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日元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要知道目前吉林的人口才二百萬上下,每一年的軍費十分有限,就算高士俟是搜刮地皮的能手,所得也十分有限,因此一聽林村正的話,高士檳頓時就被吸引住了。
“高桑,你知道我是給大倉先生辦事的,大倉先生十分欣賞那些前途遠大的青年等官,他愿意提供幫助,無論是貸款,還是軍火,只要你需要,一切都好商量。”
咕嘟,高士檳十分不雅的傳出了吞口水的聲音,別的東西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軍火絕對不能不在乎,這可是一個軍閬的命根子啊。
吉林地貧民弱,根本沒有錢購買軍火,現在吉軍裝備都是滿清留下來的老式步槍,還是單打一呢,其他的軍械更是嚴重缺乏,要是能從日本人手中弄到軍火,絕對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高士擯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林村先生,有什么事情,您就說吧,在吉林的地面上,沒有我不敢辦的事情。”
林村正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高桑真是痛快人,立即就要采取行動,絕對不能讓這伙人跑了。”
高士擯哈哈大笑:“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把錢準備好,姓高的吐口吐沫是個釘,一定說到做到。”
林村正心滿意足的離開,這時候在里間屋里頭出來了兩個半遮半掩的女子,一面七手八腳的幫著高士擯穿軍裝,一面忍住不的埋怨道:“爺,剛陪奴家多大一會兒,就要出去,奴家守著空樓,從里到外都冰涼冰涼的,不信您摸摸!”
一個女人拉著高士檳的大手,就往胸口上放,高士擯眉頭一皺,隨手一揮,把這個女的甩了出去。
然后怒喝道:“別犯賤,爺有正事娶緊,足足五十萬日元,能賣一千個你這種貨兒!”
高士傷一瞪眼,這兩個女人全都不敢說一句話了,一副想哭還不敢哭的模樣,高士擯全然不知憐愛,在鼻子里頭哼了一聲:“戲班出來的就是沒見識,趕明兒爺換兩個女學生!”
說完之后,高士擯邁著大步就離開了小院,剛要去調兵,迎面就撞到了一個五十乘歲的小老頭兒,正是孟恩遠派給外甥的參謀吳泰安。
“旅長,你這是要干什么去啊?……
“老吳,有好事啊,日堊本人出了五十萬,讓我幫他們攔住一個車隊,把人和貨都扣下來。”
“旅長,日堊本人一貫小氣,這次能拿出血本,肯定事關重大,您沒問問是要截誰的車隊啊?”
高士擯頓時一愣,他光想著發財的好事呢,哪想過別的啊。吳泰安連連的搖頭:“旅長,說句不該說的話吧,日堊本人能出這么多錢,肯定是忌憚對方,要不他們一句話不就行了。您想想日堊本人都有所忌憚,咱們往里頭摻合,搞不好就要把捅婁子,我看不弄清楚之前,您不能胡亂出手啊。”
高士擯一聽吳泰安的話,也說得合情合理,可是他實在是放不下這些好處,不只有錢,還有軍火,都是他夢寐以求的,要是就這么白白溜走,他能一頭撞死。
“老吳,你說這古林的地面上還有咱們不敢惹的人么,不用說我勇勇,就是我手下的這些兄弟,都是虎狼之師,我怕過誰啊。”
正所謂人見利而不見害,魚見食而不見鉤。高士擯是鬼迷心竅,絕對不想收手,吳泰安也清楚他的脾氣,也不好再攔著,要不然這位發了瘋,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旅長,我跟著你一起去吧。”
“嗯。”高士擯點點頭,然后就去招呼人馬,這時候林村正也帶著人過來,負責給高士擯指引方向。
高士擯帶著五百騎兵,一溜煙就跑出了城,沿著官道就追了出來。
“林村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狗膽包天,敢惹日堊本人啊,這支車隊是什么來路?”
“是奉天實業團,私運違禁物品,想要逃過排查,高桑你只要能抓住他們,就是日堊本滴朋友大大地,以后想要什么,我們都會提供,日堊本人從來都是夠朋友滴!”
聽到奉天兩個字,一旁的吳泰安心里就咯噔一聲,他本能的就感到不妙,如果說東北這塊土地上,還有高士繽惹不起的人,那就只能是奉天的老張了。
雖然張作霖綠林出身,在北洋之中是今后輩,遠遠比不上孟恩遠這種老資格的北洋,但是張作霖實力雄厚,剛月又消滅了馮德麟,手中握著四個師的兵力,吉林和黑龍江兩省加起來,也不過是張作霖的一半而已。
這時候惹張作霖絕對不是明智之舉,吳泰安急忙說道:“奉天的事情應該找張大帥處理,我們不好越俎代庖啊,旅長,咱們回去吧!”
吳泰安就想撤走,這時候高士擯也是一愣,聽說對方是張作霖之后,他也不由得心生忌憚,不過這家伙膽大包天,遠沒有吳泰安那么害怕張作霖。
這時候林村正冷笑著說道:“高桑,帝國認為你是一個勇敢果決的軍人,沒想到你也這么婆婆媽媽,光是一個張作霖就把你嚇住了?”
“姥姥!張小個子何德何能,竟然霸占了奉天,那把椅子就給交給我勇勇坐,其他人都沒有資格,我早就想找他們算賬了,沒想到敢撞到槍口上,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好,大大滴好!”林村正笑著說道:……高桑就是一個英雄,你放心,只要把車隊扣住,證據拿到手,張作霖要是敢找你的麻煩,大日堊本的關東軍會成為你堅強的后盾,而且經過這一次之后,說不定你的愿望就成真了,奉天都督的確該換人了!……
高士擯的確早就垂涎奉天的財富了,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奉天和協約國簽訂了協議,一火車皮一火車皮的運東西,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啊,偏偏他只能瞪眼看著,眼巴巴的插不上手,都把他眼饞壞了:
現在有了機會,他哪里愿意放過啊,要是能借助日堊本人的力量,把老張拿下,這些好處都落到他高士擯的腰包,該多好啊。
這家伙滿腦子都是迷夢,催動戰馬,速度更快了,小老頭吳泰安心里頭越來越不安,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稍有差錯非惹出大麻煩不可。
他們一連追出了二十幾里路,遠遠的就看到官道上出現了一隊馬車,足有一百來輛之多。
“媽的,跑得還挺快,但是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高士檳猛地一拍戰馬,一溜煙一樣就沖了過來,繞到了車隊的前頭,將這些人都堵住了。
車隊正是夏寒負責,他一見大股的騎兵沖了過來,把自己給堵住了,也只能讓手下停車。
夏寒從車轅上跳了下來,來到了高士擯的近前,一臉的凝重:“這位老總,你們為什么攔住我們?”
高士擯一聲冷笑:“看你們不順眼,這還不行么?”
“當然不行,這是民國,不是前清,凡事都要講究規矩,我們所有的貨物都是照章納稅,什么手續全都齊全。要知道商機稍縱即逝,你耽擱了我們的時間,造成的損失由誰承擔?”
……。多,不愧是奉天出來的,話都橫著出來啊,我告訴你小子,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另外一條胳脖也給打折!”
高士擯這話一出口,夏寒的眼中就閃過一道精芒,俗話說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這個高士擯當眾說這種話,實在是欺人太甚!
這時候高士擯的手下也都圍攏過來,一個個手中拿著馬槍,耀武揚威。高士儐更是大聲的說道:……把車上的苫布都拿下去,讓老子看看你們運了什么牛黃狗寶?”
“我們運什么東西,你無權查看。”
“小子,你還敢耍橫,看來老子是太客氣了,弟兄們都抄家伙,給我搜!”
高士儐一聲令下,這些騎兵就要伸手,這時候負責押運的人也全都挺身而出,手中端著槍,把大車給保護起來。
夏寒更是面目扭曲,一只手拿著手槍,跳上了車轅,大聲的喊道:“我們有奉天政府的授權,你們再敢放肆,我們就不客氣了!一
高士擯滿臉冷笑:“還敢拒捕,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高士擯就要下令開槍,一旁的吳泰安一把就把他拉住了。小老頭兒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拉住高士擯:“旅長,您怎么忘了咱們的任務啊,不就是把車隊扣住就行么,現在他們都在這里,您就能和日堊本人交差了,至于接下來怎么辦,那是他們的事情,和您無關啊!”
吳泰安苦口婆心的勸說,高士擯的腦子也冷靜不少,的確沒有必要死拼,他就讓手下把車隊圍住,不讓任何人逃走。夏寒他們只有二三百人,人單力薄,也跑不了。
高士擯立刻找到了林村正,讓他們處理,林村本來還想全讓高士擯把事情辦了,日堊本人就輕松了,結果這個家伙還沒有蠢透頂,剩下的事情只好他們接過來。
實際上一個中隊的日堊本兵已經乘坐著火車向長春趕過來了,很快就能趕過來,現在等等也無所謂,而且看夏寒他們緊張的樣子,這些東西一定有問題,他可是信心十足。
“高桑看住他們,不許他們逃跑,也不準他們隨便損壞車上的東西。”
他們就這樣僵持了小半天,此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遠處官道上終于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兩百名鬼子兵邁著整齊的腳步,跑了過來。
夏寒的臉色陰沉,大聲的對高士儐喊道:“你們吉軍什么時候成了日堊本人的走狗了,要幫著他們辦事,你摸摸還有良心么?”
高士擯還想發作,吳泰安死死地拉住了他,這時候正主都來了,他們也不用摻合了。日堊本兵將車隊全部包圍了,林村正也跳了出來,對著夏寒冷笑道:“把馬車都交給帝國來檢查,要是敢反抗,帝國絕對不會客氣。”
“我們運的都是中堊國貨物,根本沒有在你們的租界里頭,憑什么來搜查?”
“帝國想要搜查,難道還需要理由么,都給我閃開,不然死啦死啦地!”
夏寒神色十分不自然,只能勉強說道:“你們要想檢查可以,但是必須要有證人在場,要安排記者拍照記錄,不然豈不是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們在城外僵持已經半天時間了,而且又堵在了官道上,早就驚動了長春的各家媒體,有些相關的商人也都被驚動了,全都趕過來看看,這時候他們都看清楚了,吉軍幫著日堊本人扣下了一個中堊國的車隊,頓時就有人十分鄙夷的看著高士檳,好好的中堊國人不當,怎么愿意給日堊本人當狗啊。
這時候林村正胸有成竹,他只當夏寒的話是在故意拖延,因此也點點頭說道:“好,就讓在場的記者過來拍照吧,大日堊本帝國行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
終于這些記者都準備好了之后,日堊本兵毫不客氣的沖了過來,將一輛輛車上面的苫布全都掀開,不過隨著掀開的越多,林村正的臉色就越不好看。
車上根本沒有什么舉火資金,只有一下木材,皮毛,俄國的工藝品,名酒家具之類的東西,根本沒有一點和軍事有關的東西。這時候那些記者全都咔嚓咔嚓的拍個不停,日堊本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全都被拍了下來。
這時候林村正腦門上露出一層冷汗,他偷眼看了看夏寒,只見夏寒早就沒有了惶恐和懊喪,反倒是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冷笑,玩味的看著他們,林村正頓時就感到了不好。
他急忙讓手下人加緊排查,不放過一個疑點,在最后十幾輛車上,他們終于發現了不少金屬制品,這下子林村正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讓日堊本兵把這些東西都搬了下來,自己的檢查。
日堊本兵也十分聽話,把東西搬下來之后,仔細的一點點的對比,想要從這里面找到武器一類的東西。不過他們很快就失望了,這此還是鍵銅爛鐵,很多明顯都是些下腳料,無論怎么拼接都不可能是軍火。
日堊本兵擰眉瞪眼,挖空心思想要找到點什么,結果卻一無所獲的圃樣,全都被記錄在了底片上。很快日堊本兵的丑態,就會傳的天下皆知,成為一個十足的笑話。林村正的心里一陣陣的翻騰,終于感到了不妙,他們中計了!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