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指導一二

廖建波謹記袁自立之前和自己叮囑過的事情，現在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反而不能松懈，在曾正被紀委帶走的同時，局里發現有問題的警察達到了二十多個，而且是違紀問題比較嚴重的，按照袁自立的意見，這次除了將功贖罪的在內部做出處理意見，然后移交相關的部門處理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采用公開的處理方式。

這樣的做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廖建波是承擔著巨大壓力的，市局這次的行動雖然在天南的人民群眾中間已經造成了良好的印象，但是就歷史的形象來說，市局還是處在一個相當尷尬的地位，現在出了這樣的問題，如果一旦全部公開處理，勢必會造成相當不好的影響。

但是廖建波明白這是一次挑戰，既然是挑戰就是機遇和風險并存的，這次處理至少可以讓一部分人認清形勢。市局在緊鑼密鼓開展工作的同時，省里已經開始了動作，省紀委先后對天南市市委市政府的多名常委進行問話，甚至進行雙規，而省里常務副省長的也被告知近期內不得離開南方省，所有需要離省的行程取消，這已經預示著省里將開始對包晨波下手了。

袁自立辦公室一早上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包晨波怒氣沖沖的走進袁自立辦公室，“袁省長，我需要您給我一個說法。”

袁自立笑了笑說道：“包晨波同志，希望你能夠明白現在的情況，天南市出現了較大的問題，紀委可能接到了一些問題的反映，和你打一下招呼要配合工作這是相當正常的，作為常務副省長，天南現在在調查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這次走私單單在汽車一方面涉案金額就超過一個億，我們必須給廣大民眾一個交代，給黨和國家一個滿意的答復。”

對于袁自立的說法，包晨波不以為然，他此刻內心已經飽受煎熬，就在昨天晚上自己給張紹剛打去電話對方居然直接掛斷了，然后第二次打過去的時候，張紹剛說，沒有問題，天南的事情完全可以解決。但是包晨波清楚這件事情恐怕真的解決不了了，也許自己在之前就走了一步錯路，至少馬德來的事情上面自己是不應該插手的，王澤明消失的同時家人也跟著消失了，開始的時候包晨波還以為是張紹剛動的手腳，后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顯然被鉆了空子，昨天袁自立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省政府去了天南市，當時包晨波就懷疑王澤明的消失和他有很大關系，現在一看，果然是那么回事。

“紀委我管不著，但是我是副部級的干部，要是真的牽扯到一些和我相關的問題，也應該是中紀委來處理，而不是省紀委插手。”包晨波冷冷的說道，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才發現自己吃了一個大虧，袁自立早就挖好了坑讓自己往里面挑，可憐自己居然傻乎乎的落入了全套，馬德來那里肯定是問出來了一些什么，要不然王澤明不會出事，王澤明如果不交代，天南市郊區的倉庫也不會被發現。

“晨波同志，關于紀委對你的要求我覺得并不過分，這件事情柴書記和我打過招呼，我是同意了的，中紀委那邊我也已經和龍在明同志打過招呼了。”袁自立說話的時候已經不帶一絲的感情，天南的問題不僅僅是一個官員無作為，而是有包晨波這樣的保護傘才造成了他們現在的肆無忌憚，就在今天早上李萬豪上班的途中受到了襲擊，而紀委收到了檢舉李萬豪的材料，張紹剛這個老狐貍到了現在終于是明白過來了，但是為時已晚，李萬豪并沒有受傷，而紀委對于這樣的檢舉材料不過是一笑而過。

袁自立和中紀委已經把自己的事情報上去了？包晨波感到自己一陣陣眩暈，袁自立雖然是省長，是省委副書記，紀委的工作平時不會怎么插手，但是他和龍在明的關系不錯，而最重要的是袁自立在中央有強有力的后臺，比起自己的后盾要更加強力，如果依靠背后的勢力，自己完全不是對手，現在陷入被動，難道要等著挨打，包晨波想起了那封張紹剛通過別人送給中紀委和省紀委的檢舉信，他腦海里面迅速有了一個決定，想要扭轉局勢，必須先打掉袁自立身邊的兩個人，徐義璽和馬建華。

“袁省長，你這樣做未免太過緊張了，既然省紀委要配合工作，那我去指導一二也在常理之中。”包晨波面帶微笑的說道。

袁自立并沒有說話，到這個份上，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一個爆發點，大家都是忍著，做最后的博弈。

回到辦公室包晨波什么都沒有做，他直接給張紹剛打了一個電話，這次張紹剛很快就接通了他的電話：“老包，情況現在發生變化，你最近還是少給我打電話吧。至于有什么新的情況，我會和你說的。”

包晨波心里想說你要是能夠和我說，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了，但是現在有求于張紹剛說話自然沒有那么硬氣了。

“老張，上次馬建華的和姓徐的事情上面我想要做做文章。”他雖然是說出來，但是完全沒有征求意見的語氣，不過是想拿到那份偽造的證據，然后去網絡上面搞一搞事情。

張紹剛在電話另外一邊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后才說道：“行吧，我一會直接把圖片發到你信箱吧，你知道該怎么做，現在咱們賭一賭吧。”曾經有人告訴張紹剛對敵的時候最好的方法是進攻，當進攻的一種境界的時候，敵人的進攻會被完全化解，甚至自己都不用防守。

包晨波笑了笑掛了電話，張紹剛本來開始還指望著用這封偽造出來的證據來整整袁自立身邊的人，然后把袁自立在南方省搞臭，但是現在情勢發生了大逆轉，袁自立站在了最高處，控制了制高點，而且自己的兵已經大半失去，不是被對方俘虜就是投靠了對方，這樣的情況任何一個人壓力都會很大，張紹剛當然不例外。

徐長虹在辦公室一整天沒有動靜，想起李萬豪，張紹剛就感覺心頭隱隱作痛，袁自立這一手玩的太好了，今天派出去解決李萬豪的人也是鎩羽而歸，顯然廖建波已經在防著這一手了。

張紹剛還在思考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試圖整理出來一個頭緒，結果辦公室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老張，是我。”

“請進”

徐長虹從外面走進來，臉上有些踹踹不安的神色，“我聽說天南的局勢似乎已經開始了一些變動，最近盛傳省里已經派了調查組下來了，學校財務方面的情況你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吧。”

張紹剛瞇著眼睛看了看他：“老徐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清楚，你說我和袁自立相比，我輸在哪里了？”

徐長虹笑了笑：“你們的道不同。”

“何為道不同，其實大家追求的還不是錢權美色。”張紹剛冷笑著說道：“我得到了這一切，跟著我的人得到了自己應該得的，這些已經足夠了，老徐，袁自立這樣的人在官場上面走不遠的？到了權利中樞機構，記恨他的人絕對不少，據我所知，中央已經有人盯上他了，我已經想好了，包晨波去頂著吧，我準備先撤了，至于剩下的事情你幫著我照看一下，除了那件事情，中紀委就算要調查要查不出來你問題，因為你本身就沒什么問題。沒想到啊，我居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到這里，張紹剛臉上顯現出來一些頹然之色：“終究還是輸了，一步走錯，全盤皆輸，天南的生意總涉案金額超過五十個億，卻朝夕盡毀。”

徐長虹在屋子里面來回走了幾步：“你什么打算？后面還回來嗎？”

“你希望我一去不復返，也許天南以后真的不回去了，那個張志龍我臨走之前幫你干掉，也算了了你一樁心愿，以后這件事情世界上就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真相了。”

張紹剛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坐到辦公桌前面打電話了：“小王，幫我訂一張機票，飛往美國的，我要參加一個國際性的盛會，好，那就盡快吧。”

張紹剛打電話的時候在看徐長虹，李萬豪的事情已經讓他不得不開始謹慎起來，徐長虹他不是特別擔心，何況自己手里有他的把柄，但是對方會不會趁機給自己一刀，這個誰也說不好，天南警校的負責財務的辦公室主任是自己的人，但是徐長虹要是把這件事情捅出去，自己就真的要倒霉了。所以必要的試探是必須的，實際上他并沒有打算跑，對于一個已經擁有這輩子都花不完財富的人來說，拋棄這筆財富無異于是要了他的命。

這時候桌子上面的紅色電話響了起來，是包晨波打過來的，“你去網上看看吧，這次鹿死誰手真的還未可知。”

張紹剛掛了電話，打開筆記本，這款蘋果最新款的筆記本還是當初自己和包晨波去天馬娛樂的時候，對方送給自己玩的。

很快論壇上面一個標題就吸引了張紹剛：“省長秘書，公安廳廳長殺妻的背后。”

這則帖子剛開始只是發在貼吧的，很快就被一些好事者轉到了論壇，因為上面附帶的照片非常清楚，而且感覺相當真實，很多人都開始有點相信了。論壇上面的帖子刪除的相當快，但是新的帖子很快就出現了，這些都是包晨波派人動的手腳。

馬建華得到消息的時候，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省廳現在正在調查天南的事情，根據王澤明的反映，其中張紹剛和包晨波老九是三大頭目，而在最近幾年，自己利用職務之便幫助三個人走過的生意就有四五個億，這些僅僅是一項，而老九的產業涉及到得不僅僅是汽車走私，什么賺錢他就敢做什么，而賭場和各種地下產業也是賺錢的最大源頭，就是省里最著名的天馬娛樂也是有包晨波和老九的股份，但是張紹剛是不是參股，王澤明還不是很清楚。

對于包晨波那點小九九馬建華早就猜出來了，中紀委辦事就算要調查自己，那也是內部調查，現在鬧到網絡上面去，網民可不會去搜集證據，下面回帖的什么樣的都要，貼吧管理上面向來要松散一些，很快一些人就鉆了空子，在上面到處發，馬建華并沒有采取什么強制性的措施，袁自立剛剛給自己帶來了一個消息，肖容和黃淑琪回國了。

但是這個消息現在是嚴格保密的，知道的只有袁自立老馬和自己，就是徐義璽現在都還不知道。袁自立這樣的做法，馬建華明白其中的一些關鍵，網絡上面的力量已經成為一種不可忽視的存在，到了這種地步這種力量必須得到制衡，都則極容易出現一批不明事情真相的人來攪屎棍，真正的將網絡的民意轉化為網絡暴力。

現在帖子后面的一些回復，說話很難聽，什么天下烏鴉一般黑，什么當官的都沒有好東西，這些內容馬建華并沒有太意外，如果要是下面全部是為自己說話的，那才真的要懷疑是不是看錯了，網民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但是卻并不知道有些時候看用眼睛看到和用耳朵聽到的恰恰欺騙了自己。

要等待，等待網絡上面的局面徹底展開，讓包晨波看到一點甜頭，要不然他怎么舍得下本呢？這是袁自立告誡自己的，同樣也是自己現在唯一的想法。