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小人物的反擊

因為時間很晚了，家里只有兩個女人。媽媽還穿著睡袍呢，蘇舞月沒有打算放他進來。

“蘇小姐，今天是我工作沒做好，挨了蔡書記批評。”陸秘書今天的酒有些高了，心中又是充滿了許多怨氣，又作了些不好的打算來的。眼見著蘇舞月青春靚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清純女生的氣息。眼眸中的貪婪和熾熱，一閃而逝。打著酒嗝說：“我，我這是來向蔡書記做檢討的，希望蔡書記能原諒。”

蘇舞月自小精怪，而女人對窺視和不懷好意的眼神，也從來都是非常的敏感。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后，蘇舞月心中更是警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道：“陸叔叔，不好意思啊。時間已經太晚了，媽媽要休息了。這樣吧，你要有什么話，明天上班的時候再和媽媽說吧。”

“蘇舞月，是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蔡慕云，感覺似乎不是王庸，便隨口叫了一聲。

“媽媽，是您的秘書陸叔叔，他說要來和你作檢討。”蘇舞月叫了一聲說。

“讓他明天到辦公室里和我說。”一聽說是陸秘書，蔡慕云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反感。雖然是因為王庸之故，才讓她對陸秘書反感的。但是事實上仔細想想，這個陸秘書的心態的確很有問題。

“陸叔叔。您聽到了？您先請回吧。”蘇舞月禮貌的說了一句后，開始關門。

“等等！”陸秘書擠進來半個身子，眼神之中，似乎在強壓著什么東西。但臉上，卻依舊擺出了苦苦哀求的表情：“蘇小姐，求求你幫我向蔡書記說兩句好話。雖然我跟著蔡書記的時間不長，可也是一直兢兢業業的。”

蘇舞月被嚇了一跳，怒聲說：“陸秘書，你這樣做似乎不合適。等明天上班后。我媽媽自然會見你的。”

“小陸，你這是在干什么？”蔡慕云也是聞訊趕來，忍痛放棄了王庸，又剛和女兒吵了一架，心情和臉色都是非常不好。眼見著陸秘書半截身子擠著門。如此僭越模樣。惹得她心頭光火不已，板著臉訓斥道：“你真的是無法無天了，立即回去睡覺，否則我就要叫警察了。”

“蔡，蔡書記。”陸秘書被蔡慕云威勢一懾，心頭的氣勢頓時又弱了許多。哀求著說：“我是來做檢討的，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對您忠心耿耿，上刀山下火海都絕無二話。”

“小陸，你這個人心態真的很有問題。”蔡慕云皺著眉頭說：“我們做公務員的。是要服務于人民，造福于人民。而不是高高在上，整天擺出官架子。小陸，我知道你很努力。很聽話。但是，你所有的努力和聽話。都是建立在攀關系，抱大腿，為了讓自己爬得更高而已。你的心思，壓根就從沒有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

蔡慕云的這番話，不單單是說給小陸聽的。同時，也是對自己暗暗警覺。王庸那家伙，有時候雖然毒舌了些。卻也不乏對現在很多公務員的心態一針見血的指出。包括她蔡慕云自己，也是越來越高高在上，覺得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了。

王庸說得好，無欲則剛。像小陸這么一個年輕男人，如此低聲下氣的討好自己女兒，一口一個蘇小姐，更是對自己苦苦哀求。甚至，蔡慕云知道，如果自己說肯原諒陸秘書，條件是讓他爬過來舔腳。

他保證會歡天喜地的，屁顛屁顛爬過來。

可以想象，這個陸秘書心中對于權勢的渴望，究竟已經達到了什么程度？不單單是他，還有無數人都是這樣。身在官場之中，又有幾個人不削尖著腦袋，拼命的向上爬？

反觀王庸，那家伙雖然有時候混蛋了些，流氓了些，甚至還肆無忌憚和玩世不恭了些。很多時候，蔡慕云都想恨不得掐死了他算。但是在那一點上，王庸卻是無數人都比不上的。

那就是對權勢的態度和心境。

以他的事，以及和李逸風的關系。如果他想進入公安系統，絕對能辦到，從此就是一條光明大道。亦或是和自己吹吹枕頭風，自己被他花言巧語哄得神魂顛倒時，幫他安排一個很好的起步點絕對正常。

可他非但從來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就算自己主動提起，他都會像是喂給他吃毒藥一般的難受。

不敢說那混蛋有多么高風亮節，如閑云野鶴。但是至少，蔡慕云和他在一起時，絲毫不用擔心王庸會對自己別有目的，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之類。

兩人之間，那是單純到了極點的男女關系。

對于普通人來說，純粹的男女關系不算罕見。可是事業和地位，到了蔡慕云這種地步的。真正純粹的男女關系，反而成了一種稀缺品，一種奢侈品。

陸秘書的賣相不錯，高高大大，很英俊很清秀。但是和王庸兩相一對比，他的缺點依法明顯了。渾身上下，都是透著一股子被權力侵蝕后的齷齪氣息。

越看陸秘書，越是覺得那股欲壑難填的濁氣難聞。見他仍在誕著臉，哀求著什么時。蔡慕云終于忍不住的怒斥了一聲：“夠了，小陸，明天到我辦公室里來。我安排你到基層農村，好好的打磨一下自己。好好地做些實事，好事。等你哪一天真正明白了做官的道理，我再安排你其他工作。”

其實蔡慕云這番安排，對他未嘗沒有好處。他太年輕了，路走得太順了。從沒有下過基層，也從沒有吃過苦頭。如果不好好打磨一下，磨去身上的浮躁濁氣，磨出點真正韌性來。將來的成就，絕對有限。就算捧他，也是根基不穩，絕對是個扶不起的劉阿斗。能如此安排，也是蔡慕云看在他還算有能力的份上，想最后再幫他一把。

但是這番話落在陸秘書耳里，無疑是晴天霹靂一般。蔡書記把他流放了，把他貶謫了，一擼到底了，徹底斷了他的官路。直直愣了兩秒鐘后，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眼神也兇狠而猙獰了起來。

重重的呼吸了幾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獰笑著把門重重一推，直接把門后的蘇舞月推得一趔趄，

蔡慕云勃然色變，驚覺情況似乎往失控的方向而去了，不待她疾呼。年輕力壯的小陸，就飛快的從口袋里掏出了把彈簧匕首，一推機關，啪的一下彈出了三寸來長的鋒銳匕首。

一個箭步，就箍住了蘇舞月的脖子，匕首抵在了她的動脈上。

蘇舞月也是懵住了，雖然她學過些跆拳道之類的花拳繡腿，但是嚴重缺乏實戰經驗。畢竟，只是一個高中女生而已。而那小陸，則是年輕力壯，在這一刻，發出了狠勁。

“小陸，你這是干什么？還不快把匕首放下？”蔡慕云救援不及，臉色煞白的怒斥道：“放開舞舞，我不計較你今天的失態。”

“呵呵。”陸秘書的臉色猙獰而兇狠，眼神之中戾氣十足：“蔡書記，是你逼我的，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自認為一直對你恭恭敬敬，唯命是從。但是你卻為了一個破保安，要把我一擼到底，斷我活路啊。不錯，在您眼里，我就是個小人物。但是小人物逼急了，也會狗急跳墻的。”

“小陸，有什么話好好說。”蔡慕云深深地呼吸了兩下，讓自己的情緒盡快穩定下來。見他已經失控了，再擺官威也是白搭，反而會更加激怒他。臉色盡可能的平靜溫和了起來：“小陸，我放你下基層，也是為了好好磨礪你，讓你有更好的發展前途。你放開舞舞，你這么做，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開玩笑。”

反觀蘇舞月，雖然一開始有些驚慌。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畢竟，她又不是那種什么世面都沒見過的小女孩。和大叔一起行動過幾次，也算是見識過些大場面的，雖然那只是在監視器里。

微微琢磨了一下，她沒有掙扎，反而是偷偷摸摸的摁了下手表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按鈕。這塊看似普通的女士手表，自然是王庸送她的。和王庸一起合作那件事情，身具有一定危險性。為了防止她暴露后出現危險，給她一個在緊急關頭可以求救的小玩意也是理所當然。

“哈哈，蔡慕云，你當我是傻逼啊？”陸秘書瘋狂的笑了起來：“我敢保證，只要我放下匕首回家。不出十分鐘，警察就會把我抓走。我也給你提個醒，既然我敢這么干了，當然有一定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