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楪祈

本章真·章節名承受時間一切痛苦

“謝謝……”少女用銀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道。胸口隨之閃起一陣光亮，斜靠在巨石上的巨劍突兀消失。

“……”櫻想要回答，可是一陣痛苦，突然襲擊胸口!

這是一股不言而喻的悲傷，櫻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了很多記憶，親人失散，愛人隕落，家業窘迫……不對，與其說是記憶，還不如說是痛苦的經歷。這謝謝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沖擊他櫻的大腦，沖擊著他的全身，櫻終于知道了……這就是所謂的‘承受世間所有痛楚’，對感情初出茅廬的櫻，不，就算是一個多情之種，也會因受不了巨大的痛楚，發出一聲悲鳴然后死暈過去。

世間的一切……

過了多久，撒誰知道呢。

櫻緩緩睜開眼，是那個美麗少女的面龐，她眉宇微皺，朱唇微啟，急促的呼吸帶著她氣若幽蘭的體香，吹拂著櫻的臉頰。

“……”櫻想開口，可是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么施了魔法，發不出半點聲音。櫻明白，都是‘承受世間一切痛楚’所致。

“你想說話？”少女輕道，在少女眼中……櫻面掛兩行清淚，而且從少女注意到開始便不曾斷絕，從眼中剝離，然后沿著臉頰緩緩流下。不知為何，少女心中隱隱作痛，她想把眼前少年的淚水抹盡，然后環抱住他，安慰他：“已經，沒事了哦……”

櫻點了點頭，但是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而櫻終于忍不住大聲哭泣，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絕望。自己的心臟仿佛有一千把刀不斷重復一個動作：插入，拔出，插入，拔出…….

如同Air（Key社催淚三部曲之一，齊名的有Clannad，雪之少女）中的翼人一般承擔了巨大的痛楚，雖說如此，但是他們的身體卻不足以承受這樣的痛楚，才會導致他們早早隕落。

與櫻不同的是，櫻乃神識所制造的人工智能生命體，擁有極少的神力波動，所以櫻不會死去，不能從痛楚中解脫，只能默默承擔這份悲傷，只能這樣自己哭泣，一直承受‘世間一切痛楚’，直到悲傷全部消失，但這可能么？

或許她可以徹底解脫，拋棄翅膀，就像神尾觀鈴那樣獲得最終的幸福，但是，沒有羽翼的櫻，又該怎么做？

在巨大的痛苦襲擊中，櫻精疲力竭的昏死過去，他閉眼之際仍能看見，少女擔心的神情。

少女一直陪在櫻身邊，守護者他，少女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櫻的面孔，從櫻緊閉的雙眼中依舊有淚水簌簌落下，源源不絕。

而現在的櫻正在無垠的痛楚，悲傷中飽經折磨，他想哭，他想逃，但一切似乎都是徒勞一場空，因為，他就是這個世界一切的痛楚，他所承受的痛苦就是世界所有生物的痛苦，那承受世間一切痛苦的軀體。

櫻再次睜眼，少女還在那里，沒有移動過一絲一毫，就好像兩個年過花甲的老伴，能一動不動的在對方身邊陪伴一天。

此時櫻才能虛弱的環視過他身邊的環境，這里是一間破舊的場房，房屋墻壁銹跡斑斑，房頂開著幾個小眼，陽光因此從小眼滲透進來。

“……”櫻忘了，因為‘世間一切悲傷’的緣故，自己無法發出聲音。

“你想說話嗎？”少女歪頭，疑問道。少女的聲音娓娓動聽，讓人感覺深在浮世中，卻有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感。

櫻點了點頭，這是承受世間一切痛苦之軀，所有身體能消耗的東西都會在痛苦之下消耗殆盡，盡管還會再生，但這速度卻萬分緩慢。櫻只覺得，自己只是輕輕點頭，卻好似有千斤重物壓于腦門，很難抬起。

“給……”少女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本潔凈的筆記本，還有一支細小的筆。

櫻艱難的接過紙筆，兩物之上都還殘留著少女的體溫，還有淡淡的幽香。

櫻快筆如飛，原本虛弱的身體不應該有這么鏗鏘有力的行書速度才對，可櫻現在卻如同某死靈法師優庫里德附體，在一秒鐘內，在紙上寫出了想要表達的東西。

‘這里是哪里？你？是誰？’只見筆記本上有兩行扭扭曲曲的文字，不過想要辨認，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里是城市內側，暫時很安全，我…..是克隆體，沒有名字。”少女回答著筆記本上的問題，說到后面，卻滿眼黯然。

櫻放下紙筆，他明白了，眼前的少女和在這個世界的自己一樣，同為克隆體，身負GHQ的野心，GHQ不會善罷甘休，不知道何時，他們還會派兵出擊，將自己和少女帶回GHQ總部，只是那時，承受世間一切痛苦之軀是否還能抵擋人形兵器的圍捕，便不得而知了。

忽然，又是一股強烈的悲痛，侵襲了櫻的大腦，這是又一波痛楚刷新的跡象，即使是內含少量神力的人工智能生命體，在這全世界的痛苦下，櫻難免昏厥過去。

櫻只知道，他在昏厥時，少女細嫩的小手，與自己掌心合十，好像這樣，就能讓痛楚就此傳遞，悲傷也會因此減少。

一天以來，櫻不知道自己究竟暈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看到少女多少次憔悴的臉頰，她總是無時無刻的陪在櫻身邊，寸步不離，盡管那雙緊扣的小手已被汗液侵濕，盡管天色開始逐漸黯淡。

少女的目光從不曾轉移，那張被兩行淚水侵占的面龐便是她所看到過最多的東西，她的內心疑問重重，他總是在哭泣，哭泣，仿佛要將世界上所有的淚水，在此生，一次性流光，但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吧！

櫻一直癱軟在地，被痛苦奪走體力的他沒有能力支撐起這不大不小的身軀。哭泣，悲傷，痛苦，這都是屬于他的，櫻忽然覺得人世間竟是如此冷漠。不過至少，還有一個女孩子，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櫻竭盡全力睜開眼，現在的他已經連睜眼都這般艱難，他想看，他想看看那個熟悉而又美麗的身影是否還自己身旁，緊捏著自己的手。

‘為什么不走呢？’筆記本上出現這樣幾個字。

“不……”少女緩緩道。

‘為什么不拋下我呢？’櫻繼續書寫著。

“不……”少女朱唇輕啟。

‘為什么不自己逃跑，然后過上自己的生活呢？別人并不會知道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執筆如神速。

“不……”少女緊了緊緊扣的小手，仿佛下一秒櫻就會化為發光的塵埃，消散在空氣之中。

‘那么……’一頁的白紙只有兩個字，不過還有后文。

‘今后就一起生活吧。’

‘如果你不會嫌棄我的話……’承受世間一切痛苦之軀，連睜眼都很難，何況是別的東西…..

“不！”少女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楪祈……這是你的名字哦’白紙上短短的一句話。

“嗯！”少女好像撿到遺失的愛物一般，十分高興，緊接著，少女伸出雙手，細細的紅色花繩突然就出現在手中：“吶，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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