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對話蔡鍔

“鈞座，我看了西南聯合開發計劃，制定的很詳盡，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計劃之中四川恐怕要吃大虧了，資金全部要從四川財政里面拿，我們光受恩惠，有些不好意思啊！”

“百麟，別這么說，我既然是西南巡閱使，西南三省一區在我心中分量是一樣的，貴州和云南落后，理應拿出錢來幫助兩省的發展，再說了開發貴州和云南對于四川的工商業也是一個大好事，現在戰爭期間，四川積累了不少的資本，正愁沒地方投呢，另外戰爭不能總這么打下去，等到歐洲的需求減少了，大力開發云貴兩省，就能夠消化掉四川的巨大產能，保證經濟繼續法陣，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情！”

“鈞座，您這么說，我可就不客氣了，不過恐怕有人未必會承您的情啊！”

張百麟說的自然就是蔡鍔，喬宇心中也有數：“我相信蔡鍔還是識大體的，不能至云南百姓的福祉與不顧的！”

“鈞座，要我說既然您已經是西南巡閱使了，那云貴兩省就不應該再設置都督，不然這軍隊到底歸誰管，那不是說不清了么，我建議干脆兩個省直接設省長就行了！”

張百麟在這個時候提出了廢都督的建議，喬宇心中很清楚這是張百麟在表明態度，都督偏重軍權，巡閱使也主要管理軍權，二者是沖突的存在，對于張百麟來說，他本來就沒有什么軍權，當都督，還是當省長區別不大。

而且張百麟也早就看出來了，喬宇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治下出現獨立的勢力，因此與其讓人家趕下臺，不如自己主動提出來，還能夠得到一些好處，張百麟現在也不是辛亥年那個天真的革命者了，經過這么多的風波，也變得懂得進退，知道為自己謀好處了。

喬宇一見張百麟這么上道，心中也是高興，“百麟，現在還不是改變的時候，不過你放心，你的好處絕對不會少的！”

張百麟很明智的選擇了倒向喬宇，那重慶就變成了針對蔡鍔一個人的鴻門宴，喬宇手下的文武大員都在忙碌著制定更加詳細的計劃，要將西南徹底拿到手中。

三天后蔡鍔來到重慶之后，就更加真切的感到了這種異樣的氛圍，蔡鍔一直是心高氣傲之人，當初在辛亥革命的時候就意氣風發，不過時運不濟，遇到了喬宇這個強勁的對手，好不容易盼到了再次執掌云南，不過此時的情況已經徹底變化了，好不容易掀起了護國戰爭，云南卻要完全跟著四川的步調起舞了，到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想到即將面對的糟糕局面蔡鍔就是一陣心煩意亂，緊接著就是咳嗽不止，隨同他前來的任可澄，李根源等人也都一陣陣的著急，蔡鍔身體這么糟糕還怎么同喬宇抗衡啊。

“松坡老兄，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鈞座不要見怪，蔡某道路遠了一些！”

喬宇伸手拉住了蔡鍔，兩個人有說有笑，顯得親密無比，不過雙方的隨從人員都清楚，這兩位心中都在想要動刀子，哪有什么溫情啊，只有刺刀見紅。

眾人來到了會議室之中，喬宇坐在正中間，張百麟和蔡鍔分別坐在了左右，其他人依次坐在了下面，喬宇微笑著掃視了全場。

“諸公都是西南的軍政要員，手中握著三省百姓的福祉，肩上的責任重大，自從民國創建以來，百姓的生活并沒有變好，苛捐雜稅沒有減少，反倒是增加了，而且還要承擔頻繁的戰亂，現在民生凋敝到了極點，我們這些人很多都是辛亥革命的元勛，都是起義的功臣，但是現在我們必須要反省，為什么我們實行了共和體制，國家民眾還是苦難深重，國家主權還是頻頻被列強破壞！”

喬宇這段開場白沒有任何的客氣，直接指向了問題的所在，這幾年四川如果說民生沒有改變，那是誰都不信的，喬宇主政的不到五年的時間，四川民眾的收入翻了兩番，自然條件比較好的地區已經基本能夠達到溫飽的程度，工業產值增加了五倍之多，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數據，可以說比起世界上大多數國家，四川發展的速度都是值得贊賞的。

毫無疑問喬宇的話直接就指向了蔡鍔，還沒等蔡鍔說話，張百麟把話頭接了過去。

“鈞座，貴州的民生這幾年確實提升不大，這一點我要檢討，貴州官員還是一派官老爺的作風，與前清差別不大，地方厘金雜稅越來越多，很多老百姓都說現在民國還比不過前清，我極為慚愧，如今鈞座提出了西南三省聯合開發計劃，這對于貴州百姓是天大的好事，百麟一定全力配合，整肅吏治，努力富民！”

張百麟這幾句話雖然是檢討，但是卻是和喬宇在唱雙簧，將蔡鍔一下子就逼到墻角，貴州雖然，民生不算好，但是云南絕對更差，現在張百麟已經表態了，你蔡鍔怎么辦吧，貴州的一系官員此時也面上露出喜色，看來這位都督頭腦果真清醒，這時候要是再不倒向喬宇，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蔡鍔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張都督說的沒錯，云南地處邊境，承擔了邊防壓力，民生投入相應的就少了不少，而且這次率先向袁世凱發難，也耗費了不少的軍費，是時候與民休息，讓老百姓的生活過得更好，但是正因為云南在國防上有著重要的使命，一定要小心行事才行，不能盲動，不然激起民眾的不滿就不好了！”

“松坡兄，你考慮的很周全啊，那你覺得我們制定的開發機會有哪里不合適，你全部指出來，我們開誠布公，共同商量！”

喬宇嘴上客氣，不過有進逼了一步，現在喬宇打著改善民生的旗號，已經占據了優勢，蔡鍔固然是一肚子的理由，但是能拿到臺面上的真不多，喬宇根本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樣來。

蔡鍔已經感受到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這簡直就是在火上烤自己啊，不過他也不能不說話：“鈞座，我云南方面認為大規模的修建道路這是好事，但是有些道路要涉及到少數民族的地區，由于民俗不同，這不能不慎重，還有幾處礦藏也是如此，另外我認為金融改革也不是很合適，盲目推出鈔票一旦出現了擠兌問題，我們的財富就徹底消失了，再有就是鴉片雖然禍害民眾，但是這也是重要的藥物，很多百姓靠著這個生存，禁煙也必須慎重才是！”

蔡鍔一連提出了三點反對意見，喬宇的心中一陣陣的冷笑，如果這三點都退步了，那自己還怎么控制西南啊，蔡鍔真是不知好歹，本來喬宇清楚蔡鍔的生命也不久長了，不想太為難他，但是現在蔡鍔居然要和自己作對，那就怪不了自己了！

“蔡都督，既然這些你都反對，那民生問題也不能不管，你覺得我該怎么幫助云南發展經濟呢？”

喬宇臉色已經陰沉下來，語氣也沒有了方才的客氣，蔡鍔此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的理由全是搪塞之語，至于辦法是一點都沒有，現在喬宇一問怎么能不尷尬。

一旁的任可澄一見蔡鍔不說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鈞座，云南的民生固然需要改變，但是也請鈞座相信我們云南的官員能夠改變老百姓的貧窮面貌，欠缺的就是一些援助，在前清的時候四川每年要支付給云南八十萬兩銀子，我看現在不妨四川再支援一下，湖南和湖北兩省都已經開始了聯省自治，我看這么做很合適！”

“任可澄你還要不要臉！”貴州民政長柳進財頓時站了起來，伸手點指任可澄：“鈞座乃是西南巡閱使，管理西南三省一區，云南自然在巡閱使的管轄之下，而且巡閱使大人一碗水平端，并沒有讓四川壓迫云貴兩省，而是拿出了巨額資金幫助兩省發展經濟，云南要是還想搞什么聯省自治，這不是居心叵測是什么，你還有臉說什么前清，還想著不勞而獲，就算給你們這筆錢也都進入了你們的腰包，哪里能惠及百姓！”

柳進財也是一個妙人，既然都督大人都充當了急先鋒，自己也不能落后，這可是表示忠心的好時候，罵的越狠，巡閱使大人就能夠越高興，至于得罪不得罪云南，柳進財也不管了，今后還有沒有滇軍這股勢力還在兩可之間啊！

喬宇并沒有看滿臉通紅的任可澄，而是死死盯著蔡鍔，微微冷笑一聲：“蔡都督，你也準備在云南施行聯省自治么？”

“云南的確有這種想法！”面對著喬宇這個年輕人，蔡鍔第一次感到了一陣的心驚，不過在這種時候也不能退縮不是。

“各省有各省的不同，云南省內的情況特殊，我希望巡閱使大人能夠照顧云南的特殊情況，不要搞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