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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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宇選擇徹底交代，一方面是在強大的心理攻勢之下，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每個人其實都想把自己曾經做過的壞事說出來，尤其是在覺得自己生一生榮華即將要落幕的時刻。（_泡&書&吧）

根據李勤宇的交代，2001年前半年他就開始放高利貸，那時候查的不是很嚴格，曾經有一個同行業的小煤礦老板因為發不起工資，就借了八萬塊錢，但是借條要打十萬的，其中包括了兩萬的利息，因為采用的是驢打滾的形式，到期未還就追加本金，每一萬元還3000利息。

小老板的資金因為沒有及時周轉過來，李勤宇便帶人對其毆打，用冷水噴灑。隨后強行扒光衣服，推進煤礦附近的小水庫中，直到10分鐘后，才從水里拉上岸。并多次用冷水給其“洗澡”。打開空調開至最低溫度，讓全身是水的他站在空調下“乘涼”。最為惡毒的是將其帶至步行街，令其脫光衣服，一絲不掛站在馬路中間，任由過往行人“觀賞”。

李勤宇說他這樣做的目的并不是整這個小老板，他當時只不過是想要對方手上的煤礦，又不想多花錢，這才想出這么一個歪招。

據李勤宇交代，有時候找上門要債直接冒充派出所的，等對方把門打開就直接把人拉到當時他們所用的那輛白色漢蘭達車，讓對方強行寫下多余借款接近一倍的欠條，并且在非法拘禁期間多次對借款者進行毆打。

01年下半年的時候，有一個借款者因為不堪屈辱，而且還不起巨額的資金，在李勤宇他們所帶到的賓館六樓跳下去了，腦漿都摔了出來，李勤宇說他在那一段時間后常常做噩夢，事后找關系這才把事情擺平了當時，他并沒有交代關系從何而來，那時候李慶民還在安國市市委市政府。

有次出去吃飯，李勤宇因為對方一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命令手下的小弟對對方進行多次毆打，最后致人重傷，但這件事還是被壓了下來，說起自己以前的關系時候，李勤宇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很憧憬那個時候。

李勤宇的案件調查結果，省公安廳的人立刻對袁自立進行了通報，袁自立猜到自己遇刺的事件和李慶民關系不大，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是不會干出這種蠢事，李慶民談不上多么厲害，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角色。

袁自立坐在辦公室想要把這一系列串聯起來，07年的安國刑警大隊隊長王志遠被殺一案，安國市安國局局長汪遠征一力承擔所有罪行，但這件事后面還沒有調查出來，是誰在幕后縱，他又得到了天道盟的多少好處？不過這些問題輪不到袁自立去調查，省公安廳那邊他已經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作為公安廳廳長兼任省政法委書記的杜發強自然會去處理這件事。而且必須有一個結果。

李勤宇雖然沒有說一句堂哥李慶民有染的事件，可是袁自立不是傻子，李勤宇的打算他明白，是想讓自己的堂哥李慶民找自己秋后算賬，李慶民是和黃宗圣一系的，要是真說起來，他本身是有和自己叫板的權利，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李慶民已經完全處于絕境，有些事情雖然沒有被省公安廳的同志作為袁自立刺殺事件的主要線索來調查，但是李勤宇的那個電話，已經讓他喪失了站出來說話的勇氣。他現在出來就是眾矢之的。

“宋濤，今天有什么安排嗎？”袁自立想起了曹發云還有杜發強和自己談的事情，華湘省由安國可見一斑，他現在不想調查渭山市，劉明銀這種人做市長，袁自立可以想象下面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軟弱的執政者必然失敗，以暴制暴雖然在當下不流行，可是一個領導人必須有自己的脾氣，有霸氣，讓所有人做事之前掂量掂量那些事情該做還是不該做。

華沙市的情況從盲道上亂停亂放的車輛就可以看出來，在華麗的外表下，骨子里必然也比安國好不到哪里去。

“袁書記，下午要見一下易先生。”宋濤說道。

袁自立這才想起來，差點把易的事情忘記了，百億元的追加資金，他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幫自己搞定了，華沙市演藝基地有了追加資金，建造的速度會加快，如果能夠趕在年底完工，那就會很快看到利益，袁自立清楚未來幾年內演藝基地的熱潮正是從這個時間段開始的，易絕對是穩賺不賠的。有時候做生意并不需要從生意上賺錢，設施基礎本身也是巨大的價值。

袁自立突然想起來上次自己讓宋濤找過柳晉的資料，在之后自己就遇到了刺殺，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難解釋，但是他覺得沒有什么要掩飾的必要，“你對那個叫柳晉的男孩怎么看？”

“哦，袁書記，那個柳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剛剛一調查他，他就出現在了刺殺你的現場幫助了你，不過他還是一個孩子。”宋濤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心里的疑惑說出來，“我聽說國家有些會異能的小孩，他們從小就接受訓練，然后正常的潛伏在正常人群中，作為一股奇特的力量，難道他就是·····。”

袁自立心中暗笑，宋濤居然會把柳晉和異能組織聯系起來，不過柳晉還真的消失了五年的時間，那五年時間他干什么去了？袁自立想了想，沒有頭緒，什么時候見到柳美麗，倒是可以問問這件事。他看了一眼宋濤，臉上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微笑。

宋濤更加疑惑，這件事已經憋了好幾天了，雖然作為一個好秘書，就是收緊嘴巴多做事，但人人都有好奇心，他接著說道：“袁書記，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

“什么問題？”

“那個柳晉的確是很奇怪，我看過一些資料，他上初中的時候曾經在所在的學校單挑了兩個收保護費的社會青年，其中有一個被他教訓的很慘，可是到高中之后，他居然被兩個高年級的學生圍毆了一頓，雖然后來安國市天道盟的韓進派人來幫他高調的教訓了那兩個學生。但這完全不合常理，還有柳晉似乎和安國的黑道有聯系。”

宋濤分析問題很到位，但袁自立并不感到奇怪，柳美麗的飯店有和平飯店之稱，是因為韓進的關系，更多的恐怕是柳美麗自己的運作，柳美麗的能力不比任何一個人差，可惜的是當年的她不過是被當做一個花瓶來擺放，也許現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吧。

柳晉和安國市黑道有些交集，這并不讓袁自立有什么驚訝的地方，他早就看出來了柳晉和那些人有些關系，不過這并不影響他本性善良。袁自立猜測自己的兒子有扮豬吃老虎的嫌疑，才會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實力出現在同學面前。

他打架的技巧應該不屬于一個職業殺手，袁自立如是想到，他感覺到自己有些心驚，但這很可能就是事實，那次的刺殺后來他請教過有關方面專業人士，那種情況除非身體靈巧度和協調性早就完美了，才能躲過刀鋒，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易是一個人進入袁自立辦公室的，他笑呵呵的走到椅子上坐下：“自立，你來到華湘我可是第一次來看你。”

“易哥，我們相識有接近二十年了吧。”袁自立從煙盒里劃出一根煙遞給易，點上，“當年我們都還年輕，一轉眼都老了，我沒在西山的日子，一切都還好吧。”

“很好，都很好，李兵省長還專門提起有時間要來華湘拜訪你，探討煤改的一些問題。”

“西山也要進行煤改？”袁自立問道，當初煤改的確是自己假借西山提出來的，可是也不過一提，下面的人要做出可行性書面報告至少得三個月時間，再加上調研的時間，起碼也要四個月才行，畢竟其他人并不像袁自立是從未來來的，對一切都有了解，知道哪些是重點，哪些不是重點。

“華湘的煤改遭遇的最大問題當然還是小礦主退出后，利益補償問題，這是煤改快速推進的最大障礙。”

“哈哈，怎么可能，西山不管怎么說也不是龍頭老大，等華湘煤改有一些成效之后，再開展也不遲啊，不過問題還是要提早探討的，李省長和朱書記可都是說了，你在西山的時候藏私了。”易明白袁自立為什么一到華湘就要在這個不利于自己的局面迫切的提出煤改，煤改只是一個手段，就好像中紀委的雙規一樣，要改變華湘現在的面貌就必須需要這種手段，要讓依托煤老板的黑社會無法立足，也需要這種手段，煤改過程中，有些矛盾必然會爆發出來，而袁自立就是需要這種矛盾的提前爆發，這樣處理起來會更加容易。

易開完玩笑這才說道：“資金籌集到了，一百億，我認為是足夠了，另外一點我可是聽說安國市的天道盟最近要走一筆大生意，你要記得讓公安廳那邊注意一下，不過我個人感覺這件事好像有點玩陰謀的意味。”

“天道盟的事情你都有關注啊，這可是我沒有想到，不過這個幫派可真的是有一些本事，他們要走大生意，恨不得讓全天下的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都知道，易哥，你說是什么原因？”袁自立笑了笑。

“做生意的人關注的事情可是很多的，天道盟不可小視，不過你這一提想我還真的想出來一些問題，似乎這種風聲是故意而為之的，引開視線？”易疑問道。

“無間道的手法警察可以玩，不見得黑社會就不能玩，他們只要給我們一些機關部門安插一些自己的人，許多事情辦起來并沒有那么困難。何況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本來就查不出到底是從哪個嘴里第一個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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