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妖族聚居的世界,名為天妖界。
此地曾是古妖聚居的洞府界,卻被掌情摧毀,破碎成了醒界、夢界。
醒界別名妖靈之地、妖靈天,是靈王宮、真靈萬族的勢力范圍,天地靈氣穩定卻普通,雖是妖族的宜居地,最高卻只有九級大陸可供修行。
夢界別名妖府之地、妖府天,有無數古之妖修于此沉睡、重傷瀕死。此處天道紊亂,靈氣狂暴而濃郁,并不適合居住,最高卻有十二級大陸。
昔日陸族九部舉族飛升,便是去了妖靈之地。
綠掌運一路奔逃,則是逃進了妖府之中。
為何逃來這里?
只因真正厲害的遠古大妖,皆沉睡于妖府。欲求強援,只能來此。
封魔巔全盛之時,可獨戰守界十族。
妖府全盛之時,卻可獨戰古天庭、封魔巔、十族!
古天庭雖擁有幻夢界內最高王權,妖府卻擁有最強兵力!
古天庭被掌情毀得只剩廢墟。
十大秘族被掌情殺得不剩一個大修。
封魔巔被掌情禍害得九祖皆鎮、十三大魔死、十二大魔叛。
唯有妖府僅被打崩,未被毀盡,域內仍有一些大妖重傷沉睡著,保留了一些底蘊。
問就是紫斗仙皇本體為妖,紫斗仙域本就是以妖為尊的世界,神居妖之后,魔居神之下。
曾經的紫斗仙修,本就以妖修居多,十個人里面,六七個都修有妖族功法,但卻以妖魔為恥,以妖仙為榮。
他們上山為仙,下山為妖,生為妖仙,死為扶離,踐行救世之理想!但那已經是十億年前的舊事了...
踐行理想的妖府大妖,大都已經戰死,卻仍有少數重傷沉睡著。
身為一名荒古仙修,掌運本不該在此地尋得任何強援——哪個妖府大妖會冒著加劇傷勢的代價,從沉睡中蘇醒,去救一個敵人?能加入妖府的大妖,皆是鐵骨錚錚之輩,不惜生,不懼死,不割地,不投敵,堅剛不可奪其志,萬念不可亂其心。
偏掌運氣運逆天,曾從某處密地尋到了名為思凡令的玄鳥信物,可令妖府大妖破例。
世間并沒有多少因果,能令紫斗仙修違背立場和原則,玄鳥偏是其中的例外...
堂堂紫斗仙皇,尚且虧欠著玄鳥的因果,整個紫斗仙域,都曾蒙受過玄鳥恩惠,卻永無回報之日了...
是以仙皇曾贈予玄鳥三枚信物,承諾為玄鳥出手三次。
更曾傳令紫斗仙修,若見此信物,則如見玄鳥親臨,須傾盡一切,回報玄鳥的恩惠。
亦有一些人主動立下了誓言,若見此令,必當報恩,其中就包括了妖域三仙。
正常情況下,此信物牽涉了紫斗、玄鳥的因果,更有無數紫斗仙修的誓言加護,縱使遺失,涅圣都難將之尋得,更不可能被一名第二步的荒古仙修撿到。
可偏偏,掌運乃是真界周天氣運暗中加護之人,硬是打破規則尋得了此物。
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既見思玄令,妖府之內沉睡的大妖,不少大妖都有了強行蘇醒的打算,卻還是被妖域三仙搶先了一步。
諸大妖中,他們道行最高,傷勢最輕,虧欠玄鳥的因果也是最多,且還被掌運直接點名,由他們來償還此令最合適不過了。
掌運顯然早就知曉此地哪條大腿最粗,要抱就抱最粗的那個!他清楚自己的處境,自己可是紫斗仙修的敵人,此地大妖偏又全是些硬骨頭!就算他持思玄令而來,大妖們也斷不可能全軍蘇醒救一名敵人的,最多只會有一二人出手,以全昔日因果、誓言,不令仙皇誓言落空。
沒人愿意保一個敵人。
但他們別無選擇。
且,妖域三仙在寧凡身上隱隱看到了夢界之主的權柄,亦存了試探寧凡立場的心思。
幻夢界易主這么大的事情,大妖們早已察覺,卻不料新主竟就是眼前之人。
掌運固然是紫斗仙修的敵人,寧凡的立場卻也有些曖昧不清...
此子疑似得過仙皇傳法,偏又竊奪了仙皇的幻夢界權柄,如今是何立場,誰也不敢斷言...
一人操作九人緊張絕非虛言,寧凡的行為,已令敵我雙方無數修士輾轉反側了。
“無論你是何人,就此退去吧!此人,你不能殺。”妖域三仙如是道。
聞言,寧凡微微皺眉,綠掌運則松了一口氣。
此刻綠掌運的面前,矗立著三座死寂火山,但那其實并非火山,而是三個妖繭,掩埋于塵土之中,積土為山,至今已不知有多少歲月。
雖是白晝,卻有無盡天地星光聚集于火山之上,治療著山中大妖的傷勢,卻直至今日,仍無法治愈全部。
但見山石崩落,火山噴發,繼而便有三尊大妖破山而出,結束了漫長的沉睡。
強行蘇醒的結果,是三妖體內傷勢瞬間加重了數倍,原本身上已經只剩輕傷,卻因此事再度重傷垂死,
雖是三尊氣息萎靡的大妖,每一人的氣勢竟都比黑翼大魔更強!
此三妖,便是妖域三仙!
三仙昔日皆是圣人,卻為守護紫斗仙域被某個荒圣打落圣位,永失圣路。
雖失圣路,三仙卻無悔初心,再度建立妖府勢力,以守護夢界為己任,以妖府府主自居。
他們的手上持有妖族太古封約,可憑封約鎮壓準圣之下一切妖族!
掌情欲奪封約,三仙硬是集合了億萬古妖之力,以無數犧牲為代價,守住了封約未失。
他們敗給了掌情,但直到最后,他們也沒有屈服。
這些因果,寧凡皆能看到。
也因如此,來到妖府之后,他并沒有大開殺戒,僅僅只把看守此界的妖帝們追得滿山跑,形同放海。
并非是忌憚大妖們的實力才手下留情,而是將這些妖族前輩視為先烈,不忍傷之...
若非擔心傷及無辜,他早就開地圖了。可惜,此地沉睡著無數老弱傷兵,些許斗法波動都可能震死某位老前輩、老英雄,著實有種束手束腳之感...
掌運是真會挑地方跑路啊!只論逃命天賦,八百萬魔頭都不如他一人!
且和之前殺過的幾只掌運不同,綠掌運的閃避屬性高得離譜,似乎針對性強化過。
他以斬運天劍砍了綠掌運好幾次,硬是因為諸多巧合沒能砍中對方要害,稍稍砍到還是因為用了扶離黑運污了此方氣運;種在綠掌運身上的逆命雷術標記,亦會因為諸多巧合消散,根本無法鎖敵,若無扶離黑運感應對方,他甚至可能因為某些巧合失去視野,被對方給跑掉...
如今又有妖域三仙想要保下掌運,他若敢頂著周天氣運強殺掌運,這三人怕是立刻就會因為某些巧合,成為掌運的替死鬼...
誤傷義士不祥,他也只能先把三個老頭的問題給妥善解決掉,再來處決綠掌運了。
“我已知曉三位前輩出手的苦衷,故而不打算就此事爭辯。說說吧,三位前輩打算如何保護掌運?文保還是武保?”
寧凡一開口,就給出了臺階,讓三位老前輩去下。
我知道你們有必須償還的因果,必須為此人出手。
即使如此,我們也不必非要鬧到生死廝殺的地步,來個文保如何?意思意思得了。
“哦?此子身具十萬劫法力,以一敵三強殺我等都不會太難,居然沒有仗勢欺人...”
三仙對視一眼,皆感到了意外。
此子煞氣滔天,絕非善類;法力無邊,界內無敵;魔念如海,卻未被力量所惑,反倒舉止有度,給人淵渟岳峙之感...
原來如此...
此人應當就是敖千古等人極力盛贊的那位道德真君——遠古大修趙簡了吧...
若真是此人,考慮到他曾拼盡一切擊斃仙域叛徒陰墨,又救得諸多小輩脫劫,是友非敵的概率顯然更高。
可...既是友軍,為何又要篡奪仙皇權柄,危及夢界安危,此事背后莫非另有隱情...
長留仙:“文保吧...此地沉睡著諸多道友,若可不動干戈,自然再好不過。”
東臨仙:“呵,過了這么多年,師兄還是事事以蒼生為重...”
長留仙:“你又如何呢,不是和我一樣,還在守護這方世界么?”
東臨仙:“我和你不同,我只是...不想讓她失望...”
翼望仙:“煩死了!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吵架!先把因果還掉,將那枚思玄令取回來!”
三仙傳音交流之后,最終決定和寧凡文斗。
寧凡不再皺眉,這一次,輪到綠掌運感到不妙了。
該死!居然想用文斗來鉆空子!
爾等曾立下的誓言呢?不打算作數了嗎!說好要為思玄赴湯蹈火呢,就是這么赴的?
紫斗仙修果然不可信任!來找他們求援,怕是又要白給...
念及于此,綠掌運便想拋下妖域三仙直接跑路,求人不如求己。
翼望仙卻先一步出手,祭出了一根玄鳥本命之羽,竟干擾到了掌運身上的周天氣運加護。
眼見翼望仙出手相助,寧凡自不會浪費機會,朝著掌運一指點出,默契得將掌運定死在了此地。
之前一直有周天氣運制造巧合,令他的定輪回術無法鎖定掌運
豈料翼望仙僅憑一根羽毛,便令周天氣運出現破綻,天命玄鳥當著恐怖...
轉而想起師兄全知本體似乎也只是一根鶴羽...
此羽毛能夠稍稍干擾周天氣運似乎沒什么不對。
“爾等對我出手,是想違背誓言嗎!”綠掌運驚怒道。
“道友誤會了,我是擔心道友離了我等守護,頃刻就會被這位道德真君干掉,這才稍加庇護。”翼望仙一本正經胡扯道。
而后又朝寧凡抱拳一禮。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寧凡顧念沉睡古妖們的安危,不愿全力攻擊掌運,他亦投桃報李,不令掌運脫逃。
話雖如此,誓言還是需要遵守的。
眼前這位道德真君,也還需要確認一二,看看是否真是友軍。
言語會騙人,道念卻不會。即是文頭,沒有比道念戰更適合的解決方式了。
他會全力保護掌運一次,還清思凡令因果,將此令取回。
這是她的遺物,不該落入他人之手...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寧凡還之一禮。
“打住!我可沒有任何相助之舉,亦當不得道友一聲前輩!我是真的有此打算,要與道友一決高下,清償誓言!”翼望仙否認道。
寧凡:“明白,前輩并未出手相助。”
翼望仙:“是這么個道理。”
寧凡:“既如此,前輩打算如何全力一戰?”
翼望仙:“就以道念決出高下吧。如此一來,我便可知曉你的真心了。若你是敵,我會全力阻你;若你是友,我亦會考驗你是否真有資格,繼任夢主之位。此為仙皇之物,非有德者不可居之,便讓我看看,你是否對得起道德真君的名號!”
寧凡:“若是如此,前輩可能要失望了,我的道德,可能沒有前輩所期待的那么多。”
翼望仙:“放心!我說的道德你一定有!我說的,是武德!”
寧凡:“還有一事,此道念戰可以速決高下么...”
翼望仙:“可以啊!咱們一擊決出勝負,如何!”
寧凡一直沒有結束與稷辰的道念戰,而是將那場道念戰當成了信號中轉站,用以連接太一夢內的第四王座...堂堂稷辰,最終成了可憐的信號工具人。
若和翼望仙的道念戰無法速決,寧凡擔心出現變故,影響他和王座的連接。
于他而言,淮渦的時空輪回依舊停在開啟道念戰的瞬間,也因如此,他和姬扶搖的相遇,還在延續著,故事仍舊沒有落幕...
既未結束和稷辰的道念戰,也并急于封印淮渦世界的諸魘圣、堯骨。
若將此界魘災解決,則形同毀滅了整個淮渦。
若他坐視輪回前進,則魘災會取勝,無支祁等人會遵循既定命運盡數隕落。
于是便卡起了漏洞:只要我永遠不出手,則此界永遠無法在我的宿命里,走向最終的結局,一切仍有轉機...
在他無法兩全其美解決問題之前,也只好將問題暫時擱置了。
此舉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他可維持現狀,維持此刻的復雜因果,繼續借由一連串的巧合,端坐于第四王座之上,物化于天地間,四處放飛自我,享受快樂人生。
壞處就是他再與其他人道念戰時,暫時無法動用全部道念,亦不可拖得太久。
個中內情,他沒辦法和翼望仙解釋。
翼望仙只當寧凡自信可以速戰速決,不由得仰天大笑。
好個狂妄的小子!和老夫這等失位圣人交手,竟打算一擊而勝嗎,何其狂妄!何其自信!
但我并不討厭狂士!
因我昔日,亦是一位狂士!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你欲一擊而決,那便入我道念,受我一擊!”
“我有一悔,不可休思,你可敢承受我心之悔恨!”
翼望仙張開道念,門戶大開,堂皇磊落,如同掃榻相迎,坐等寧凡道念進入,并不懼寧凡暴起偷襲。
他識人無數,此子斷不會偷襲他!若此子真有害他之心,他早就死了!否則憑他此刻重傷垂死之軀,如何能是此子一合之敵!便是他二十七紀始圣修為尚在,亦無把握勝過此子!
他看的出寧凡性格,卻看不出寧凡立場。
是敵是友,一戰便知!
此道念戰的主題,是悔么...
寧凡接受了道念戰,道念一輕之下,眼前出現了翼望仙年少時的一幕幕。
因他提出速決的要求,此刻他并未化作翼望仙本尊經歷這些往事,而是旁觀著此地一切。
翼望是其后來自取的道號。
少年的本名,是墨衡,因一場兵禍,他失去了一切。
故國魯陽國毀于戰火。
父親頭顱被人制成酒壺,小妹慘遭萬千折辱而殞,他則因體質特殊,被修匪們捉了去,僥幸逃過一死;那些人為防止他逃跑,將他雙足斬斷;因感嘆他瞳孔竟會因憤怒閃爍金焰光芒,將其雙眼挖出,充作收藏。
少年自幼學習天地人倫,卻直到那時才知,并不是所有人都算得上人...
往昔學到的諸多道理,在慘絕人寰的現實面前,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名為悔恨的情緒。
若他當初不是學習儒生之法,而是尋仙訪道、求得力量,父親和小妹,是否就不會是這等下場...
“爾等不是想拿我賣錢么?呵,卻不知若我成了尸體,爾等可還能如愿...”
少年竟是咬了舌頭,打算自盡。
話本里都是這么講的,說某某人不堪受辱,如此便可自盡。
可最終,他并沒有因咬舌而斃命頃刻...這種死法,死因往往是失血過多、窒息。
但他體質特殊,區區失血、窒息,竟是難求一死,最終也只是陷入昏迷。
這一昏迷,竟不知過了多久。
耳邊似有道歉的聲音傳來,但卻聽不清楚。
“對不起,我來遲了...但不必怕,噩夢已經結束,可愛的人兒們不該就此落幕,你們值得更美好的故事,因為我來了...”
昏昏沉沉中,墨衡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父親,夢到了小妹,夢到了學堂,夢到了那些永遠讀不完的之乎者也。
他笑得好開心,笑著笑著,夢卻醒了...
“墨衡!墨衡!快醒醒!夫子在瞪你,已經瞪很久了!”同窗們的聲音,驚醒了墨衡,令他的心瞬間變得恐懼!
夢,醒了!
他想起了之前的種種經歷,想起的父親的頭顱,想起了小妹的哭喊,想起了...
我怎得又看得到了?
雙腿也在,舌頭也在...
原來竟是夢中夢!我還沒有醒過來!
好一個夢中夢!真好,真好哈哈哈哈!
天殺的學堂!
天殺的夫子!
天殺的之乎者也!
看我不把爾等通通撕碎!無用無用,全都是無用之物!
墨衡狀若癲狂,瘋狂撕毀著桌上的書卷,撕完還不解氣,又想追著夫子打!轉而想起夫子被修匪殺死前,還喊自己“快走、快走”,又淚流滿面,跪倒在夫子面前...
直把夫子嚇得不輕!
這墨家大郎莫非得了失心瘋!又是在課堂上睡覺,又是褻瀆圣人經卷,甚至還想打我...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吶!
一怒之下,便將墨衡逐出了學堂。
待稍稍冷靜下來,又恐墨衡真的只是發了病,遂喚來幾名弟子將墨衡帶回,又請大夫為其瞧病、煮藥,一番折騰下來,竟花去了半吊錢。
可把夫子給心疼壞了。
大夫是懂得開藥的,給墨衡開的藥,半碗都是人中黃——此子分明沒病,卻故意欺侮師長,合該小懲大誡。
卻又不想告訴旁人墨衡沒病裝病,這半吊錢的人中黃,他還是要掙一掙的。
夫子眼見弟子一面吃藥一面嘔吐,心氣也就順了。
墨衡一面嘔吐,一面喜極而泣!這碗藥的味道如此惡心,如是直擊靈魂,如若這還是夢,他早該醒了!
不,夢里又豈能有如此真實的感受和體驗!
不是夢,這竟不是夢!
原來失去一切,才是一場噩夢!
“噫!好!不是夢,這不是夢!那才是夢,那邊才是!”
墨衡連干了數碗藥后,拍手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忽然牙關咬緊,不省人事了。
“墨大郎!快醒醒!墨大郎!”可把大夫嚇得不輕!
難道他誤診了?!這墨家大郎竟當真害了病?他卻胡亂開藥,把對方給藥死了?還好,還有氣,那就沒事了...
“是不是藥沒吃夠?”一名前幾天和墨衡鬧過嫌隙的同窗問道。
“對!定是藥沒吃夠!”一些人附和道。
幾名學子央著大夫開更多藥給墨衡吃。
夫子亦少有的不再摳門,硬是又掏出二百文錢,希望大夫加大力度。
墨衡治沒治好他不知道,他的心火燥熱倒是真的治好了,神醫啊!
末了又有些不忍,悄悄問道,“...真的不會吃死人么?”
“不會!必不可能!”大夫摸了摸銅錢,頓時把心一橫。
大不了接下來不放藥材了,只放中黃!只要不亂加藥,就不會藥死人!
狗子還天天吃人中黃呢,何曾出過事!
如此師慈友恭、醫德載物的一幕,只看得云端之中某只小鳥驚恐不已。
這樣的故事結局,真的可以如那個少年所愿么...
他應該十分滿意吧,連吃數碗人中黃還能眉飛色舞,定是歡喜到了極致...
可愛生靈的想法,她便是再過一萬紀輪回,也還是理解不了呢...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會有理解不了的事物,也會有吃不下去的東西...
和只肯吃風糕、露水釀的她相比,凡人們果然才是擁有無限可能的生靈...
“宿命并不是神明的詩篇,而是眾生的歡笑和淚水。”
“從你不怕墜落的那一刻起,天空就已經不遠了”
“真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呀,這樣就可以讓每一雙習慣黑暗的眼睛,重新習慣光明...”
“愿每一座孤島都被深海擁抱,愿每一顆星星都與黎明相交”
“只要眾生還期待著我的出現,無論多少次,我都會回應眾生之愿,直至燃盡最后的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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