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行動完全變成了一場狩獵游戲,那些高高在上,神通無量的僧侶全都被擊斃,徐樹錚指揮著部隊,不斷壓縮包圍圈。隨著包圍圈變得越來越窄,里面的人就更沒有逃生的可能了。
這些喇嘛甚至跪倒磕頭,不住的哀求饒命,可是到了現在什么都晚了,徐樹錚早就動了殺心,他能夠答應張廷蘭的提議,裝成土匪,大鬧外蒙,就是為了徹底消滅這些家伙,消除外蒙的獨立的可能。
眼看著大功告成,他怎么能手軟呢!
“都給我擊斃了,一個不要放過,要是沒死,再給我補一刀。”
得到了命令的士兵全都不在猶豫了,將殘存的喇嘛都擊斃,然后再挨個補刀,直到將一千來人全部殺死,隨后又挨個補刀,確保全都死干凈了。
這時候張廷樞已經帶著人馬仔細搜查了博爾多汗攜帶的物品,發現了一百多車的財物,全都是金銀珠寶,名貴珍奇,多少年的積累果然是名不虛傳。
“二公子,這些東西你是想帶回奉天么,這可是一大筆財富,蘭帥說不定還會夸你呢?”徐樹錚笑著說道。
“不行!”張廷樞果斷的搖了搖頭:“徐先生,這些東西都不是咱們能拿的,弟兄們誰敢暗藏一件,全都軍法從事!”
張廷樞也難得這么嚴肅,一看人都殺完了,張廷樞把田牧叫了過來,讓他親自帶著特戰隊的士兵,把一箱箱的財寶撒在了地上,扔在了尸體的中間。黃的白的,紅的綠的,珠光寶氣,看起來十足的動人。
不過這些特戰隊的士兵久經訓練,面對這些東西,也都能做到視而不見。
“報告,恩琴已經從庫里敗了下來,估計很快就會到了這里。”
張廷樞和徐樹錚互相點點頭,這個局已經做下了,他們也該撤走了。
“田牧,只要俄國人到了這里,就百口莫辯,人就是他們殺的,為的就是搶奪這些財寶。你的任務就是盯在這里,確保俄國人到來之前,不會被其他的牧民撞見,如果有人過來,你們一定要殺無赦!”
“明白!”田牧拍著胸脯說道,張廷樞和徐樹錚馬上帶著人馬離開,田牧等人散步在外圍,將這個案發軍營的周圍都警戒起來。
過了十幾分鐘,突然有三十個牧民趕著牛羊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似乎是要逃難,他們距離這里越來越近。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少年突然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地上都是破破爛爛的尸體和雜物,好奇心驅使著他快速的跑了過來。遍布的尸體讓這個少年忍不住長大了嘴巴,就在他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突然眼前有一樣東西猛地晃了他的眼睛,那是幾十塊黃澄澄的金條,透著迷人的光彩。
這個少年有心去拿黃金,但是他又害怕那些尸體,因此就回頭去看他的家人。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突然一陣槍聲響起,他清楚的看到了父親和哥哥的腦袋被打成了爛西瓜。他把嘴巴張開,正好喊叫,但是已經沒法發聲了,一枚子彈也穿過了他的胸口,這一家人轉眼之間,就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全都喪命了。
田牧殺了這家人之后,就又像什么都沒有經歷過一樣,他又隱蔽在荒草之中。沒有幾分鐘,地面傳來了震動之聲,很顯然這是馬蹄的聲音,看來俄國人終于過來了。他們也大功告成,可以逐漸撤退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陣的塵土,足足一兩千名騎兵向這邊奔了過來。為首的正是恩琴和巴甫洛夫,他們在庫倫城下慘敗,部下戰死了三千多人,剩下的也都被包圍了,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也只剩下了眼前這點了。
什么夢都不用做了,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逃出外蒙,千萬不要讓奉軍追上了。不過恩琴這個家伙并不甘心,他還想要在走之前,把博爾多汗擄走,只要有了這個家伙,他就擁有了隨時干涉外蒙古的一張好牌。到了這個時候,恩琴也沒有徹底放棄對中國的野心。
一路狂奔,他終于到了那些喇嘛的宿營地,可是恩琴一見,就大驚失色,只見遠處火光點點,一片的狼藉,很顯然是遭到了襲擊。
恩情身體一晃,差點摔在了地上,難道是奉軍提前到了這里,把他們的后路給截斷了么?
仔細看了看之后,發現情況又有些不對,恩琴仗著膽子,縱馬跑了過去,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到了附近之后,他才發現遍地都是死尸,全都是那些身著紅衣的喇嘛,有老有少。在這些尸體之間,還有不少散落的金銀和珠寶。
看到這里,恩琴大惑不解,一旁的巴甫洛夫卻是眼睛里頭冒光,急忙說道:“頭兒,我們什么都沒有了,回到俄國想要東山再起,就更困難了,現在有這么多好東西,趕快讓弟兄們都帶一點吧。”
恩琴想了想之后說道:“動作快點,撿金子裝!”
這些俄國人也都是貪得無厭的之徒,一看有撈錢的機會,全都跳下戰馬,瘋狂的往懷里面裝好東西。不只是地上的這些,那些喇嘛的尸體上還有更珍貴的寶物,能被隨身攜帶,品質肯定不能低了,他們瘋狂的搜刮。
恩琴的心思并不在這里,他極力注意著追兵,生怕奉軍追上來。就在此時,突然天空響起了轟鳴之聲,十來架飛機出現在了天邊。
“快,不要裝了,趕快跑!”恩琴帶頭,就向一旁的荒草之中跑去,這些荒草足有一人多高,能夠隱藏他們的行跡,但是還有更多的俄國兵由于貪婪,失去了逃跑的機會,奉軍的飛機閃電一般的到了他們的頭上。
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聲響過,俄國人成片的倒斃在了當場,他們的衣服之中還有大量的珠寶濺落。奉軍的飛機將子彈都打完,才晃晃悠悠的離開,恩琴等人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全都快速的逃命。
就在這個時候,奉軍后續的追兵也殺了過來,姜登選親自指揮著部隊,也殺到了這里,只見地上散落著上千具喇嘛的尸體,周圍還有一百多名俄國兵的尸體,他當時就急忙下令,讓士兵將這里控制住,并且上報張廷蘭,然后繼續派人追擊恩琴。
“活佛,活佛!”賽罕痛哭著,撲向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死的人正是博爾多汗,他的后腦被子彈擊穿,身上的僧袍七零八落,貼身的貴重飾品也消失一空,不只是他,所有的大喇嘛全都死在了這里,有的人連尸體都找不到了,有個人甚至變成了一堆焦炭。
“這是誰干的,誰把活佛給殺了!”在場的王公們厲聲的喊叫,別看他們和喇嘛之間有仇,但是他們也知道這些僧人的地位,一下子全都死了,只怕蒙古的牧民都沒法接受,沒有一個交代,根本就行不通。
“還用說么,就是那幫俄國人干的!”賽罕大聲的說道:“沒看到地上有俄國人的尸體們,他們身上還有大師們的法器和珍寶,肯定是這幫家伙圖財害命,手段簡直令人發指。”
賽罕說著,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張廷蘭的面前,猛地跪倒在了地上:“大帥,我代表蒙古的百萬牧民乞求您了,一定要把那些俄國人都殺死了,祭奠死去的大師們。”
“議長先生快點起來吧,雖然之前有點小誤會,但是我們都是一家人,都能夠解決,可是這些俄國人貪婪成性,而且兇殘狡詐,竟然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我在這里向大家保證,一定抓住恩琴,將他碎尸萬段!”
“多謝大帥!”賽罕忍不住磕頭,其他的王公臉上也露出感激之色。
“且慢!”突然有一位五六十歲的老王公站了出來,他皺著眉頭說道:“我看事情之中有疑點,人不一定是俄國人殺的。”
“貢桑親王,事實俱在,還有什么疑點?”
“賽罕,你還太年輕了,我認為疑點至少有三,第一這些俄國兵和大喇嘛們死亡的時間差別不小,喇嘛的尸體已經完全僵硬了,而俄國兵則沒有,如果俄國人殺人越貨,他們應該早就跑掉了,而不會還在這里被飛機擊斃了;另外博爾多汗和俄國人是合作關系,是盟友,恩琴并沒有殺他的動機,就然恩琴想要殺人,他也不能全殺,將博爾多汗擄走,更符合他的利益;而且從時間上推算,恩琴從庫里兵敗,逃到了這里,再殺人,他根本沒有這么長的時間……”
這位貢桑親王還要說下去,張廷蘭突然笑道:“老王爺所說有理,凡事不能盲目下結論,還有哪些王公同樣懷有質疑,大家可以都站出來,我們再進行調查。”
張廷蘭說完之后,又有六位王公陸續站了出來,他和貢桑一樣,張廷蘭臉上笑容依舊。
“幾位質疑的精神很值得贊賞,馮司令,你把幾位王爺請過去吧,要好好的照顧他們,滿足他們好奇的愿望。”
馮永雙答應一聲,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憲兵沖了出來,把貢桑等人都抓了起來,推推擁擁的就帶到了一旁的荒草之中,緊接著就是七聲清脆的槍響,貢桑等人全都喪命了。
“我想,大喇嘛在天之靈會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的,大家都覺得如何?”
聽到了張廷蘭的話,這些王公從骨子里頭就涌起了一陣的寒意,好像三九天掉在了冰窟窿里一樣,眼前這位可不是尋常的年輕人,而是執掌生死的一方統帥,他們小命都攥在人家的手里,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老實聽話。
賽罕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大帥,這幾個人為俄國人辯護,就是外蒙的叛徒,大喇嘛們的死和他們也有關系,處死他們實在是太英明了!”
“對,太英明了!感謝大帥!”其他王公也跟著呼喊。
張廷蘭笑著擺了擺手:“諸位,為了祭奠死去的這些大師,我決定把抓捕的俄國俘虜全都處死,告慰在天的英靈,你們約好告訴所有的牧民,政府是為了他們做主的,對于俄國入侵者,我們絕對不會手軟!”
按照張廷蘭的行事風格,就算是死了,也要榨出最大的價值,殺俘虜,祭奠死者就是非常好的一個手段,正好能收拾幾十萬信徒的心,讓他們知道奉天政府是站在他們一邊,幫著他們報仇雪恨,至于更多的,就不是他們需要知道的了!
“吳旅長,我再交給你一個任務,帶著你的部下,就算追到俄國,也要把恩琴的腦袋給我拿回來,你能不能做到?”
“沒問題!大帥請放心吧!”吳凱杰隨即帶著人馬追趕恩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