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八百二十五章 更離譜的玩意兒

也正因此，元鳳朝才能從各種犄角旮旯撈出來各種奇奇怪怪的技術，畢竟陳曦知道正確的路線，剩下的其實就是在這個時代尋找可以替代，或者此前曾經有過，但已經失傳了的相關技術。

至于說開發新技術，說實話，陳曦自己的主動性不大，因為這種玩意兒不能落在一個人身上，哪怕陳曦確實知道很多的技術路線，也知道該怎么優化，但讓這個時代的人以自己的方式去處理，哪怕搞出來的有這樣的漏洞，那樣的問題，也比陳曦一步到位要好很多。

因為科學的推進，錯誤也是非常重要的環節，因為沒有人知道你現在所搞出來的副產品，認為的錯誤，在未來會不會是正確的路線。

就像是蒸汽時代的內燃機，內燃機時代的電動機，這些東西就現實而言誕生的時間相差不多，但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主角，蒸汽時代蒸汽機騰飛而起，在那個時期，內燃機、外燃機什么的都是路邊。

可之后呢，之后是內燃機的時代。

雖說內燃機站起來，從某種角度講也是世界霸權的轉移，但內燃機能站起來也是存在某種必然的，所以技術路線上，陳曦是不會主動插手的，他寧可去翻過去的垃圾，在里面尋找湊合能用的技術，然后自己拼出來一套當前可以用的工業路線。

也不愿意自己搞出來一套后世已經經過檢驗的工業路線。

因為前者這等從歷史的垃圾堆里面拼湊出來的玩意兒，在這個時代的智者眼中是可以理解的，他們知道這玩意兒是怎么回事，最多是看到成品的時候，覺得陳曦確實厲害，自己為什么想不到，而不會覺得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這一點非常重要。這一點意味著這個時代的人，在現有的路線上可以開拓發展下去，而不是一個無法繼承，傳遞的孤立現象。

而現在萬震搞出來的東西，對于其他人而言也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采光道具，但對于陳曦而言，意味著之前依靠天地精氣推動的動力機都有了冗余設計，而且基本來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發展路線上。

沒錯，相比于蒸汽動力，燃油動力，陳曦最熟悉的機械設備其實是電驅，因為后世中帝的路線就是電驅，哪怕在發展的時候，有其他動力的冗余設計，但要像蒸汽機到內燃機那樣代表霸權的過渡，就只有電驅這個選擇。

當然陳曦不需要考慮霸權過渡這種問題，因為他們現在本身就是霸權，而且是最大的霸權，所以陳曦只需要考慮好用以及合理。

而現在，萬震給了最為合理的電驅基礎，他搞出來了發電機，好吧，從相里氏搞出來了天地精氣電力動力機的時候，陳曦就覺得發電機距離這玩意兒只有一紙之隔了，然而五年過去了，相里氏半點沒有往發電機的方向發展的意思，猛力的沖別的玩意兒。

陳曦對此也沒什么辦法，對于技術發展這種東西，陳曦一直的態度就是他可以整合，但他不能引領，至于說當年為什么給曲奇指路，那屬于沒辦法的玩意兒，沒飯吃是要死人的，想要以后走得穩，農業是必須要點的，所以在農業技術上，陳曦是主動開掛了。

可其他的玩意兒，沒有是不會死人的，能這個時代的人自己搞出來的玩意兒，還是要這個靠時代的人。

故而哪怕只是一紙之隔，哪怕陳曦自己搞出來，在其他人看來也屬于非常正常的情況，陳曦也一直憋著，雖說陳曦也知道，進入電驅機械的話，效率還會進一步提升，生產力也會有一定的拔升。

別的不說，光是相里氏之前生產的那些人力機械在有了電驅之后，縱然價格爆炸到普通百姓確實用不起，但漢室的農場規模絕對可以成倍的提升，別的不說，一臺大型電動收割機，其效率起碼等于華晨。

問題是華晨這種老東西，漢室也就兩百多個好吧，可大型電動收割機呢？只要技術路線搞定了，后續要做的就是補工業的課，多的不說，幾年下來堆出來上千臺絕對不是問題，至于成本什么的，真到了上千臺的時候，那效率提升帶來的利潤，已經足夠將成本攤沒了。

這也是工業的魅力所在！

“確實是好東西，這東西拿來補光的話，可以解決我當前面對的某些問題。”曲奇這個時候也走了上來，他對于發電機和電動機其實沒什么興趣，但對于這種高強度的白光非常有興趣。

雖說一早曲奇就知道李苑的那個天地精氣蝕刻板可以發光，但其天然汲取效率很低，所以只能拿來當路燈用，也就是那種說亮不算是很亮，但確實能照亮一片的玩意兒。

當然這玩意兒拿來當路燈，乃至家用燈都是合格的，因為這玩意兒激活之后，沒有任何的消耗，全靠蝕刻紋路自己汲取天地精氣，然后自己發光，屬于一次性購買，半生享用的好東西。

但這個光對于農業而言就有些太弱了，雖說曲奇也讓李苑搞過升級版本的玩意兒，可那種能散發出強光的蝕刻板價格就太高了，畢竟這玩意兒發光的原理其實是吸收天地精氣，轉化為電流，然后自發光。

雖說因為沒有放熱，這玩意兒從物理學上講已經夠bug了，可這玩意兒自吸天地精氣的效率也不高，所以電流很弱，光也就那樣了。

李苑確實有足夠的技術改善這個情況，可技術成本呢？

當年世界基石被打爆，天變之后，因為天地精氣極大活性化之后，這些天地精氣蝕刻板全部完蛋了，但就算是那個時候，長安這邊重要的地方還是有高端的天地精氣蝕刻板在工作。

可技術成本在那里放著，當年李苑搞出來天地精氣蝕刻板為什么迅速的風靡中原，說白了就是成本低，低到了這玩意兒是第一個可以上流水線印刷的蝕刻，老實說，陳曦了解到這玩意兒的時候自己都驚了。

精神天賦在這種逆天技術面前算個屁，這東西放在二十一世紀都足夠將石油干回工業原材料了，李苑壓根不知道自己搞出來的東西到底有多逆天，基本不發熱，只發光已經屬于非常逆天的點了，另一點在于，這玩意兒本質上是超級電容器。

換句話說，天變之后，天地精氣蝕刻板，其實不是壞了，而是沒辦法依靠自身的蝕刻緩慢儲能，然后在夜晚放光了。

好吧，也是放光的，只是因為天變，天地精氣活性化程度太高，原本的蝕刻無法獲取到足夠的電能，發的光太弱了。

可這個技術路線是沒什么問題的，還是可以用的，這也是后面李苑很快就將天地精氣蝕刻板修好了的原因，但還是那句話，技術成本呢？

以前的天地精氣蝕刻板可是在短短一年，就差風靡到整個中原了，結果那次之后，除了長安這個漢室核心還在大量使用，剩下的地方用的數量少之又少，因為技術成本太貴了。

自然也就不可能實現曲奇所說的給農業進行補光，然后極大程度的縮短生長周期，提高產量這種狠活了，因為搞蝕刻板的成本，比糧食提升的產出要高很多，畢竟一畝地要靠這玩意兒提供光照，那需要的數量可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三十五十了！

未央宮裝這玩意兒，也就裝了幾百個，就這未央宮這邊全開蝕刻板的時候，都被長安人稱之為不夜，要是農業這么玩，大概也就只有曲奇開口說是要搞塊試驗田才行，其他的就別指望了。

問題在于，試驗田這種東西，只是用來展示上限的，曲奇想要的是普及化，而很明顯，現在卡在光照上了。

可萬震的出現，給曲奇了一個新的思路，那就是不用新版本的超貴蝕刻板，而是用老版本的蝕刻板，然后用發電機給老蝕刻板充電，這樣老蝕刻板有了電，就會自己發光，這問題不就解決了。

而老蝕刻板的成本，一年能整的滿中原都是的玩意兒，成本個屁，這玩意兒連李苑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盜版的到處都是，等后面李苑意識到自己好像應該抓幾個豪商搞點錢的時候，天變來了。

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不管是怎么個不了了之，老蝕刻板，也就是能拿來充電發光的蝕刻板，起碼還有大幾百萬。

“哦，給以前的蝕刻板充電是吧。”萬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畢竟這方面他也是專業的，而且他也確實研究了不少，多少也意識到李苑搞的蝕刻板有點奇怪。

“嗯，我以前就有這個想法，但新一代的蝕刻板實在是太貴了，而且全都是技術成本，想讓她優化一下，她總是說在優化，在優化，到現在也沒個下文。”曲奇帶著幾分無奈說道，也就曲奇了，換個其他人，李苑要能這么好說話的也是見鬼了，這妹子也是很潑辣的。

“其實，未必是孔明的夫人不給優化啊。”陳曦帶著幾分無奈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人真就是一時興起搞出來了非常逆天的玩意兒，然后回過頭連自己都有些迷糊自己是怎么搞出來的。

比方說wiFi之母海蒂拉瑪，二十多歲聽鋼琴的時候，搞出來了wiFi、跳頻、多址通信、衛星通訊等等玩意兒的基礎，但之后呢，之后她也優化不了這玩意兒了，哈哈哈！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曲奇擺了擺手，然后左右看了看，然后看到了在寇氏正廳的某個房梁上還存在的老式蝕刻板，對著在那個蝕刻板下面坐著的胡敏招呼道，“通達幫忙將你頭上的蝕刻板卸下來。”

胡敏聞言也沒問什么原因，抬頭看了看，跳起身來就將房梁上的蝕刻板給摘了下來，然后讓人傳遞給了曲奇。

“給我當場試試。”曲奇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將沾著一層灰的蝕刻板遞給了萬震，萬震拿到手用天賦卷了一下，隨后就開始了拆卸，然后驅動電動機開始給蝕刻板充電，并進行了蝕刻阻斷，等沖了一會兒之后，停止了阻斷，蝕刻板爆發出來了刺眼的白光。

這一刻曲奇面露狂喜之色，他又解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農業問題，而且這個問題的解決，讓增產和縮短周期都得到了實現。

“這玩意兒好啊，真的好啊，解決了我最近最頭疼的問題。”曲奇笑的非常開心，甚至想要伸手拍了一拍萬震的肩膀，兩人雖說年紀差不多，而且都是神佬，但很明顯，管飯吃的神佬，比其他的神佬高半個級別。

“你最近在搞什么？”陳曦對于曲奇也是放養的，所以也不太清楚曲奇最近窩在家里干啥。

“各位，我搞了一種速生的蘿卜。”曲奇笑的很開心，看著在場世家主事人說道。

此話一出，一眾世家主事人都生出了幾分興趣，畢竟是吃飯的東西，尤其是中亞遭災了，能吃的東西都受到關注，更何況蘿卜這種大塊根莖的玩意兒，配點別的玩意兒，那是能勉強吃飽，讓人餓不死的。

再加上速生這倆字，正常沒啥，但遭了災，速生就很重要的，早半個月能吃到下一波糧食，和晚半個月才能吃到下一波糧食，那完全是兩種概念，所以當曲奇說出速生二字的時候，所有的世家都有興趣。

哪怕是沒有遭災的雍家也很有興趣，畢竟看到其他人沒糧食那么慘，能多屯糧還是得多屯糧。

老實說，中亞世家現階段還能在這里嘰嘰歪歪，全都要給102速生稻磕幾個，至于說這個稻子產量一般，還非常的難吃什么的，完全不是問題，光是一個在蝗災之后，補種能趕在寒流來之前收割，就足夠所有的中亞世家磕幾個了。

至于其他的問題，等活下來再說。

順帶挨了這次蝗災之后，中亞世家乖乖的學陳家搞102速生稻水培溫室育種，陳家因為有102速生稻的專用溫室，在蝗災前腳走，陳家后腳就將長好的苗種進行補種，88天左右，陳家就收割了。

別看只早了15天，可其他家族在看到陳家收割的時候，就差熱血上涌將陳家一起收割掉。

這可是新糧啊，懂不懂什么叫做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新糧只要下來了，那甭管這玩意兒多難吃，都意味著穩定，更何況實在不行還可以多加香料做成米粉，對吧！

總之有的是辦法，唯一沒辦法的就是沒糧！

所以蝗災補種之后，各家管他用得上，用不上，都建設了兩畝的102速生稻水培溫室，至于說消耗的問題，老實說，挨了一次蝗災之后，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了，花點小錢，萬一用上了，對吧！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曲奇也懶得裝腔作勢，直接將自己最近的研究說了出來，“在正常的光照和營養下，這種蘿卜可以在二十五天左右收割。”

其他人聽到這話是什么感覺陳曦不知道，但陳曦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是懵的，曲奇這是真的憋了一個大活啊！

蘿卜雖說不是很抗餓，但蘿卜吃一吃可以讓人多撐一撐，如果有其他的糧食，相互摻著吃，那撐的時間會更長，而就現在漢世家的情況，再怎么慘，也不至于連二十五天的糧食都拿不出來。

“我問一下啊，我是不是聽錯了？”萬震很是正式的看著曲奇詢問道，哪怕是他現在都有些懵，什么叫做，二十五天就能收割？他媽的，這是蘿卜嗎？

“產量有些低，地下的塊莖也相對比較小一些，但確實是二十五天，如果愿意加強光照時間，提供足夠的肥料和水的話，十五天就可以了。”曲奇笑的非常得意，二十五天和十五天那完全是兩個世界了好吧。

只是之前的時候，十五天速生蘿卜，需要的光照時間，根本無法達成，而用新一代的蝕刻板的話，那成本直接爆炸，根本不是種田的路線，可現在萬震搞出來的玩意兒，嗯，適合種田！

“十五天？”皇甫嵩都驚了？這是純粹的扯淡吧！

要知道大軍作戰的時候，有時候在某個地方都得布置個把月的，結果現在居然有經濟作物，在這個把月都能收一輪了？這對于皇甫嵩而言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合著大軍可以直接種田等收割是吧！

要是這樣的話，那不是意味著以后作戰時的糧草都需要重新計算了？你以為將對方包圍到陰陽相殺的程度了，結果對方屁事沒有，還蹲在那里種田呢，這也太扯了吧！

是真的，現在的速生蘿卜，確實能在二十多天收割，不是開玩笑的，這玩意兒不能作為主食，但作為補充，非常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