得換身傷痛。
幾乎每一次他和南宮月娥玩,都會以叫太醫收場。
“好癢,我要洗澡!”南宮月娥叫起來,渾身上下都是沙子的感覺,確實有夠難受的。
楊芊芊有些悲哀地看著宇文鐸,幾乎想要上前搖著他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你給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不然我也要跟著瘋了!
“皇后娘娘,不好了,碩玉公主要生了!”正想著,一個小宮女跑了過來,楊芊芊定睛一看,見是麗清宮的人,又聽清她的話,不由一愣:“不是才八個月嗎,怎么就要生了?”
“剛用完午膳,公主就感覺一陣陣的痛,就找太醫來看了一下,太醫說,那是陣痛,怕是動了胎氣,就要生了。現在穩婆都已經到了,可是都說難產,恐怕不那么容易生出來,太妃娘娘急得都沒主意了,駙馬爺讓奴婢來找你!”
楊芊芊上了軟轎,一邊聽那宮女原原本本跟她說起來。
“我也不是婦產科的,這女人生孩子的事情,我未必比穩婆懂多少啊!”她嘆氣,軟轎很快就到了麗清宮門口,走進去沒多久就聽到一聲聲女人的尖叫。
“別叫別叫,把力氣都叫完了,就沒力氣生孩子了!”穩婆扶著宇文紓,一邊告訴她怎么呼吸,怎么用力。
“胳膊先出來了,不行,塞回去塞回去!”屋內好幾個穩婆,楊芊芊看到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自己反倒像個隱形人。
“公主殿下太緊張了,孩子出不來!”有穩婆大叫。
楊皓軒在屋外,古人有忌諱,男子是不能進產房的。
“怎么樣,紓兒怎么樣了?”他在外面急得大叫,若不是有人拉著他,他估計早就沖進來了。
楊芊芊趕緊跑出來,看到他緊張地一直握著拳頭,忙勸他:“嫂子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從羊水破了,到現在都一個多時辰了!”楊皓軒揮揮拳頭,“怎么還沒好?”
里面宇文紓撕心裂肺的慘叫,實在讓他心有不忍。
羊水?
楊芊芊心中一動:“三哥,你剛才說什么,水?”
“嗯?”
“我想到一個辦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楊皓軒大喜過望,“快說說,要怎么做,讓他們去準備。”
“可是……”楊芊芊皺一下眉頭,有些為難,“這個辦法可以讓產婦放松,不那么緊張,但照理說,早產和難產的產婦是不建議使用的,可是這里又沒有現代產床上那些先進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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