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那雙眼

黑色深邃的雙眼透著緊張和不安，一絲不移緊緊的盯著那法陣之中懸浮起來的芙蘭，握拳的手中已然滿是汗水，對于這個自己臨時反應過來的方法是否能夠救活芙蘭，莫空心底也是沒有一點把握，雖然按理來說，這人體煉金甚至能夠復活已經死去的人，但就算復活一個普通人類都需要數顆賢者之石，而賢者之石，據自己從帕秋莉那邊了解的情況，賢者之石是運用無數人類靈魂才能煉制出來的的結晶，而且煉制的方法也是十分的困難，成功率極其低下。

普通人的復活尚且如此困難，更何況是芙蘭這個血族，而且還是真祖級別的血族，到底需要多少代價才能救活，莫空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只能祈禱著芙蘭的靈魂并未消散，那么交換的代價也不需要賢者之石那類的東西了。

魔法陣緩緩的旋轉著，莫空和朱月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額頭不斷滲出汗水，緩緩的流淌，進入眼眶，卻是絲毫不能分散兩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幽暗的城堡深處。

冰冷的夜風吹入，柔軟的窗簾輕輕的飄飛，如同清水般輕柔的月光透過琉璃水晶一般的窗戶靜靜的流淌。將陰暗的走廊照亮，恐怖的裂紋幾乎手臂般的大小，崩壞的墻面，坑坑洼洼，不時還有碎石落下化作煙塵，在夜風中飄揚給著已經是血腥鋪面的空氣更是帶上了一縷塵土的氣息，荒涼……森然……原本應該美麗幽靜的城堡卻是給人一種沙場的血腥……

踏……踏……踏……

不快，不慢，靜靜的，腳步聲緩緩的響起，回蕩飄揚在這空寂的空間，聲音不大，卻如同回蕩在靈魂之中一般，每一次的響起都如同踩在心頭一樣的感覺，如同一只恐怖的野獸在緩緩接近的感覺。

冷色的慘笑，無神的雙眸，單手持槍，手腕輕轉，槍尖劃過一道血色弧光，回轉著輕輕一蕩，轉而斜握在身后。

“哈哈……哈哈……啊哈哈……”

崩壞的笑聲，緩緩行進中的蕾米似乎發現了什么，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抬頭，無神木然的雙眸看向了前方，幾名人造血族突然出現在了轉角處。發現了蕾米，這幾個血族瞳孔猛的一縮，雙腳一蹬，齊齊撲了過去。

“哈哈……”

慘然的一笑，蕾米抬起了手中的岡格尼爾……

砰！唰！撕拉！！噗……

月光下，城堡的墻上，幾個陰影晃動著，如同跳舞般交錯著紛亂，伴隨著一聲慘然的笑聲，陰影截然停止了舞動。一個矮小的陰影緩緩的直了起來，另外幾個卻是落地消失。

踏踏踏……

腳步聲繼續響起，平緩無波，漸漸的遠去，只留下了那……染血的墻面！！以及滿地的殘肢斷臂，破碎的尸體！！

空氣中彌漫濃濃的血氣，隨著夜風溢出窗外飄散。這血腥的氣息卻是讓城堡外全神貫注，盯著魔法陣的莫空微微皺了下眉頭。轉頭深深的看了眼城堡，莫空也猜出了這血腥氣息的原因，微微的一嘆便收回了目光。

蕾米……

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還散發著幽幽血光的魔法陣突然閃耀起來，如同血日般的光輝將整個天地染紅。同時，一聲無聲的波紋擴散開來。瞬間漫延過莫空和朱月，身體猛地一震。

不是賢者之石！！

來自虛無的信息，真理之門的信息，代價不是賢者之石！這也就是說芙蘭的靈魂還存在于肉體之中，不用付出代價來交換，想到真理莫空松下了心，可是，片刻，莫空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因為來自真理的之門的代價要求卻是自己所不能確定的！能夠替代心臟的物品！！

莫空和朱月齊齊的對視了眼，而朱月更是臉色一變，掙扎了一會猛地一定，抬起了手臂，向著自己的心口插了下去。

“住手！！”

眼見朱月的動作，莫空怎么能猜不到他想干什么，臉色驟變，瞬間就是瞬開抓住了朱月的手臂制止了朱月的動作。

“你瘋了！想要自己的心臟支付代價嗎！！你想要死嗎！”

“放開咱！要快點支付代價！既然是心臟的替代物，咱的心臟絕對可以！！”

一邊掙扎著，朱月一邊心急的喊道。

“而且！咱身為曾經的月之主，就算是心臟破碎也是可以存活的！！”

眼見掙扎不出，朱月立刻說道，聞言，莫空也是微微一頓，不過瞬間莫空的臉色就一斂。

“就算你能夠不死，到時候你還能剩下多少修為！挖掉心臟！這就等于廢掉你這一聲的修為吧！”

以莫空的智慧怎么能想不到，雖然朱月是血族初始的真祖，擁有幾乎比肩自己這身鳳凰血脈的不死性，可是一旦心臟部位被破壞，朱月就算能不死也絕對會修為盡失，而且這還不是短時間能恢復的。

“修為……那又算什么！只要能救回芙蘭！就算讓咱付出所有。”

“……”

朱月的決心，讓莫空沉默了下來，是啊，修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修為能換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換回自己的父母，換回自己的妹妹，那么這身的修為……放棄又如何！可是，莫空雖然認同卻不得不阻止朱月的行動，因為一旦朱月失去了修為，那么光憑借自己一個人絕對不是神漣的對手，一旦自己被神漣打敗，甚至擊殺，那么帕秋莉絕對會落到神漣手中，這是莫空絕不允許發生事。所以，現在，朱月絕對不能失去修為！！

“心臟的替代物！”

默然望著朱月，莫空緩緩的開口。

“什么意思？”緊緊的盯住莫空，朱月質問道。而莫空也是嚴肅起來，認真的說道。

“替代物……不一定要是心臟！”

“那用什么！”

知道莫空曾經多次幫助帕秋莉進行煉成，因此在這方面了解絕對比自己的深刻，既然莫空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有其他的方法。眼見如此，莫空也是松了口氣，至少不能讓朱月失去修為，眼神一定，莫空將靈氣運轉在腳底，一個瞬開，虛空連點了幾下，再次從那個剛剛下來的地方跳上了城堡，也是這個瞬間，莫空再次從中飛了出來，來到朱月的身邊，將手中那把武器遞了過去。

“萊瓦丁！！這個可以作為替代物嗎！？”

不可置信的看著，莫空遞過來的東西，朱月驚聲道。

“為什么不可以……”

輕笑著了下，莫空反問道，因為上一輩子曾經是仙帝，莫空的眼界也不是朱月能逼得了的，修真界各自千奇百怪的人，莫空也見過不少，將武器精煉融入心臟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既然那些人能夠用各自稀奇的東西代替身體的各個器官，那么為什么這個寶具就不可以！？

“呼！相信你了！希望你不要騙咱。”

深深呼出一口氣，朱月靜下心來，原本一直澎湃難以壓制的魔力也平靜了下來，接過烈焰魔劍萊瓦丁，朱月快步走到了魔法陣旁邊，又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一定，毅然將之投進了魔法陣之中。

轟隆！！

隨著烈焰魔劍的進入，整個煉金魔法陣猛地一震，一道巨大的光柱接天而起，緊接著萊瓦丁瞬間化作了一團暗金色火焰，將芙蘭的身體包裹，在莫空和朱月全神的注視下，那暗金色的火焰緩緩滲入芙蘭的身體。

時間緩緩的過去，那血色的通天光柱也漸漸的消散，暗金色的火焰也完全融入了芙蘭的身體。在莫空和朱月緊張的目光中，萊瓦丁卻是出現在了芙蘭的手中，而芙蘭也是從天空中掉落了下來。

眼見如此，朱月瞬間飛了過去，接住下落的芙蘭。緊張的檢查著，片刻，朱月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芙蘭，她沒事了吧！”

緊隨著朱月，莫空也閃身飛了起來，目光看著被朱月抱著的芙蘭，莫空擔心的問道。畢竟自己零時的猜想也沒有確切的把握，雖然從朱月的表情可以知道，芙蘭一定是能活過來了，但是莫空也沒把握會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遺癥。

“沒、沒事！太好了！哈哈哈……”

歡欣的大笑，朱月興奮的笑了出來，宣泄著剛剛心中一直壓抑著的緊張。雖然經過了這么多的波折，芙蘭也走了一回鬼門關，但是最終還是救活了過來，這樣如同地獄到天堂的跳躍讓朱月再也壓抑不住興奮了。而一邊的莫空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

突然！莫空輕惑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么，而朱月的笑聲也是截然而止。

轟隆！轟隆！！

當莫空和朱月齊齊轉過目光看向了城堡的時候，整個城堡猛地震顫起來，如同遭遇地震一般，不停的搖晃著，轟鳴聲中一道猩紅的光柱沖出了城堡，在空中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跡。

光柱消失，片刻之后，蕾米緩緩地從城堡中走了出來。

破碎的衣衫，布滿了鮮血，滿身的傷口，卻是根本沒有感覺一樣。木然的眼神，蕾米一步一步的走進，向著莫空朱月走來。

“姐姐……”

突然的聲音，讓莫空和朱月的心猛地一震，似乎因為蕾米的靠近，竟然讓昏迷中的芙蘭不自覺的呼喚了出來。聲音雖小，也虛弱不堪，可是這樣的聲音卻是讓蕾米猛地抬起了頭，滿目的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

“芙蘭！！”

驚喜萬分，蕾米立刻快步跑到了朱月的身邊，望著緩緩睜開雙眼的芙蘭，蕾米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

“芙蘭……芙蘭……太好了……芙蘭！！”

帶著淚水的歡欣，蕾米輕聲的呼喚著，而在蕾米的聲音之下，芙蘭也終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幽藍！！如同深海一樣的幽藍！！竟然不是之前赤色的瞳孔！！這樣的眼睛的顏色不禁讓面對著芙蘭的蕾米一愣神。

“姐姐！？嗯……這些線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姐姐的身上會有這么多的線，還有點！”

疑惑不解的眼神，芙蘭歪著頭，抬手伸向了蕾米。可是！芙蘭的話，卻是讓朱月的心猛然震顫。

點！？線！！芙蘭死過一次！不好！！

“住手！芙蘭！！不要碰蕾米身上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